第246章 負心漢的報應

  李司鑒問她怎麼了，女子抹了一下眼淚對李司鑒說：「母親出遠門，把我托給了一個外姓哥哥照管。沒想到他狼子野心，對我不懷好意。我一人孤單到這地步，還不如死了！」

  女子說完又哭起來。李司鑒急忙為她解下帶子。女子沒有可靠的人可以投奔，李司鑒就請她暫時住在自己家裡。女子同意了。回到家中，李司鑒點上燈對著女子一看，見她十分美麗，喜出望外，要與她同寢。女子厲聲抗拒，兩人吵鬧的聲音傳到隔壁。景星聽到後，跳過牆來看。

  李司鑒見景星來了，才放了女子。女子一見景星，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看了很長時間才轉身跑了。二人追了一陣，女子竟不知去向。

  李司鑒一次不成，後來又生了事端，原來當年李氏願意嫁給他為妻，便是被他先行玷污了身子，李氏不願讓人知道，便回去告訴父親自己非李司鑒不嫁，兩人這才成親。

  也正是如此，李司鑒一直懷疑李氏嫁給自己是被逼無奈，對他並不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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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蒲知道前因後果後，心中更加憤怒，這人根本就是禽獸不如，死了都便宜他。

  饅頭說這人死了還有的罪受，地府十八層地獄等著他，生生世世不得超生。

  小蒲這才覺得氣順了，他又開始好奇景星和那女子的事。

  話說景星回到家裡，關上門剛要上床睡覺，那女子笑盈盈地從裡屋出來。景星吃驚地問她，女子回答說：「李司鑒命薄福淺，我不能將終身寄託於他。」

  景星聽後很高興，問她姓名，女子說：「我老家在齊國，姓齊，小名叫阿霞。」

  景星與女子說笑，那女子也不拒絕，兩人一塊兒吟詩作對，是一對好知己，景星也曾想更進一步，阿霞卻說兩人沒有名分，不可以胡來。景星的書齋里常有朋友來往，阿霞總是躲在裡間屋裡。過了幾天，阿霞說：「我暫時離開幾天。你這裡人太多，我覺得受約束，心中煩躁。從今後我只夜裡來。」

  景星知道她是齊國人，只是普天之下哪裡來的齊國，他只當阿霞在說笑，現在她既然要回家，便問道：「你家在哪裡？」

  阿霞：「不遠處就是，你不必替我擔心，不日我就回來。」

  阿霞說完便早早走了，到了夜裡果然又來，兩人之間的感情越發濃厚。又過了幾天，阿霞對景星說：「你我既然相愛，便該早日過明路，這般私下來往成何體統。我父親在西疆做官，明天我要跟隨母親去，找機會稟告他們，咱倆就可以在一起過一輩子了。」

  景星：「我們要分別多久？」

  阿霞：「大約十來天。」

  女子走後，景星想，光住書房不是長法，搬回家裡，又怕妻子妒忌阿霞。盤算不如將妻子休了。主意已定，從此看見妻子就辱罵，妻子明明什麼也沒有做錯，卻要被他無端打罵，難以忍受他的欺侮，哭得直想死去。景星說：「你死了還連累我呢！快滾！」

  景星趕她走。妻子哭著說：「我跟你十年，從來沒有過不好的行為，你為什麼對我這樣絕情！」

  景星不理，越發急著攆她走。妻子一看沒有辦法了，收拾東西出門走了。妻子前腳剛走，景星就把屋子粉刷一新，里里外外打掃乾淨，翹首盼望阿霞回來。可一直沒有阿霞的音信，猶如石沉大海。他妻子回到娘家後，多次托景星的親友為她說情，想破鏡重圓，但景星就是不答應。

  於是她就改嫁了一個姓夏侯的人。夏侯的住所與景星挨著。兩家因地界問題，世代有仇。景星聽說妻子嫁給了夏侯，越發怨恨。然而仍希望阿霞快點回來，才能安慰自己。又過了一年多，仍沒見到阿霞的蹤影。有一次，正逢海神仙祝壽大會，祠堂內外善男信女雲集。

  景星也來趕會，遠遠望見一個女子很像阿霞。景星跟上去，那女子在人群中；又跟隨她走出門外，再繼續追她，卻見到阿霞飄然而去，形如鬼魅。景星追不上那女子，心中又恨又惱地回了家。

  後來，過了半年，景星在路上看見一位女郎，身穿紅色的衣裙，後面跟著老僕，牽著一頭黑驢走過來，景星一看是阿霞。因怕認錯，就先問僕人：「這娘子是誰？」

  僕人：「她是南村鄭公子的繼室。」

  景星：「娶了多長時間了？」

  僕人：「半個月了。」

  景星想難道是認錯了人？女子聞言，回頭一看，景星看清楚了，正是阿霞。知她已嫁他人，氣憤填胸，大聲喊道：「霞娘！為什麼忘了舊約？」

  僕人聽到有人喊叫主婦，很生氣，便想打景星。女子急忙制止住，揭開幃幔對景星說：「你這負心人，有何臉面來見我？」

  景星：「是你自己負我，我哪裡負你？」

  阿霞：「你負了你的夫人比負我還厲害！你對結髮夫妻都那樣，何況別人呢？過去我因為你祖上積了德，你將榜上有名，才以身相許；如今因為你拋棄了妻子，陰間已削了你的官職。今年開科的亞魁王昌就是替你名位的人。我已是鄭公子的人，你不要再有什麼念頭了。」

  景星氣得滿臉通紅，嘴唇蠕動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抬頭看那女子，已揚鞭飛馳而去，心中只有悔恨。這年開科，景星落榜，亞魁果然名叫王昌，鄭公子也考中了。景星因此得了薄倖的名聲，四十歲仍沒妻子，家境也敗落下來，常向親友討飯吃。

  一次偶然景星去拜訪鄭家，鄭公子熱情款待他，並留他住宿。阿霞看見他這副可憐樣子，動了惻隱之心，問鄭公子：「前廳的客人，莫非是景慶雲嗎？」

  鄭公子反問她是怎麼認識的，阿霞回答：「我未嫁給你時，曾在他家避過難，也得到他的照顧。他行為雖賤，而祖德還未斷，並且和你過去也是朋友，你應該幫助他。」

  鄭公子認為她說得很對，就讓景星脫下破衣，給他換上新衣，留他住了好幾天。有一天晚上，景星將要上床睡覺，有個丫鬟拿著二十多兩銀子來贈給他。聽到阿霞在窗外說：「這是我的私房錢，略酬謝一下你過去對我的情義。拿回去，找個好女子為伴。幸虧你祖上積德厚重，還可保佑到子孫後代，你不要再辦缺德事，縮短你的壽限。」

  景星表示感謝，景星回家後，拿出十兩銀子，買了個鄉紳人家的丫鬟。這女子長得醜陋兇悍，後來給他生了個兒子，長大後中了進士。那女子常年對景星非打即罵，兒子剛中進士那年，景星便重病，眼看著就不行了，倒是他的前妻嫁給夏侯家後，一家和睦，生下一對兒女，兒子已經走馬上任，成了一地方官。

  鄭公子官做到吏部郎，他死後阿霞給他送葬回來，人們打開車門帘，裡面竟空空無人，才知道阿霞不是人類。人沒有德行，喜新厭舊，到頭來雞飛蛋打一場空，這便是報應。

  小蒲聽得神清氣爽，惡有惡報的故事就是聽著舒服，不過這個故事裡最讓小蒲驚訝的是那位阿霞，她說自己是齊國人，也許是死了很久，現在已經是鬼。

  以往的故事裡，這些個鬼怪妖精最後小三上位，原配還不得不接受，這次這個有性格，竟然因為男子將原配休了而憤怒，看透了他渣男的本質，真是個難得的好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