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命中注定的富貴命

  多年前，田關有一個書生叫吳筠，字青庵，少年時就很有名氣。當地葛太史曾看過他的文章，贊其寫得好，還託了與吳筠要好的人請他來交談，以觀察他的言談與文采。

  葛太史叫朋友傳話給吳筠。

  朋友：「要是能奮發上進，考取功名，我就把女兒嫁給他。」

  葛太史有一個女兒，長得很漂亮。這話傳到吳筠耳朵里，他非常高興，也很有信心，可是第一次考試就落了榜。

  吳筠托人轉告太史。

  吳筠：「我能富貴那是命中注定，只不過不知道是早是晚。請等我三年，我若是還不能考中，您再將女兒另嫁他人。」

  於是吳筠更加刻苦學習，有一天夜裡，明月之下，有一個秀才來拜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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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人長得白淨臉，短頭髮，細細的腰，長長的手。吳筠有禮貌地問這人從哪裡來，有什麼事。

  白於玉：「我姓白，字於玉，路過此地見你家中亮著燈，想同你交個朋友。」

  吳筠也是個性情中人，並不探究他說的是真是假，請他進來坐下。

  兩人又稍稍說了幾句話，吳筠覺得此人心胸開闊，心裡很是賞識，就留他同宿一處。白於玉也不推辭，睡到天明才走。吳筠再三囑咐，讓他有時間再來敘談。

  後來兩人又見過幾次，白於玉覺得吳筠誠實熱情，就提出要在吳筠家借住一段時間。

  吳筠非常高興，當即答應下來，還和他約好了搬家的時間。

  到了搬家的那天，先是一個老頭送炊具及其它用具來，隨後白於玉才到。

  他騎一匹白龍馬，吳筠迎接進來，忙命家人打掃房間安排住下。

  白於玉也打發跟來的人牽馬回去，從此以後，兩人朝夕相伴，互相研討學問，各有收益。

  吳筠見白於玉讀的書不是常見的書，也沒有八股文一類的文章，便奇怪地問白於玉：「白兄難道不想參加科考嗎？」

  白於玉回答說：「人各有志，我不是求功名的人。」

  白於玉晚上經常請吳筠到他屋裡喝酒，拿出一卷書來給吳筠看，書中都是些氣功方面的修煉之事，吳筠看不懂，便信手放在一邊。

  又過幾天，白於玉對吳筠說：「那天晚上給你看的書，書中講的都是《黃庭經》的要術，是羽化登仙的入門之書。」

  吳筠笑著說：「我對成仙不感興趣。成仙得斷絕情緣，沒有雜念，我做不到。」

  白於玉問他為什麼做不到，吳筠回答是為娶妻生子傳宗接代。

  白於玉又問：「為何這麼大年紀還不娶親呢？」

  吳筠笑道：「『寡人有疾，寡人好色』。」

  白於玉：「『王請無好小色』。你想娶個什麼樣的意中人？」

  吳筠把葛太史與他約定嫁女兒的事告訴了白於玉。

  白於玉懷疑葛家女子並非如傳言那般美貌。

  吳筠說：「這女子美是遠近都知道的，不是我自己眼光淺。」

  白於玉聽完一笑了之，第二天，白於玉忽然整理行裝，對吳筠說是要走。

  吳筠依依不捨，難過地與白於玉絮絮話別，不忍分離。

  白於玉就叫童子背了行李先走，自己與吳繼續說話。

  忽然見一個青蟬叫著落在桌子上，白於玉告辭說：「車子已經來了，我告辭了。以後你若想見我，就掃一掃我睡的床，躺在上面。」

  吳筠聽了剛想再問什麼，轉眼間，白於玉就縮小得像指頭一樣大，一翻身騎在青蟬背上，吱地一聲飛走了，漸漸消失在彩雲中。吳筠這才知道白於玉不是常人，驚愕了很久，才悵然若失地回房了。

  過了幾天，天上忽然下起濛濛細雨來。吳筠很想念白於玉，就走到白於玉住過的房間。

  一看白於玉住的床上布滿了老鼠的爪跡，嘆了口氣，用掃帚掃了一下，鋪上一張蓆子躺下休息。

  不多時，就見白於玉的書童來請他，吳筠非常高興，跟了童子就走。

  霎時，見一群小鳥飛來，童子捉住一個對吳筠說：「黑路難走，可騎小鳥飛行。」

  吳筠顧慮這么小的鳥能擔負得動嗎？

  童子：「您騎上試試。」

  吳筠就試著騎在上面，見鳥背非常寬綽，童子也騎在他身後，只聽嘎的一聲就飛上了天空。

  不多時，眼前出現一座紅門。鳥落了地，童子先下，扶吳筠也下來，吳筠問：「這是哪裡？」

  童子：「這是天門。」

  門兩邊有一對大老虎蹲在那裡，吳筠很害怕，童子護著他走進去。

  只見處處風景與世間大不相同。童子領他到了廣寒宮，宮內都是水晶台階，走路像走在鏡子上一般。

  兩棵大桂花樹，高大參天，蔭翳天日，花氣隨風飄來，香氣襲人。

  房屋、亭子都是一色紅窗紅門，時常有美女出出進進，個個端莊秀美，人間的女子根本不能同她們比較。

  童子說：「王母宮的宮女更漂亮。」

  因為怕白於玉等久了，便沒多留，童子匆忙領他走出廣寒宮。

  又走了一段路，就看見白於玉在門口等他。白於玉一見到吳筠，忙上前來領他進了院子。

  吳筠見屋檐下清水白沙、涓涓流淌，玉石雕砌的欄杆，好像月宮一樣。

  剛進屋坐下，就有妙齡女子前來獻香茶，接著就擺上酒宴。

  四個美女，金佩玉環、叮噹作響，侍立兩邊。吳筠剛覺背上有點痒痒，就有美人伸入細手用長指甲輕輕搔癢。吳筠直覺心神搖曳，一時平靜不下來。

  不一會兒，就喝得有點醉意，漸漸把握不住自己，笑著看看美人，殷勤地與美女說話，美女每每笑著避開他。

  白於玉又命美女唱歌佐酒。一紅紗女子端著酒杯獻酒，一面唱動聽的歌曲，眾美女也都隨著一起演奏起來。

  奏完，一個綠衣女子邊唱歌邊獻酒；一個穿紫衣的和一個穿白紗衣的女子嗤嗤笑著，暗中互相推讓，不敢向前。白於玉又命她們一人唱歌，一人敬酒。

  紫衣女子來敬酒，吳筠喝著酒用手撓女子的手腕。女子一笑失了手，把酒杯掉在地上打碎了。白於玉責備她，這女子含笑撿杯，低下頭細聲說：「冷如鬼手馨，強來捉人臂，是我的不是。」

  白於玉大笑，罰紫衣女自唱自舞。

  紫衣女舞完後，白衣女又來敬一大杯，吳筠謝絕；白衣女捧酒不快，吳筠只得又勉強喝了。吳筠用醉眼細看這四個女子，都風度翩翩，沒有一個不是絕世佳人。

  吳筠忽然對白於玉說：「人間的美女，我求一個都很難，你這裡這麼多漂亮的美人，能不能讓我也快樂快樂？」

  白於玉笑著說：「足下不是有意中人嗎？這些你還能看上眼？」

  吳筠慚愧地說：「是我見識得太少。」

  於是白於玉召集起所有美女讓吳筠選擇，吳筠看著哪個都好，一時拿不定主意。

  白於玉因為紫衣人曾和他有過捉臂之交，便吩咐她抱了被子去侍奉吳筠。

  吳筠與紫衣女同床睡覺，盡情歡樂，恩愛無比。

  事後，吳筠向紫衣女索取信物，她摘下金手鐲贈給吳筠。

  忽然童子來說：「仙人凡人有別，時候到了請吳先生馬上回家吧。」

  紫衣女子急忙起床出門去了。

  吳筠問童子白於玉哪裡去了，童子說：「早去上朝了，他吩咐我來送您。」

  吳筠悶悶不樂，只好跟童子按原路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