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張誠|殺狐的狠人

  麻城的事處理完了，小蒲打算繼續往南，準備好了剛上路就得知前面的官道坍塌，要通車起碼要等半個月，他們只能往回走，繞到河南新縣換一條路南下。

  路上，小蒲想起一件事，那些狐鬼呢，被饅頭怎麼處理了，詢問後，饅頭回答他：「統統送去了地府，此次去地府，我見到了一個人，那人名叫丘山，雖然已經是鬼了，但我卻看見他周身圍著幾百個鬼狐，上前去一問才知道，原來這個丘山也是個殺狐的狠人。」

  小蒲：「這話怎麼說，你問清楚經過了嗎？」

  饅頭：「知道你肯定感興趣，就讓他一五一十的講給了我，你若是想聽也可以，只是到了新縣能不能….」

  小蒲：「能，你想吃什麼都給買，說吧，是怎麼回事？」

  饅頭：「這個丘山生前在遵化當過官，當時遵化的狐妖很多，尤其是當地的官府衙門中有很多狐。衙門最後面的一座樓上，狐狸成群結隊的住在上面，久而久之成了狐狸窩，這些狐狸也不老實，經常出來捉弄人，並不犯太大的惡事，只是惹人厭煩，越是攆它們走，鬧得就越厲害。以前凡在這裡當官的人，都是擺上供品，對它們恭恭敬敬，只求這些狐狸不要害人，沒有人敢得罪這些狐。」

  饅頭說到這裡，李堯臣和宋玉換班進了馬車裡，剛剛在車外就聽到饅頭在講故事，說道：「想必這位丘先生沒有放過這些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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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饅頭：「還真讓你說對了，丘山來這裡上任後，聽說了狐妖之事，對它們非常不滿。這些狐也害怕丘山性情剛烈，做出害他們的事，狐族的長老就變成一個老婆婆，告訴丘山的家人說：『請轉告大人，不要為難我們。給三天時間，我們帶領全家老小搬走。』丘山聽了，也不言語。

  到了第二天，丘山閱兵完畢，告訴大家不要解散，叫眾兵把各營的大炮都抬來，突然包圍了狐狸們住的那棟樓。丘山命千門大炮齊發，頃刻之間，幾丈高的大樓，摧為平地。

  群狐的毛皮、血肉，像下雨一樣從天而降。只見滾滾濃煙中，有一縷白氣沖天而去，大家都望著天空說：『逃了一隻狐！』」

  李堯臣猜測道：「那隻逃走的狐恐怕會回來報仇。」

  小蒲一邊記錄，一邊笑著打趣道：「小臣子，筆給你，你來寫可好？」

  李堯臣不好意思道：「這也是跟著堯臣兄長了見識，饅頭姑娘請繼續。」

  饅頭：「狐狸們被一鍋端之後，當地再也沒有狐狸作亂。兩年之後，丘山打發得力手下送銀子去京都，打算托人辦理升遷之事，事情沒有辦成之前，就暫時把銀子藏在手下的家裡。忽然有一個老頭到京都一個大官面前喊冤叫屈，說他妻子被人殺害，還揭發丘山剋扣軍餉，行賄高官，銀子現藏在某人家裡，可以去查證。那位大官是個清正廉明之人，當即下令讓人跟著老頭去那手下家檢查，但怎麼搜也搜不到銀子。老頭就用一隻腳點地，差人明白他的意思，挖開地一看，果然挖出銀子來，銀子上還刻著「某郡解」的字樣。接著找老頭，已經不見了。官府拿了地方上的戶口名冊想找這個老頭，竟沒有其人。丘山因此案被處死了，他死後到了地府，遇到過去那些被他殺害的狐鬼，這才知道那老頭就是逃走的狐狸。」

  李堯臣：「狐狸縱然有錯借住在人的地盤，卻也沒有做出殺人之事，此人心狠，竟將其全族殲滅，去了地府恐怕也要下地獄。」

  饅頭：「正是這個道理，那些狐狸借住在官府衙門裡，平日也是以狐狸的原型生活，其過尚不致死，只是人狐乃是兩族，丘山自然不願意放過他們。」

  小蒲對這件事沒有發表意見，作為人來說，丘山殺死的不過是一群畜生，在他看來是理所當然的事，對於狐狸來說死去的卻是他的親戚族人，人與妖永遠都存在矛盾。

  兩個時辰後，宋玉回到馬車裡，小蒲對他這個人一直很好奇，平時不怎麼說話，也不愛湊熱鬧，對這一路上見到的妖魔鬼怪也不害怕，就算知道饅頭是鬼都沒反應，這難道真的是一個普通人嗎？

  小蒲開始默默觀察自己僱傭來的車夫，不簡單，此人不簡單。

  小蒲有意打聽宋玉的事，問他：「宋兄是哪裡人？看你也不像缺錢的人，怎麼會把自己賣身給車行呢？」

  宋玉：「你不用拐彎抹角的打聽，其實你我並不是第一次見面，還記得羅閻嘛，那一次我改變容貌和名字去拜訪你，還給你講了幾個故事。我早就說過我對你很感興趣，你只要知道我不會害你。」

  小蒲覺得自己身邊像是籠罩著一層濃霧，周圍的人都很清楚自己身處何地，只有他在霧裡什麼也看不清，聽到宋玉說自己就是羅閻，他竟然不覺得太驚訝，「你有何目的？」

  宋玉：「現在我是你僱傭的車夫，自會好好趕車，我也沒有別的目的，只是無聊，想跟著你闖蕩，這個理由你看行嗎？」

  小蒲都要被他氣笑了，不再說話，加緊練習畫符，不管有什麼目的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他直覺這個人不會害他，既然是這樣那就當他是個車夫，他要變厲害，危機的時候才能自保。

  想到外面趕車的李堯臣，關鍵時刻還要保護那個書呆子，小蒲頓時覺得自己身上的擔子更重了。

  抵達新縣的第二天，小蒲和李堯臣一起出去見識見識當地的風土人情，時候還早，集市上熱鬧非常，小蒲東張西望，見到了不少當地特有的東西，雖然叫不出名字，但也看了稀奇。

  逛完集市回去，在集市口遇上一件事，兩個拎著菜籃子的僕人正在同一位老漢糾纏，只聽那老漢說道：「你們怎麼能拿了我的菜不給錢？喪良心的雜種。」

  兩個小廝都是身強體壯的年輕人，尤其是挨著小蒲這邊的那個，人高馬大，他上前推了老漢一下，推得老漢往後退了兩步，險些站不穩。

  小廝指著地上的兩文錢道：「這不是給錢了嘛，你個老東西不要仗著自己年紀大就胡說八道。」

  老漢哭喊道：「鄉親們評評理，我一筐菜賣五十文，這兩個惡僕兩文錢就想搶走我的菜。這兩人都是張家的僕人，那張老漢早些年還跟我一起在地里刨食，要不是運氣好哪能過上現在的日子。他一朝發達竟然養出這樣一群惡奴才，沒有天理啊。」

  老漢的哭喊聲引起了周圍不少人討論，小蒲依稀聽到他們說張老漢和他兒子的事，看來這個張家在新縣也是名人。

  兩個小廝見周圍的人都聚攏過來對他們指指點點，拎著菜籃子就想走，小蒲和李堯臣一手一個把人給捉回來，鄉親們一起把兩人圍住，直到他們給了錢才放人離開。

  小蒲對這個張家來了興趣，和李堯臣一起遠遠的跟在兩人身後，見他們進了一家賭場，大致明白了，或許不是這主人家強勢養出了惡奴，倒是這奴才用主人家的錢謀取私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