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鳳陽士人|造畜生的巫術

  前往楚中一路往南，這和小蒲計劃的雖然有出入，不過出門在外就是這樣，改變路線之後說不定會遇到驚喜呢。小蒲坐在火堆旁，懷著這樣美好的期待，吃著手裡的乾糧，只不過這越來越讓人作嘔的味道是怎麼回事？

  就在他不遠處，饅頭另外支了一個火堆，上面放了一個小鍋，鍋裡面煮著的是之前只煮了一次的藥，一邊煮還一邊往裡面添加了不少奇怪的東西，比如綠色的蘑菇，藍色的像是骨頭一樣的小石頭。

  饅頭本來是在這邊的火堆熬煮，但是小蒲下車之後一看見那一鍋東西就想吐，這才另外生火熬藥。雖然現在看不見了，可是那股味道卻比之前更可怕。小蒲像是具僵硬的屍體一樣緩慢地挪動到了饅頭身邊，看了一眼鍋里逐漸粘稠的不明物，問她：「這裡面加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饅頭拿起一塊綠色蘑菇說道：「這些可都是好寶貝，比如這個手指菇，這是冥界最有名的毒菇，凡是惡鬼見了都會害怕地避開，吃了這東西的你，他們便不敢靠近。另外，我還從幾十個惡鬼的體內抽出了他們的一絲鬼氣，將其煉化之後就成了絕佳的補品，你看見這些黑色的東西就是被煉化的鬼氣。除了這些，裡面還加了什麼人參啊、靈芝啊，還有鬼母的指甲，鬼王的頭髮，總之都是天材地寶，便宜你這小子了。」

  聽到她說蘑菇的時候小蒲覺得還好，說到煉化的鬼氣之後他就不理解了，還有後面的指甲和頭髮，這些真的能吃嗎？

  小蒲的臉色比這鍋藥汁更加難看：「這，這些，真的是給我吃的？要不然你做成符咒，或者香囊，我隨身攜帶應該效果也一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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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饅頭：「不可，只有吃下去才能固本培元，讓你身強體壯，不怕惡鬼侵襲。行了行了，你別看了，晚上這鍋藥就能熬煮成功，到時候我把它們搓成丸子，你每日一顆，連服半月便可一年不被鬼邪侵擾。」

  為了這鍋藥，他們在野外等了幾個時辰，一直到傍晚，才再次啟程。李堯臣在外面趕車，馬車裡饅頭在捏丸子，那味道一聞讓人神清氣爽。

  夜幕降臨，他們到了一個小鎮，住進客棧里，飯後，饅頭就拿著她的紫黑色魔藥丸找到小蒲。

  饅頭：「快吃了，再不吃今天晚上你房間裡恐怕就要進來很多鬼，我剛剛看了一下，這個鎮上少說也有幾百個鬼，到時全到了你房裡，鬼壓床都能把你壓垮。」

  小蒲拿起巧克力豆大小的藥丸，在心裡默念，這是巧克力豆不是毒藥，不是毒藥，眼一閉心一橫就放到了嘴裡，咦！這個口感，怎麼和糖豆一樣。

  不對，甜中帶辣，辣中帶酸，很快他感受到了好似芥末一樣直衝天靈蓋的味道，小小一粒藥丸，竟然蘊含了這麼多味道，小蒲激動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饅頭見狀欣慰不已：「你也不用太過感動，身為員工，這些都是我該做的。」

  小蒲：「你看我像是感動？」說著他擦了擦眼中晶瑩的淚。

  李堯臣從他身邊走過，遞過去一張手帕：「蒲兄何故如此感動？」

  小蒲垂淚，氣憤不已，獨自回到房間裡，正在傷心之際，突然聞到門外傳來一陣奇異的香味，饅頭已經循著香味出去了，小蒲心道，終於有好吃的了！

  大街上，此時人不多，不遠處有一個小攤，專門做燒餅，肥瘦相間的餡料，薄薄的餅皮在爐子裡烤出香味，賣餅的是個大叔，見到幾人招呼道：「客官，要不要來幾個餡餅，都是現做現烤的，好吃的不得了。」

  小蒲剛剛被那藥丸折磨，現在胃裡都還不是滋味呢，掏出幾文錢想買一個嘗嘗。可饅頭竟然沒有動靜，這就奇了，這位什麼時候面對美食能夠這麼無動於衷了？

  算了不管了，還是買一個彌補一下自己的腸胃，小蒲的錢剛遞過去，做餅的爐子就被掀翻了，麵粉、炭火掉了一地，攤主怒極，盯著饅頭像是要吃人，「何人來毀我的生意！」

  饅頭：「雕蟲小技也想欺瞞你姑奶奶，你這樣的人我殺一百次都死不足惜。」

  攤主獰笑著伸手想要掐死饅頭，雙手剛伸出來就變成了兩隻驢蹄。饅頭的手指輕輕一勾，他便不受控制的往前走，雙腳變成了驢的腳，除了頭以外，下面的身子完全變成了驢身子。

  小蒲和李堯臣見到這一場景紛紛睜大了眼睛，李堯臣圍著那人頭驢身的怪物轉了幾圈，問道：「這，這是什麼妖怪？」

  饅頭拍了拍驢尾巴，驢身子就癟下去像是被放了氣一樣，很快就變成了一張薄薄的驢皮，將那皮隨便疊了疊放進她的百寶袋裡。

  饅頭：「這人生前將活驢的驢皮披在身上，受到詛咒化作了半人半獸的怪物，他自己也成了騙人的巫師。這些巫師會很多裝神弄鬼欺騙人的巫術。有的巫術，是以美味作誘餌，引誘你吃下去，便會神志不清，身不由己地跟著他走，這俗稱「打絮巴」，南方一帶叫「扯絮」。小孩無知，常常受騙上當，深受其害。還有一種巫術能把人變成牲畜，稱為「造畜」。這種巫術江北一帶很少見，黃河以南常有。今天我們遇到的就是第一種，用美味引誘他人，剛剛要是吃下了他的燒餅，我們現在就會變成他的傀儡。」

  李堯臣一聽就知道了：「原來如此，這造畜一法我倒是聽說過。說是揚州一帶就發生過這樣的事，揚州城中有一家旅店，某天，進去一個人，那人牽著五頭驢，順手拴在馬廄下，囑咐店夥計說：『我一會兒就回來，不要給它們水喝。』

  說完驢主人就出去了。那些驢被太陽曬得暴躁不安，又踢又叫。店主人就把它們牽到陰涼處。驢一見水，掙扎著奔了過去，店主就讓驢飲足。轉眼工夫，就看見驢在地上打滾，塵土飛揚中，變成了婦人。店主非常驚異，問那婦人是怎麼回事，婦人舌根發硬，說不出話來。

  店主忙將婦人藏到屋裡。不一會兒，驢的主人回來了，把牽來的五隻羊又拴到院子裡。發現驢不見了，便驚慌地詢問店主。店主忙上前拉他坐下，又命人端上飯菜，寬慰說：『你先吃飯，驢馬上就來了。』

  安撫好那人，店主出去，讓羊飲足水後，一打滾，又全都變成了小孩。店主將此事偷偷地告到郡里。官府立即派人捉拿住那巫士，一頓亂棒便將他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