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中箭身亡的女子
2024-05-11 00:16:43
作者: 白澤
蔣金生休養幾日後,傷口已經沒有感覺,看他身子好的差不多了,搽粉描眉的姬妾們,紛紛跑到他房裡來投懷送抱。
他大驚,抬手阻攔她們上前,拒絕道,「我是僧人,爾等勿要近身。」
家人覺得太荒唐了,母親和奶娘都扯著他的耳朵懇切開導,促使他醒悟。奈何他堅稱自己是僧人,不理凡塵俗事。
蔣夫人命人煮了一桌蔣金生平日裡愛吃的飯菜,雞鴨魚肉應有盡有,他看了之後拂袖離去,再不上飯桌。
他只吃粗食糙飯,精細的食物和酒肉一點也不沾染,夜裡他獨自睡覺,不和妻妾在一起。這可急壞了蔣夫人,她弄不明白,兒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報案的僕人回來後,蔣金生問他,「事情怎麼樣了?官府的人去了嗎?」
那僕人支支吾吾的,不肯說。蔣金生擺著臉色,面無表情道,「到底怎麼了?」
「小的,小的,沒有報案,少爺,這事兒咱不能報官啊,要是,要是官府把你給抓起來了,咱說不清啊!」僕人名喚富貴,年紀小,剛滿十六,生得也瘦弱,弱不禁風的樣子,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看著有幾分機靈。
「若是不報官,到時那女子的家人找不到她,去報官,再查到我身上豈不是更麻煩,到那時就是真的洗不清了,此事不能耽擱,你今日必須去報官,女子的屍體呢,你如何處理了?」蔣金生問道。
「我挖坑把屍體埋了,少爺,這事兒我和夫人老爺說了,他們也說不要報官,當時除了你與那女子再沒有其他人,只要我們咬死了什麼都不說,官府那邊,老爺上下打點一番,事情就過去了,您又何必再折騰呢。」僕人勸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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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金生聽他說出這樣的話,心中憤怒不已,還是好言說道,「女子的死與我沒有關係,我也受了傷,這說明兇手想殺的是我與她二人,若是不把他找出來,日後定然還會遇險。」
「小的前去問問老爺,這事到底該如何?」僕人說完退了下去。
蔣金生在房裡設下佛堂,擺了兩個蒲團,一手捏著佛珠一手敲木魚,口中念的是往生經,他在為死去的女子超度。
小蒲與李堯臣趕著馬車已經到了河南境內,再有兩個時辰便能到汝陽縣城,饅頭先他們一步去打探情況。
「蒲兄,很快就到汝陽了,你說那位圓請師父,到底在何處?」李堯臣手裡握著韁繩,問身旁的小蒲道。
「我也想知道,你說會不會是他的魂魄跑到了蔣金生家裡去,然後被蔣家人發現,請了道士要捉他,所以他對蔣金生懷恨在心,心裡頭一直惦記著,才會寫下名字,希望廟裡的人看見了前去搭救。」小蒲猜測道。
李堯臣誇獎道,「若是如此想,也有道理,不愧是蒲兄,僅從隻言片語就想通了整件事。」
李堯臣對小蒲的胡編亂造深信不疑,並且認為事實與他說的差不離。
饅頭到了汝陽以後,第一件事就是潛入蔣家,她恰好聽到蔣金生的父母在說一樁命案。
饅頭化作一陣煙霧從門縫中飄了進去,堂而皇之的坐在黃花木椅上,只聽蔣父說道,「我已經讓人去驗過屍體,上面插的箭頭是金生常用的,箭尾還刻著他的名字呢,這事可怎麼辦?」
「這事不對,那天金兒回來身上也插著一支箭呢,他總不能拿箭往自已心口上插吧?」蔣母說道。
「他身上的箭頭也是他常用的,除了他,誰還能拿到那些箭,我看就是他,先一箭射死了女子,為了給自己脫罪才往胸口上也補一箭,他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被我們寵壞了,這幾年越來越無法無天。」蔣父說道。
蔣母沉默下來,他胸口那一箭雖然看著兇險,但是他卻如同沒有受傷一樣,活蹦亂跳,這一點實在可疑,倘若真的有人想殺他,那一箭下去,哪還有命在。
「你說,會不會是那家人來報復咱?」蔣母憂心忡忡道。
蔣父怒道,「給了他們那麼多銀兩,他們也都離開了這裡,應當不會挑事,只是這次死的那女子,他家中還有一老父,她上頭還有兩個哥哥,若是真的鬧起來,我怕,哎,那個臭小子,最近是不是又在作什麼么蛾子。」
「老爺,我還是覺得,此事恐怕不是金兒做的,金兒嬌貴的很,怎麼可能忘自己身上插箭頭呢,此事必定有隱情。」蔣母說道。
至於蔣家老爺為何這麼不信任自家的兒子,和五年前一樁舊事有關,那時蔣金生剛滿十六歲,他十三歲就知曉人事,雖說沒有沉迷女色,但對漂亮姑娘沒有任何抵抗力,他這人還不同於其他人,他對漂亮的男孩也沒抵抗力。
在他十六歲生辰那天,包下了縣裡最大的酒樓,請來了當地最有名的戲班子,唱旦角的是個反串的男子,長得極其秀麗,蔣金生見了之後魂都沒了,隨後就讓人把男子請到了家裡。
用盡各種手動,男子都不從,無法,他便對其用強,那男子長相雖然柔美,脾性卻很剛烈,大叫一聲撞死在了床頭,後來他的家人告上官府,他上頭有一個哥哥一個姐姐,兩人都已嫁娶,只是家中生活困頓,告上官府也不是為弟弟討公道。他們是想從蔣家訛一筆錢財,蔣家為了息事寧人,給了那二人一千多兩銀,那件事才告一段落。這一次死的是個漂亮女孩,蔣父自然就懷疑又是自家兒子做的惡事。
蔣金生沒有等到僕人稟報,知曉他定未報官,來此地許久,他還沒有出過門,看來這事還得他自己出面解決,蔣金生穿著粗麻布製成的衣裳,手上握著一串佛珠,逢人都要念一句阿彌陀佛,一路走過去,驚掉了不少人的下巴。
若不是蔣家人攔著,他就要給自己剃度了,現在還留在這裡,只是為了弄清楚那女子的死因,他心裡明白,兇手絕對不是他,蔣金生也是被那賊人害死。
不遠處街邊的茶館裡,小蒲和李堯臣正在喝茶吃點心,見到蔣金生從蔣府門口出來,行為怪異,李堯臣說道,「此人看著不像是那等淫邪之輩,你看他手持佛珠,眉目清正,雙眼澄澈,雖然是富家子弟,仍穿粗布衣,可見其品性。」
饅頭剛打探消息回來,還沒來得及說,就來了這麼一齣戲。
小蒲也覺得奇怪,他問饅頭,「你不是說他是個十足的紈絝子嘛,他這是在做什麼,洗心革面,浪子回頭了?還是捧場做戲,就算是做戲,他這是做給誰看?」
饅頭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她飄到蔣金生面前,上下左右仔細打量,不對勁,這又是一個殼子和裡頭的芯貨不對板的,饅頭回到小蒲身邊,說道,「這人不是原來的蔣金生,此人身上有一股死氣,也有一股新生之氣,還有一股子嗆鬼的佛家氣息,那殼子裡的恐怕就是圓清師父。他寫下蔣金生的名字,就是為了說自己此時已經變成了他。」
圓清的魂魄飄到這裡,恰好遇到剛剛死去的蔣金生,魂魄入了他的身體,這就是一出現實版的借屍還魂。
「走,我們跟上去,看看他要去哪兒,找個機會向他求證,看看他到底是誰,讓我碰上這麼一樁怪事,有意思,真有意思。」小蒲興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