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韓嘯反敗為勝
2025-05-12 03:44:30
作者: 夕紅晚愛
「你的身子,還有哪一處沒被爺看過?」
「唰!」地一下,雪花血氣上涌,都涌臉上去了。
剛張開的嘴,立馬閉上。
粉面含羞,杏眼含怒,又羞又怒,又想起了她被撕爛了的那套衣裙。
韓嘯看著這樣臉飛紅霞,嬌嗔薄怒的精緻容顏,乾咳一聲,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錯開眼光,強勢地繼續道:「第二,你可以想著別人,但首先要想著爺!」
這也太、太大言不慚,太直截了當,太不拿自己當外人了吧?
爺,您對著一個未婚姑娘直接說這話,您這臉也太大了吧?
不,可以直白地說,不是臉大,而是根本就不要臉!
而且,這話還是從這樣一個貫的迂腐守舊、兼之又冷又酷的世子爺嘴裡說出來的。
態度還那麼的理所當然!
那臉,連紅都不紅一下。
雪花瞬間鬥志昂揚,「羞怒」中的「羞」字消失,都變成了「怒」字。
「爺,憑什麼?你管天管地,還管著我先想誰呀?況且,『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你自己都不去做,憑什麼要求我?」
「你怎麼知道爺……」韓嘯說到這兒,語氣一塞,及時打住,把後面的話吞了下去,正經著一張臉,吐出來的是,「爺不管天、不管地,爺只管你,你要知道,女子須以夫為天。」
端的是一副正經八百,義正言辭、大義凜然、理直氣壯的樣子,臉不紅氣不喘的。
雪花柳眉倒豎,她就知道,跟這位爺一定要醜話說在前頭,免得將來自己被氣死。
「爺,很抱歉,雪花只知道『百善孝為先』,我想爹想娘才是正經!」雪花雄赳赳、氣昂昂地道。
韓嘯一滯,幽幽地道:「出嫁從夫。」
雪花一笑,脆脆地道:「出嫁就不要爹娘了?」
韓嘯,「……」
這一局,雪花完勝。
雪花得意地一揚下巴。
這個話題就是在現代,都沒有絕對地答案,都是各說各有理的,在這個一頂孝帽子壓死人的古代,那簡直是太容易了,誰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說出爹娘擺後面的話?
哼!想跟姐辯論,姐會輸給你?
純屬找虐!
韓嘯看著雪花那副眨著靈動的大眼睛,尾巴高高翹起的小模樣,真想把人摟進懷裡,狠狠地教訓一番。
她爹娘和他,在她心中能是一樣的嗎?
這個丫頭,專會耍小聰明!
不過,看到雪花如此神采奕奕,精神百倍,消瘦的小臉上不再是那副無精打采、蒼白憔悴的樣子,韓嘯的目光不由地柔和了,不加思索的就吐出了一句低沉中夾雜著幽怨的話。
「你爹娘還有你的姐姐妹妹們想著,疼著,可爺,……只有你。」
韓嘯話一說完,雪花先是一愣,隨後像是第一次認識韓嘯一樣,瞪大眼睛仔細看向韓嘯。
這種幽怨中夾雜著抱怨、委屈,象個討糖吃的孩子似的話,是這樣一個古板嚴謹,時而狂霸、時而呆板地世子爺說出來的嗎?
韓嘯自己也先是一愣,隨即就坦然地接受雪花的目視禮,被雪花從裡到外的剖析,神色不變,氣定神閒,不,不是氣定神閒,而是眼光幽幽地看著雪花。
雪花被韓嘯這樣看著,忽然就想起了靖王妃說的話,韓嘯七歲喪母,親爹去了邊關,從此他們兄妹二人被扔在了定國侯府自生自滅,而且唯一的親妹妹又有病,從那時起,韓嘯小小年紀就沒再笑過。
靖王妃說的時候,雪花只有滿心的同情,可現在看到韓嘯這副樣子,再想起靖王妃的話,雪花就不是同情了,還有一絲心疼。
這可憐的娃,雖然身份高貴,可從小就承受了那麼多,肩上也擔了那麼多,生生的把自己的天性都扼殺了。
雪花想起當年在戲班子見到韓嘯時的情形,韓嘯當年也不過十來歲罷了,可說話的樣子,純屬是一個迂腐古板的小老頭。
越想,雪花心中的那絲心疼越明顯,眼中不自由地就流露了出來。
韓嘯不動聲色地看著雪花的轉變,眸光閃了閃。
「好了,好了,以後我會儘量地先想著你的。」雪花說著,甚至想伸手去拍拍韓嘯的頭。
韓嘯的目光以及遭遇,激發起了她強烈的母性光輝。
韓嘯聽了雪花的話,手握成拳,放在唇邊,「咳咳……」
雪花的手立刻放到了韓嘯的背上,幫他順氣。
「爺,您的內傷好了嗎?」雪花擔心的問道。
韓嘯帶著內傷為她輸送了一晚上的真氣,不會自己傷情嚴重了吧?
「無礙,我沒事。」
韓嘯又把「爺」字,換成了「我」字,說完,把雪花的手拿過來,握在了手中。
雪花只顧著擔心韓嘯了,也沒感覺到自己又被某人沾了便宜,也沒看到某人的眸底幽光一閃。
雪花看到韓嘯眉宇中雖然有一絲疲憊,但臉上氣色還好,勉強放了心。
這一局,韓嘯反敗為勝。
韓嘯握著雪花的手,定定地看著她,繼續說他還沒說完的話。
「第三,爺不會讓你做小的!」
韓嘯這句話說得鏗鏘有力。
雪花被韓嘯目光中的堅定震懾住,一瞬間有些失神。
「至於納妾的問題,那不是爺的問題,那是你的問題。」
她的問題?她的什麼問題?
雪花懷疑地看向韓嘯。
「男人要納妾,當然是家裡女人的問題,家裡女人若是伺候好了,男人滿意了,為什麼要去碰別的女人?」韓嘯理所當然地道。
這、這,雪花血氣再次向臉上涌,她特麼怎麼越來越愛害羞了?
可是,這話能說嗎?
仔細想想,道理也有,但是——
這要是別人說,好像還沒什麼,可怎麼從韓嘯口中說出來,雪花就感覺怪怪地?
而且,這應該是老夫老妻討論的問題吧?
她和他,連名分都沒定呢。
這個話說得有些太私密了吧?
還伺候好?怎麼叫伺候好?
在床上?
雪花臉上一熱。
不是她思想不純潔,是韓嘯話里的意思怎麼想都是這個意思,否則幹嘛說男人滿意了就不去碰別的女人了?
這不明擺著的事嘛,女人在床上把他伺候好了,餵飽了,榨乾了,他就不去,也沒有精力去碰別的女人了。
韓嘯看著雪花臉色羞紅、燦若桃李的樣子,眸光一暗,特別是看到那紅嫩的唇,鮮艷欲滴,引人採擷,不自由地就咽了咽口水,拇指下意識地在那隻柔嫩地小手上揉搓了一下。
雪花手上一疼,終於注意到自己的手落入了狼爪之中,連忙就向外抽。
「怎麼,你沒有信心能栓住自己的男人的心?」韓嘯緊了緊手裡的小手,轉移話題道。
果然,雪花的注意力被韓嘯的話吸引,重燃昂揚鬥志。
笑話,她會看不住自己的男人?
「才不會!我的男人我一定會讓他心裡只有我一個,別的女人在他眼中,不過是糞土罷了。」雪花揮舞著另一隻小拳頭說道。
韓嘯滿意地一點頭。
只有那個女人的心裡,先是只有她的男人了,她才會去這樣做。
韓嘯忽然對他的婚後生活,充滿了期盼。
不過,這樣還不行,還有——
「第四,家裡的錢財,本來就是你掌管的,我早就已經把權利給你了。」韓嘯低沉的聲音中,有掩飾不住的愉悅。
不可否認,當雪花剛才提到這一點的時候,韓嘯心情是愉悅的,因為雪花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把她和他放在了一個家中了,是以他的妻子自居的,而他,早就把她看成了自己的女人了。
韓嘯話一說完,雪花滿心不解。
「我娘留下的那塊玉佩,就是調動我名下所有財產的信物。」韓嘯立刻給雪花解了惑。
啊?原來如此!
雪花想起幾年前韓嘯就把玉佩給了她,那他豈不是早就有預謀了?
不過,玉佩呢?玉佩呢?
雪花下意識地去摸脖子。
脖子上空空如也。
雪花嚇了一跳,隨即想起來,玉佩被她收在家裡了。
她既然知道了那玉佩是韓嘯隨身攜帶之物,怎好再戴脖子上,於是就珍而重之地放到了匣子裡。
雪花鬆了一口氣,玉佩若只是遺物,丟了還到好說,若是信物,丟了可就麻煩了,不知道會惹出什麼事端。
雪花拍了拍頭,她一直忘了向韓嘯討銀子換玉佩了。
不!雪花隨即又否定了自己,不是她忘了,是韓嘯沒給她這個機會,所以,玉佩還一直在她手裡。
「那玉佩你收好。」韓嘯低聲說道。
「嗯。」
雪花也不矯情了,事已至此,先抓住財政大權最重要,不過——
「爺,您名下有多少財產?」
韓嘯聽了雪花的話後,略一思索,沉吟道:「大概……有個幾百萬兩吧。」
雪花瞬間石化。
幾百萬兩?
那、那是多少銀子?
「也可能更多,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以後有時間你清點一下。」韓嘯一副毫不在意、雲淡風輕的樣子。
雪花咽了咽口水,淡定!淡定!
幾百萬兩,擱到現代也是就幾百億的樣子,沒什麼了不起的,那個、某某、某某,不都是幾百億嗎?
可是——
她特麼沒有過呀!
雪花忽然眼冒金光,覺得韓嘯就是一閃著金光的金龜。
不行,那個玉佩,對,玉佩,……她一定要不離身的帶脖子上。
雪花還沉浸在漫山遍野的銀子中,韓嘯又開口了。
「第五,我不會勾三搭四,但是有些女人,你來對付更好一些,爺出面不方便。」
什麼意思?雪花立刻從銀山中跳了下來。
貌似有情況?
雪花心中拉響了警鐘,懷疑地眼神看向韓嘯。
韓嘯臉一黑,她那是什麼眼神?
果然,雪花開口,「爺,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韓嘯聞言一窒,額頭的青筋跳了跳。
這丫頭,竟然這麼不相信他!
他、他不過是想讓她緊張一下,重視他這個人,不要只想著那些銀子罷了。
她想他的時候,眼睛從來沒那麼亮過,簡直是金光閃閃。
韓嘯還真是說對了。
在這個和平的時候,那些銀子對雪花的吸引力,就目前來說,還真的比韓嘯這個人重要。
「慧眼識珠的人很多。」韓嘯幽幽地道。
「你這麼說,是說我有眼無珠了?!」
雪花的聲調拔高了。
門外的煙霞和籠月對視了一眼,暗嘆了一口氣。
爺,您怎麼就這麼不會說話呢?
您又說不過姑娘,幹嘛還要惹姑娘?
韓嘯見雪花一副炸了毛的刺蝟模樣,柳眉挑起,眼睛圓瞪,不僅眸光一閃,回了一句,「你是爺的女人。」
煙霞和籠月眼露驚嘆,高杆!
她家爺真的是真人不露相呀,她們看走眼了。
雪花炸起的毛耷拉了下去,瞥了韓嘯一眼,這是在誇她最具慧眼嗎?
不過,這位爺貌似不一般呀,因為她這次若再說自己不是他的女人,不僅矯情,也顯得她有眼無珠,那麼……
雪花索性閉嘴。
韓嘯嘴角向上有了一個明顯的弧度。
這次,這個丫頭沒再反駁他的話。
她,是他的女人!
韓嘯寒若星辰的眸子中,流露出一股柔和的光,繼續說道:「第六,爺不會去隨意救別的女人,別的女人和爺又沒有關係,爺為什麼要去救?」
韓嘯的語氣中,暗含冷酷。
「你保證?」雪花追問。
韓嘯橫了她一眼,「保證!」
別的女人的死活和他又沒有關係,他為什麼要去救?
雪花一瞬間眉眼彎彎,心情飛揚。
「第七,你以後有什麼事,只管和爺說,不許瞞著爺!天塌下來,爺替你頂著。」韓嘯說這句話時,有些臉黑。
因為雪花貌似更依賴席莫寒,什麼都愛跟席莫寒說。
雪花趁著心情好,強迫自己點頭,反正她只不過是個小女子,出爾反爾,說話不算數,實屬平常。
而且,她從韓嘯的這句話里,聞到了濃濃地醋味。
韓嘯吃醋的對象,雪花明了。
既然決定了要接受韓嘯,她也不想再因此製造爭端,反正是沒影的事,先點頭再說。
「第八,……」
「爺,我才說了六條,你這都到第八條了?」雪花不依地打斷了韓嘯,大叫。
韓嘯不為所動,繼續道:「第八條爺還沒想起來,以後想起來了,再補充。」
雪花翻了個白眼。
真是個一點虧都不吃的男人。
韓嘯走後,雪花暗自反省,為什麼她覺得她和韓嘯還沒經歷戀愛,就直接過渡到了老夫老妻的階段了?
這連以後的夫妻相處之道,家庭財政大權等,都討論完了,而且,這貌似在做買賣?
這個、她如水的青春、如夢似幻的愛情,就這樣——越過去了?
慶國公府中,席莫寒剛一踏進大門,就被小廝請到了席正明的書房。
席正明一見到兒子,臉上的神情一滯。
他那個丰神俊朗、玉樹臨風的兒子,眉頭不是已經舒展開了嗎?怎麼又渾身流露出一種冷淡、漠然,仿若三年前離家時一樣,難道是因為……
席正明心下一沉,隨即又自我安慰,時間久了就會好了,於是,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說道:「寒兒,你和玉容的親事……」
「父親,我不會娶表妹的。」席莫寒斬釘截鐵地道。
席正明滿心高興兒子終於可以續弦了,可話沒說完就被席莫寒打斷了。
「你和玉容在眾目睽睽之下,已經有了肌膚之親,你怎麼能不對她負責?」席正明惱怒地道。
「救了她的命,難道就要娶她嗎?」席莫寒的聲音,冰冷刺骨,沒有一絲感情。
席正明看到兒子身上那種拒人千里之外的氣息,心中既是惱怒,又有些心疼,但是,這個兒子終歸是太兒女情長了。
「李家三姑娘已經被定國侯府的世子韓嘯給救了上去,即便你不在乎流言蠻語,想必韓嘯也不會放手的,況且,靖王夫妻認李家姑娘為義女,分明是因為韓嘯,是為了使李家姑娘和韓嘯身份相配才如此的。現在事情已經成定局,你和她終究無緣,你又何必如此執念?」
席莫寒心中一痛,是呀,無緣。
呵呵,無緣……
他不知道,原來一切說開後,一切塵埃落定後,心會更加疼痛,甚至他的心中有股憎恨,憎恨他為什麼一次又一次地錯失機會,錯失了那個小丫頭。
不錯,他後悔了!
踏出靖王府的那一瞬間,他就後悔了,可是——
席莫寒痛苦地閉了閉眼,沉聲道:「我擇日會正式認小丫頭為義妹。」
席正明聞眼一愣,眼中划過一抹深思。
「也好,李家姑娘既是靖王夫妻的義女,又為定國侯的兒媳婦,靖王爺在朝中舉足輕重,定國侯又握有我大燕三十萬兵權,你和李家姑娘結為兄妹,反倒得宜。」
「父親,在你心中,難道就只有這些利益關係嗎?」席莫寒語帶譏諷。
「放肆!爹這樣做還不是為了你們兄妹?你妹妹入宮後,先後生下了兩個皇子,雖然被封為皇貴妃,帶掌六宮,可皇上卻遲遲不立為後,而定國侯府的二姑娘,已經到了選秀年齡,明年若是被皇上選進宮中,那她身後既有定國侯,又有靖王府,你妹妹在宮中的地位豈不是艱難?而將來的後位,太子之位,還不知會落於誰手,爹能不考慮這些嗎?」
席正明被兒子語氣中的譏諷意味刺激地又是生氣,又是心痛,自己苦苦經營,還不是為了這兩個兒女!
席正明聲情並茂地說了這麼多,席莫寒卻絲毫不為所動,冷淡地道:「正因為定國侯二姑娘身後的勢力太過強大,所以她即便進宮,皇上也絕對不會封她為後,皇上不會允許有外戚做大的可能。」
席莫寒的話冷冷淡淡,席正明卻如醍醐灌頂,瞬間明白了,同時,看向席莫寒的眼光,複雜難陳。
兒子仍是那個才華橫溢、胸有韜略的兒子,可為什麼總是沉溺於兒女情長中?
「你和玉容……」席正明的心裡仍有一絲希冀。
或許,成了親,兒子就會心中平靜,滿腔抱負了。
「這件事情,我自會去和舅舅說明白。」席莫寒說完,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書房。
席正明聽出席莫寒口中的拒絕,望著他的背影嘆了一口氣。
他不知道,席莫寒一去侍郎府,竟然差點鬧出了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