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箭,正被她家車夫抓在手裡1
2025-04-25 08:50:05
作者: 夕紅晚愛
「爺,您要不要……更衣?」
雪花伸手打開食盒,這才想起這個問題。
雖然不好意思問,但若是一會兒趕起路來,韓嘯想去如廁,那就只能說是她肚子不舒服了,拋開她臉皮薄厚的問題,關鍵是到時去哪兒找茅廁?
韓嘯從早晨到現在都沒有方便過,自己剛才可是在後院專門為女客準備的茅廁里方便過了。
韓嘯聽了雪花的話,低頭看向雪花手裡的飯菜,面無表情地道:「吃飯。」
雪花撇了撇嘴,裝什麼高冷,早晨往廁所里跑得飛快地也不知是誰?
哼!一會兒憋的慌了,您就憋著吧。
雪花想到這兒,不再理會韓嘯的拉撒問題,開始伺候他的吃喝問題,動手向外端飯菜。
可是,一盤一盤……越端雪花覺得越奇怪,這煙霞和籠月是真的把她當豬在養嗎?
這分量也……太那個了吧?
……難道是那兩個丫頭知道了些什麼?
雪花不由仔細回想早晨的那一幕幕,隨即否定了自己的念頭。
若她們真的知道了韓嘯在車裡,那麼精明如兩個丫頭,若是想裝作她們什麼都不知道,是不會給自己帶來那麼大的刺激的,更何況煙霞還差一點就撩開了她的床帳。
雖然她感覺到了兩個丫頭對席莫寒的排斥,但她沒發現她們對韓嘯有什麼不同。
兩人跟著她也好幾年了,雖說當初是韓嘯把她們帶到她家的,可那是替叮叮帶過去的,並且兩人的賣身契一直在她手裡,首先會顧及的當然是她。
不可否認,煙霞和籠月一直把她的名節看得非常重要,斷不會眼看著她車裡藏了個男人而不聞不問地。
除非她們是另有原因……
雪花微皺著眉,腦中不停地思忖著。
韓嘯抬頭看了一眼雪花蹙眉思索的樣子,心中微微一動,旋即輕咳了一聲。
雪花立刻回神,先看向韓嘯的臉,見他臉上無異常,這才盛了一小碗粘稠地小米粥遞給他,「爺,您喝點粥。」
韓嘯接過粥,微闔地眼帘中閃過一道光,「太燙了。」
太燙了?雪花翻了個白眼,您不會吹吹嗎?
韓嘯抬眸,正好撞上到那個大大地白眼,立刻就明白了裡面的意思,大言不慚地道:「爺,不會。」
說完,把碗向雪花遞過去。
雪花看著伸到面前的碗,暗自想像了一下把碗扣到韓嘯頭上的樣子,然後氣呼呼地接過來,用小勺慢慢攪動。
她準是上輩子欠了他的了。
看著韓嘯把所有的飯菜一掃而光,雪花不得不承認,她不是豬,他是豬!
把空碟子、空碗裝進食盒裡,雪花不由打了個哈欠。
她本來就添了午睡的習慣,何況昨晚根本沒睡好,這時困了是正常的。
「睡一會兒吧。」
韓嘯說著把一直墊在他腰後的枕頭拿出來,放到了雪花旁邊。
雪花看著枕頭越發地困了。
話說煙霞和籠月兩人準備地還真是齊全,馬車裡不但有吃有喝,連枕頭和被衾都有。
雪花抬頭看了看韓嘯,韓嘯已經合上了眼帘,一副打坐地樣子。
「爺,要不您躺下睡吧?」雪花說得一臉真誠。
人家是傷員,如此在車上坐一整天,好人都受不了,何況一個受了重傷,時刻都會半死不活的人?
雪花終於察覺到自己不是個好看護了,她上午就該讓韓嘯躺著,雖說有些顛簸,但總比坐著不動要強。
韓嘯睜開眼,見到雪花一臉的關心,心中一暖,語氣不由地柔和,「我這樣可以調理內息,你睡吧。」
「爺,您……沒有內傷吧?」雪花總覺得韓嘯時而的不正常有問題。
韓嘯聽了雪花的話後,眸子有什麼一閃而過,低沉地聲音道:「不礙事。」
不礙事?
那就是有嘍。
雪花的心又提了起來,既有外傷,又有內傷,這還真是麻煩。
哪一樣傷發作,她都會束手無策。
唉,她當年怎麼就沒學醫呢?
韓嘯見雪花的小臉又皺成了一團,心中既高興是為了他如此的,又對那張消瘦的小臉充滿憐惜。
「睡吧,爺不會有事的。」說著,拍了拍枕頭。
雪花哪還睡得著,只是滿心哀愁地坐著。
不過,她好像太高估了自己了,不到片刻功夫,小腦袋就越來越低,然後慢慢地就歪到了枕頭上……
韓嘯看著面前熟睡地少女,即使睡著了也秀眉微蹙,心裡不由軟了一片,即便明白那不是他要的那種擔心,但終歸,她臨睡前想到的是他……
一行人終於在天黑前趕到了下一個城——赤城。
赤城相比於青河要繁華許多,也要大許多,由赤色的岩石壘成地高大城門,顯示著威武莊嚴。
雪花撩開車簾向外看去,然後悲催地發現了一個問題——
進出城門要察驗!
韓嘯本來對雪花在人來人往處,探出頭去向外張望的行為有些不滿,但知道他說了雪花也不聽,正強自忍著,卻見雪花一臉苦兮兮地回過了頭來。
「怎麼辦,爺,進出城門的行人都要檢查?」雪花說完,隨即又想到了什麼,急聲道:「爺,您沒犯什麼事吧?」
韓嘯橫了雪花一眼,「有席莫寒跟著,無妨。」
犯事!這丫頭把他想成什麼人了?
雪花聽了韓嘯的話,放下了一半的心,但仍提著一半的心。因為韓嘯沒回答她,他到底犯沒犯事,一般這種答法,是表明——
他犯事了!
韓嘯要是知道雪花這樣想,肯定會氣得吐血,他不過是不屑於回答罷了。
在雪花小心臟的狂跳聲中,馬車緩緩地通過了城門。
雪花不知道席莫寒是怎麼使他們一行人避免接受檢查的,但很慶幸這一路上有席莫寒跟著,同時也肯定了,席莫寒的身份定然不凡,她和他到達京城後,定然會再無交集。
身份地位在青河,她和他都可以毫不在乎,可到了京城,雲泥之別是這個時代無法跨越地溝壑。
渺小如她,不得不承認,在那些等級制度根深蒂固地高門望族面前,她太弱小了,身份太卑微了。
想到這些,雪花的情緒不由低落下來,而馬車也停了下來。
外面的天空是橘紅色的,晚霞點燃的雲彩很是熱鬧,一如客棧門前來往的行人。
雪花心不在焉地打開車門跳了下去。
韓嘯手上拿著雪花的帷帽,坐在車上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有些無奈地放下了。
「姑娘,行行好吧。」
雪花剛一跳下車,就衝過來一個鬍子拉碴、破衣囉嗦、蓬頭散發地老乞丐,手裡拿著一個破碗,對著雪花打躬作揖。
雪花絕不是出門不帶錢的那種人,隨身的荷包里總是有些散碎銀子和銅錢,家裡有兩個可愛的妹妹,只要一遇到稀罕的玩意,她總是會想到梨花和荷花,順手就會買下來,她可不願意碰上想買卻沒錢的情形。
她拼命掙錢,為的不就是她的家人嗎?
接受現代的教訓,對於壯年的乞丐,雪花嗤之以鼻,但對於老年的乞丐,她每每都會根據情況給一些。
只一眼,雪花就知道這個老乞丐是屬於那種喪失了勞動能力的人,於是,低頭就解荷包向外掏錢。
「姑娘!」悽厲的聲音傳來,雪花的眼角掃到了一縷寒光。
本能地,雪花一側身,輕易避開了直向她胸前刺來的匕首,然而——
「嗖!嗖!」兩聲,兩支羽箭挾著寒光呼嘯而來!
——來不及了!
「小丫頭!」
「雪花!」
所有人都神色驚慌地向雪花跑來,可人怎能跑得過箭!
雪花忘了反應,腦中一片空白——
說是遲,那是快,忽然之間,一切仿佛定格,羽箭堪堪地停在了距離雪花一寸之隔處!
「姑娘!」煙霞和籠月首先沖了過來,然後,「噗通!」一聲,坐到了雪花的腳邊。
雪花定定地站著,看著面前的箭。
而箭——正被她家的車夫抓在手裡,一手一支。
「姑娘,您沒事吧?」車夫小豬子看著雪花呆滯地模樣,以為他家姑娘嚇傻了。
雪花確實嚇傻了,她以為她死定了,那一瞬間她的呼吸和心跳都停止了,不過現在,嗯,她又活過來了。
「姑娘,對不起!」顫巍巍地聲音傳來。
雪花順著聲音看去——
「啊!」
驚叫聲是雪花發出來的,因為在雪花看過去的時候,老乞丐猛地把手裡的匕首插入自己的心臟。
「對……不……起……」老乞丐艱難地吐出這幾個字,頭一歪,閉上了眼。
第一次,雪花看到一個人死在她面前,而且還是因為她。那咕咕而出的血,一瞬間染紅了雪花的眼。
雪花腿一軟,和煙霞、籠月一樣,也坐到了地上。
「小丫頭!」席莫寒一臉驚恐未盡地模樣跑過來,聲音顫抖著想去拉雪花,並且擋住了雪花看向老乞丐屍體的目光。
不過,煙霞和籠月一見席莫寒過來,兩人立刻站起身,搶先一步把雪花扶了起來,並有意無意地阻住了席莫寒去拉雪花。
雪花驚魂未定地看向席莫寒,語帶哭音,「席大哥。」
然後,本能地就掙開煙霞和籠月,想向席莫寒懷裡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