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小丫頭,你是個姑娘家2
2025-04-19 02:17:34
作者: 夕紅晚愛
席莫寒看著這樣一個明艷秀麗的少女,如初春的鮮花一樣綻放開來,就更不放心了,雖然知道侯府送的兩個丫頭會功夫,但畢竟是女子,本事總歸是有限的。
按說現在是在他的地盤上,應該會沒事,但一想到雪花這副容貌出現在街上,沒準就會引來什麼猥瑣之人,即便只是污了雪花的耳朵也是萬萬不能的。
「要不,席大哥……」席莫寒猶豫著,要不一會兒他親自陪雪花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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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大哥,你放心吧,我帶著帷帽出去,保准不讓人看去我——」雪花說到這兒,故意得意地晃了晃腦袋,這才接著道:「美美的樣子!」
席莫寒聽到雪花如此臭美地自誇,忍不住輕笑出聲,心,卻也放下了。
「好吧,早去早回。」說罷,轉身離去。
張彪跟在席莫寒身後,看著席莫寒的後腦勺,想道:他家大人,什麼時候變得婆婆媽媽了?
雪花本想去鋪子消磨時間的,但是,她沒去成。就因為她要回房拿帷帽,於是就被肖玉容堵在了房門口,然後就被那位看似輕靈活潑的少女請進了房裡。
「雪妹妹,這是今年新進的綠茶,最是清新淡雅,是我從京城帶來的,妹妹吃吃看?」肖玉容面帶笑容,端坐在紅漆雕花木椅之上,示意身邊的丫頭給雪花沖茶。
雪花看著肖玉容原本活潑的樣子,忽然變得高貴典雅,心中有了一絲明悟。
一身淺綠色綢緞襖褲的俏麗丫頭,行雲流水般地在雪花面前表演了一翻茶藝,雪花看著面前放在茶托上的粉彩小茶盅,皓腕微抬,玉指輕伸……
雪花一套動作做下來,端的是優美流暢,盡顯大家閨範。
肖玉容清純一笑,甜甜地道:「雪妹妹不僅人長得美,吃起茶來更是讓人美得移不開眼。」
「姐姐謬讚了,雪花本是出自農家,不懂什麼吃茶的規矩禮數,姐姐莫笑就是了。」
雪花說的是滿臉真誠,語調卻是不卑不亢,淡然大方。
「雪妹妹說笑了。」
肖玉容說完,靈動的眼珠一轉,盡顯俏皮之色,初時的高貴之氣立刻盡數散去,然後褪下雪白皓腕上的一對翠綠手鐲道:「我和妹妹一見如故,真真是越看妹妹越是喜愛,這對鐲子還些微拿的出手,送給妹妹,還望妹妹不要嫌棄。」
雪花看了看眼前翠綠瑩潤、無一絲雜色的玉鐲,眼眸輕抬,直視肖玉容,「我和姐姐同輩論交情,怎當的姐姐如此大禮。」說罷,把肖玉容的手輕輕推了回去。
怎麼,先用丫頭做下馬威,後又用玉鐲來考較她的眼力和定力,這位肖姑娘到底要幹啥?
肖玉容一滯,隨即道:「是姐姐魯莽了,雪妹妹勿怪。」
本來嘛,兩人同輩份,萬沒有一見面就送大禮的禮數,又不是長輩見到晚輩要給見面禮,或許是身份高貴的人見到身份低的人給一些賞賜。
肖玉容若是送雪花一些個帕子、荷包等不值錢的小玩意也就罷了,竟然從手上褪玉鐲,是想顯示她身份比雪花高貴嗎?
雪花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誰讓她本來就不喜歡肖玉容呢。
「其實……」肖玉容望著雪花,有些猶豫地道:「其實是姐姐有事相求,才會一時失了禮數的。」
肖玉容說完,眼巴巴地看著雪花,期望雪花趕快問她是什麼事?
可雪花是什麼人,她會問嗎?
肖玉容註定要失望了。
肖玉容望著穩坐不動,嘴如蚌殼、不,不是如蚌殼,又喝茶又吃糕點,就是不說話的雪花,不得已自己開了口。
「姐姐想請妹妹幫著勸勸表哥,京中姑父因思念表哥,抱恙在身……」
肖玉容說到這兒,停下了。
她以為她都說到這個地步了,雪花應該能明白她的意思了,應該張口就答應幫她勸席莫寒回家伺疾了,所以,她停下等雪花接口。
雪花確實明白了,也確實接口了。
「肖姐姐,我不明白,席大哥身為一方父母官,能隨便離開轄地嗎?」
雪花還真不知道,一個縣令若是告假,應該跟誰請假,總歸不能一個小小的縣令探親還要請示皇上吧?
「這個雪妹妹儘管放心,只要表哥想離開,休書一封快馬送入京城國……」肖玉容說到這兒頓了一下,「送到京城家中,姑父自會幫他辦妥,或是表哥自己用官牒送入京中亦可。」
雪花看著肖玉容滿臉驚喜的樣子愈發疑惑,一個小小的縣令,請個假真的要進京呈報皇上嗎?這點小事都要報皇上,那皇上還不累死?而且,報了就能肯定、立刻,就給准了?
雪花思忖著,可看肖玉容的樣子,不象是准個假的事,更象是離任。
席大哥本來不就要離任了嗎?
雪花心中翻騰,面上絲毫不露。
「姐姐太看得起妹妹了,席大哥的事,豈是妹妹可置喙的?」雪花兜頭就給了肖玉容一瓢涼水。
同時也暗示了,你一個表妹,管得也太寬了。你姑父都能連蹦帶跳地給席大哥去辦離任的事,看來也沒什麼病。要真是病的厲害,相信你還沒來,席大哥就已經趕回去了。
家長用生病騙孩子回家的招數,傳承了幾千年了,太老了,沒什麼可信度了。
肖玉容看著雪花這樣軟硬不吃的樣子,咬了咬唇。
雪花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出去已經不行了,快到做晚飯的時辰了。
她本想著去鋪子裡轉一圈,然後再看看有沒有合適的房子。在縣城買房子是必然的,將來若是能把她娘也一起接縣城來住,就省得連氏等人總有么蛾子了,何況,現在又添了一個心機深沉的大表姐。
雪花想著,若是離那些極品親戚遠遠的,大家都省心,她將來若是出門,也不用總擔心連氏等人上門鬧事了。
雪花想著既然今天出去不成了,那就明天上午吧,反正她回去也是要午後回去的,正好在秋水別院和叮叮住一晚。
晚飯仍是雪花做的,但她的一番心意白費了,席莫寒據說並沒回縣衙,所以,晚飯是她和肖玉容一起吃的。
肖玉容面對雪花仍是笑語妍研,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聲音清甜,眼神靈動。
不知為什麼,雪花面對這樣的肖玉容,總是感覺很彆扭。
所以,一頓飯雪花吃的勉勉強強,看著自己精心準備的飯菜就這樣被糟蹋了,雪花沮喪萬分。早知道席莫寒不在,她讓孫婆婆隨便做點就算了。
吃過飯謝絕了肖玉容品茗彈琴的邀請,雪花早早地回了屋。
或許是下午睡多了,躺在床上卻是怎麼也睡不著,索性穿衣下床,點亮燭火,開始在燈下練字。
練著練著,不知不覺躍然紙上的成了那首著名的詞: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唯有淚千行。料得年年斷腸處,明月夜,短松崗。
寫完了,雪花望著自己寫下的一個個字發呆。
明月夜嗎?
雪花不覺透過新糊的紗窗望向天邊的那一輪明月……
是了,明月夜。
雪花驀然放下手裡的筆,腳步匆匆地向外走。
「姑娘?」伺候在一旁的煙霞不解地道。
「我出去一下,你們不必跟著了。」雪花說完,邁步出了房門。
煙霞和籠月面面相覷,隨即煙霞悄悄地跟在了雪花身後,籠月留在了屋中。
雖然是在縣衙,但是煙霞和籠月也不敢讓雪花落單,自從有了那次雪花被劫持的事,兩人變得格外小心。
雪花腳步匆匆地向前院走,拐過牆角——
果然!
高大的梧桐樹下,那個欣長儒雅的身影,正坐在石桌旁獨飲。
雪花停下腳步,靜靜地站立著。
她沒有忘記下午在書房時,席莫寒眉間未及藏起的那縷心傷,以及,那淡粉的一角。
更何況,那是在肖玉容剛剛出去之後。
可是,她已經不是當年那個不諳世事的小丫頭了,她還能走過去嗎?
她還能用仿若一無所知的聲音,趕走那個背影上流露出的寂寥嗎?
雪花猶豫了。
「小丫頭。」
席莫寒沒有回頭,但溫潤的聲音傳了過來。
雪花笑了,三兩步蹦了過去。
「席大哥,你又在望月傷懷,舉杯獨飲嗎?」雪花笑嘻嘻地站在席莫寒面前,歪著頭調侃他。
「什麼望月傷懷?」席莫寒瞪了她一眼,「席大哥不過是嫌屋裡悶熱,來此乘涼罷了。」
席莫寒溫潤如昔,平淡如昔,俊雅的面容上有著淡淡的笑意。
難道她猜錯了?
就著明亮的月光,雪花仔細觀察席莫寒的面容,一絲一豪的表情都不錯過。
席莫寒被雪花明亮的大眼睛直愣愣地看著,臉上不由一熱。
好在天黑,雪花沒看到。
於是,佯怒道:「怎麼,席大哥不傷懷,你好像很不甘心?」
席莫寒一語中的。
雪花還真的是很不甘心。不過,她可不會承認。
「才不是,我高興還來不及呢。象席大哥這麼英俊儒雅、文韜武略、滿腹經綸、經國治世的曠世奇才,怎麼會做無聊的文人最愛做的那種無病呻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