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你是鳳凰的人，對吧

  秦以川的神情有一瞬間的僵硬。他雖然能猜到荀言不會真的對殷紅羽下手，倒是也萬萬沒有想到，她老人家即使已經身在敵營，此時此刻竟然還能沒心沒肺地鬥地主。

  

  雖然按照慣例算，尖刀起碼半小時才會回來，但是因為有醫生的變故，他也不敢耽誤太久。

  秦以川吹了兩聲口哨，聲音極像是某種小體型的鳥類。

  這種鳥在海洋地區幾乎看不見，所以鳥鳴聲也只敢響了兩下。

  倉庫中殷紅羽仿佛什麼都沒聽到，催著輸了的人交錢，輸了的人不甘心想要再打，見好就收的殷紅羽打發他們趕緊送飯，還特意指明了要酸菜油渣的餃子。

  太平洋上要酸菜油渣餃子分明是故意為難人，但是裡面的兩個人顯然對這種為難已經習慣了，頂多只敢在嘴上嘟囔幾句，就被殷紅羽不耐煩地攆出去了。

  那兩個人出去，倉庫的門並沒有鎖，顯然殷紅羽在這裡還是有一定的活動空間。等那兩個的聲音徹底聽不見了之後，倉庫的門才被打開一個縫，殷紅羽探出頭來張望，壓低聲音：「秦老闆？」

  秦以川從陰影里閃身溜進去，將倉庫門關好：「紅紅，你沒事吧？」

  殷紅羽：「放心吧，沒什麼大事。荀言他下手雖然黑了一點，不過還算有分寸，好歹沒讓本小姐破了相。不過這一刀縫了好幾針，等回洛城之後，姐姐我定打得他連親媽都不認識！」

  秦以川：「長話短說，你這邊什麼情況？」

  殷紅羽：「有兩個看守，就是剛剛出去的那倆傻子，其中一個是黎京。我們小荀警官可真夠可以的，把自己的手下都放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可我們硬是都沒發現。這兩個人是荀言的心腹，能耐不小，但加起來應該也打不過我。這個院子位置牆太高了，大門又都上著鎖，我沒學會你那手撬鎖絕技實屬可惜，所以還沒有機會去探查外面什麼情況。不過說實話，探清楚也沒什麼大用，我們不可能靠兩個人漂洋過海，而且小荀在這，你又肯定不會走。」

  秦以川：「打探消息不是為了走，荀言在這很可能會遇到麻煩。說真的我現在有點猜不透荀言到底想幹什麼，而且整件事我怎麼想都覺得不對勁。黎京和尖刀都是早就潛藏在義塘的，而我和荀言被調到義塘是顧瑾之的主意，顧隊就好像是故意把荀言放到這裡來的。再之後荀語一行人也莫名其妙到了義塘，綠蘿還在義塘對荀語的人進行了圍剿，打得荀語狼狽逃竄，最後還是荀言反叛才能救下她的命。你有沒有覺得這一切都好像是故意安排的一樣？」

  殷紅羽：「但是，荀語那邊不是說，義塘一戰是被倖存者忽悠的嗎？」

  秦以川：「這也是我覺得第二個不對勁的地方。我根據我從尖刀那裡套出來的話，倖存者應該是荀言的老師，荀言和他的關係比較親近。荀語一直試圖殺了荀言，倖存者設計荀語情有可原。但是現在我得到消息，倖存者和荀言關係微妙，他似乎開始轉而扶持荀語來控制荀言，而且就在剛才還派人來殺我，行動倉促，實在不像荀言口中老謀深算的樣子。」

  殷紅羽：「一般來說，如果一個人隱藏很久，突然開始行事，不在乎幾個原因，第一，他覺得時機已經成熟了，所以做事不再需要遮遮掩掩，哪怕是草率了一點也不怕被人抓到把柄。第二，這種倉促只是一個假象，他故意做出這種力不從心的姿態，試圖讓我們放鬆警惕，進而上鉤，跳進他的圈套。第三，就是最好的一種猜測，這個人可能已經命不久矣了，所以不得不把所有計劃都倉促提前，不然局還沒有布置完，人就已經死了，前半輩子的心血都付諸東流。」

  秦以川：「可惜我們還沒有和倖存者有過直接接觸，這些可能都存在，我們很難確定哪個才是真的。不過，既然他們已經開始有摩擦了，我們要不替他們加一把火？」

  殷紅羽眼冒賊光：「你想怎麼做？」

  秦以川：「既然有人來刺殺我，我如果不把躲在暗處的人都揪出來，這麼多年刑警不是白幹了？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你注意安全，他們敢對我下手，未必不會針對你。」

  殷紅羽：「放心吧，但凡有人敢來我這撒野，姑奶奶必定讓他豎著進來橫著出去。」

  秦以川笑了笑，靜了一瞬，才把目光落在殷紅羽貼著紗布的脖子上，想說什麼，但想想又覺得矯情，便又把涌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裝作什麼都不沒發生，借著夜色原路潛回自己住的二層小樓。

  室內燈沒開，但並不算絕對黑暗，秦以川從窗戶翻進來的一瞬間就看見了坐在椅子上的人。

  秦以川頓了一下，像沒事人似的，把防盜網窗重新擰好，絲毫沒有被抓現行的尷尬，還惡人先告狀：「你的人似乎並不怎麼靠得住，小爺距離被毒死就差那麼一丟丟。」

  荀言：「你去哪了？」

  秦以川：「去見紅紅。你敢把我們放在這，又沒有重兵把守，暗處一定安裝了攝像頭吧？我的每一步行動都在你的掌控之中，你還問我做什麼。」

  荀言：「你知道有攝像頭，何必還要裝模作樣偷偷溜出去？」

  秦以川：「那還不是得給你點面子？萬一被鯊群的其他人發現，他們不會找你麻煩嗎？」

  荀言沒說話，秦以川見他沉默，更有些得寸進尺，問：「那個醫生是倖存者的人？」

  荀言還是沒理。

  秦以川：「你如果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醫生既然能找到這兒，就說明倖存者知道我被你救了，不過他好像沒有把這件事公布出來，而是選擇暗中刺殺，這是為什麼？」

  荀言：「你最好把當警察的好奇心收一收。」

  秦以川：「這和是不是警察沒關係，也不僅僅是好奇心。荀言，你救我又不殺我，反而把我困在這，就說明你不想讓我死，但是現在別人想殺我，你都不想替我報仇嗎？」

  荀言：「你憑什麼覺得我需要替你報仇？」

  秦以川沒說話，靜了一下後突然欺身靠近，荀言猝不及防被他推著抵在牆邊，剛要反抗就聽秦以川不知道扯到了哪裡，疼的吸了口冷氣。

  荀言的手莫名一頓，再下一瞬間秦以川已經用力咬在他的下唇上，嘴裡頃刻間湧上一層血腥味。

  許久後秦以川才緩緩抬了頭，但是並沒有放開他的打算：「荀言，你不是想對付倖存者嗎？為什麼不和我合作呢？」

  荀言舔了一下唇上的血跡，抬眉間，眼睛裡似有火光閃過：「為什麼？」

  秦以川：「因為不僅是他，你的時間其實也不多了，不是嗎？」

  荀言不說話。

  秦以川笑：「你是鳳凰的人，對吧？」

  荀言：「顧瑾之告訴你的？」

  秦以川：「不，你告訴我的。」

  荀言：「我？」

  秦以川：「你在義塘的時候，故意提到了鳳凰，我原本以為你是在提醒顧瑾之鳳凰還活著，顧瑾之當時雖然神情有變，但是我從進警隊就是跟著他的，我能感覺得出他的情緒到底是真是假，他早就知道鳳凰的事情，起碼是能猜到幾分，以你的心思，應該早就察覺出了這一點，但是你還是提到了這件事，就只能說明這個消息你不是對他說的，在場的人除了紅紅就只有我，紅紅和綠蘿沒有什麼關係，她甚至不知道鳳凰是誰，所以用排除法算，那個人也只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