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追捕荀語

  秦以川：「你別提尖刀這兩字，義塘這邊有個專門干偷渡買賣的，手底下有一個人就叫尖刀，我追嫌疑人的時候和他打過交道，那傢伙虎了吧唧的。不過最後也多虧他虎，沒有他幫著，我估計現在已經光榮了。」

  

  殷紅羽興沖沖：「那人身手咋樣？」

  秦以川：「不會用槍，但是刀用的很好。可惜沒用，他估計已經被顧隊抓起來了。紅紅你可能還有那麼一丁點機會和他打一架，如果這一仗打完了你沒有被顧隊遺棄回洛城的話。」

  殷紅羽：「這話說的你好像不回洛城似的。再過幾個月就過年了，顧隊總不會讓你在這個窮鄉僻壤吃年夜飯吧？」

  秦以川：「顧隊的心思誰猜得出來呢。不過年底就算顧隊沒說，我也得主動休個假。我已經好幾年沒回去過過年了，老太太一直催，回頭我得帶荀言一起去見見面，肯定能收個大紅包。」

  殷紅羽：「嘖，發紅包這種事，現在只輪到本姑娘給別人。」

  秦以川：「李小白上個月還給我發微信，說警隊新去了一批實習生，有幾個長得確實不錯你就沒動心思？」

  殷紅羽：「大兄die，咱們都幹警察多少年了？剛剛出學校的那種大學生嫩得能掐出水來，姐姐我下得去手嗎？而且吧，比起找對象，有個溫柔貼心的小姐妹不香嗎？」

  秦以川：「法醫部那個荊藍？」

  殷紅羽：「那是！我們小藍藍溫柔體貼清醒獨立，簡直是人世間少有的寶藏女孩，警隊裡的人對她虎視眈眈，我可得看好了，絕對不能便宜那幫臭男人。」

  秦以川：「聽你這意思，和小藍法醫也不像單純的好姐妹吧？」

  殷紅羽：「女生的事情你少操心！誒，小荀同志，我覺得義塘這地方，該拾掇的都拾掇完了，是時候功成身退了吧？你不會真想和秦老闆窩在這種地方養老吧？不如找機會和顧隊提一提，讓秦老闆趕緊回洛城，你們倆都不知道，現在局裡的人手缺到了怎麼個喪心病狂的地步！范局的腿傷犯了，休了病假，顧隊又不在，局裡大事小事都得周副局長拿主意，從上到下說焦頭爛額都是輕的。」

  荀言：「以後的事，我還沒想好。」

  殷紅羽：「沒想好就現在想唄，總不能秦以川去哪你就去哪，太慣著他了。秦老闆性格太野，你得約束著他。」

  秦以川：「過分了啊，我還在旁邊呢。」

  殷紅羽：「咳，對不起，把您忘了。」

  荀言：「我沒考慮過之後，就……走一步看一步吧。還有熱水嗎？」

  殷紅羽：「有，等會啊。」

  殷紅羽是個十分容易被轉移話題的人，轉過頭去從背包里翻出裝著溫開水的保溫杯。

  他們所在的位置是一處險要的鄰水山崖，東側是河，西側是林地，正在殷紅羽把保溫杯遞出去的時候，一根野棗樹的樹枝突然折斷，在安靜的夜裡發出一聲輕響。

  殷紅羽立刻警戒起來，沖秦以川和荀言打了個手勢，戴好夜視鏡，悄無聲息地埋伏在嶙峋的石堆之後。

  十幾分鐘之後，果然傳來一陣血腥味和極謹慎的腳步聲。夜視鏡中看不清來人的臉，但能看清其中有一個長發女人。

  鯊群來了。

  秦以川雖然跟著顧瑾之混了一段時間，但他們三個人都不是綠蘿的正式成員，被安排在這裡執行截殺任務，也是因為顧瑾之手裡實在沒有信得過的人了。

  他們沒有機會參與前面的戰鬥，但從荀語等人的身上也能看得出慘烈。

  荀語親自和他們打交道的時間並不多，給他們留下的印象要麼是狡猾的，要麼是神秘的。

  她躲在鯊群的陰影里，顯示出來的都是驕矜高傲的一面，能夠神出鬼沒，把警察戲弄在股掌之中。

  可是現在她的身上明顯帶著傷，被身邊帶著黑色面罩的男人背著，狼狽逃竄。

  來人只有不到十個，幾乎各個身上帶血，有一個人的手臂顯然被大口徑的槍傷得不輕，草率的包紮中還能看見猙獰的骨頭茬。

  他們一點一點地進入射程範圍之內，這裡只有一條路，江水和山崖幾乎沒有留下足夠的躲藏空間，如果鯊群他們要走水路逃走，就必然會經過秦以川他們埋伏的窄路，窄路里沒有掩體，只要開槍，就是單方面的屠殺。

  但是其他人可以死，荀語卻需要儘量抓活的。

  顧瑾之始終沒放棄追查綠蘿中可能存在的那個臥底的身份。

  秦以川的手指慢慢觸碰到扳機上，沒有輕舉妄動。

  跟在隊伍最末尾的男人顯然體力消耗非常嚴重，到最後終於撐不住，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呼吸粗重得像一頭得了肺病的老牛。

  荀語咬著牙讓他們停下，扭頭看向隊伍末尾的那個人，跟在他身側的一個男人走上前去探了探倒下那個人的呼吸和脈搏，壓低聲音道：「傷得太重，血流了一路，止不住了。」

  荀語拖著受傷的腿親自走過去，蹲下，地上的人意識模糊，嘴唇一直在動，卻發不出聲音。

  荀語咬了咬牙，突然從懷裡拔出一把刀，沒有任何猶豫地刺進那人的心口，地上的人猛地掙扎了兩下，像是消耗盡了最後的力氣，頭重重摔在地上。荀語把刀拔出來，帶起一大股噴射狀的血液。她將刀上的血在那個人的衣裳上擦乾淨，道：「把屍體扔進水裡。」

  兩個男人像是對這種狀況見怪不怪，將還沒徹底斷氣的同伴抬起來扔進江水裡，噗通一聲悶響讓秦以川心裡一悸，湧上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有點像對兔死狐悲的同情。

  他趕緊晃晃頭，將這種不恰當的描述拋在腦後。沒有了最後一個人的拖累，荀語幾人的速度明顯快了不少。

  扶著荀語的男人遲疑開口：「你覺不覺得這次行動有些不對勁？」

  荀語冷笑：「那個老東西想借綠蘿的手殺我，可惜他高估了綠蘿的手段，姓顧的那麼幾個蝦兵蟹將，還想要我的命！」

  男人：「可是我們的人手現在折損太多了。綠蘿這邊元氣大傷，暫時不足為懼，可是如果現在回海島的話，只怕正是老頭子奪權的好機會。」

  荀語：「那老東西一直覺得自己老謀深算，其實也不過是別人手裡的刀。傳令下去，這段時間我們的人手全部潛伏，想奪權就讓他去奪好了，反正東西在我手上，正好給我個機會，看鷸蚌相爭的好戲。」

  男人：「可是，您就不擔心那位……」

  一提到「那位」兩個字，荀語的神色又陰沉了一分。

  荀語：「他確實礙事，但是我反倒覺得他比老東西更適合合作。更何況他現在有了可以拿捏的把柄，日後撕破臉，還有辦法拿捏。」

  這些對話斷斷續續的順著風飄過來，秦以川總覺得荀語身邊那男人的聲音有點耳熟，仔細聽卻又一時半會想不起來是誰。

  秦以川沖殷紅羽使了個眼色，殷紅羽點點頭，可是再看荀言的時候，他卻仿佛沒有注意到這邊的動靜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