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危機時刻

  但尖刀絕對是一個不容小覷的對手，他意識到秦以川穿了防彈衣，攻擊的位置邊都落在秦以川的手臂和腿上，秦以川躲避不及，被撩出了好幾條血口。

  這麼磨下去秦以川絕對占不了便宜，他豁出去用手臂硬扛了一刀，摸出藏在腰後的手槍瞄準了尖刀的頭部——

  砰——

  秦以川的手指還沒有來得及扣動扳機，槍聲不知道從哪裡響起來。

  聽到這種動靜再想躲就根本來不及了，他只能拼了老命反手扯住尖刀的刀刃，將同樣反應不及的尖刀擋在身前。

  子彈從尖刀的肋下傳過，帶起一蓬血撞在秦以川的左側腹部，兩個人都被子彈的慣性一推，腳下不知道踩到了哪裡，竟然驀然一空，齊齊摔倒在一個半深不淺的土坑裡。

  秦以川的手掌被尖刀的刀刃割得血肉模糊，他和尖刀本能地一腳將對方踹開，第一反應不是你死我活的廝殺，而是豎起耳朵去聽林子裡的動靜，試圖找出來剛剛放冷槍的那個人在哪。

  秦以川的第一反應是那個被他打斷腿的俄羅斯男人，但轉念又反應過來子彈的方向不對。

  這個地方只有六個人，除了或死或傷的俄羅斯人之外，能偷襲的就只剩下了榮巧曼。

  隔了幾秒鐘後秦以川和尖刀似乎才反應過來，剛剛那聲槍響，似乎對方都並不知情。

  

  換句話說，他們兩個人都並不知道暗處還藏了個人。

  秦以川：「不是你的人？」

  尖刀搖頭：「也不是那個女人，她身上沒有槍。」

  秦以川：「衝著誰來的？」

  尖刀面色一冷：「他們是來滅口的！」

  這話說得沒頭沒尾，秦以川卻不知為何聽懂了，他無暇顧及，對尖刀道：「那個女人不能死。」

  尖刀意會：「我去找槍手，你去救人。」

  山里不知道什麼時候起風了。

  秦以川不是軍人，衝鋒鎗威力雖然大，但是他用著實在不順手，便也放棄了填充子彈的打算，搜走了俄羅斯男人身上的手槍，像一隻潛行的刺蝟一樣，儘可能將自己藏在黑暗裡，躲避看不見蹤跡的獵人。

  血腥味很濃。

  秦以川的心臟微沉，在剛剛的位置上並沒有看見榮巧曼的蹤跡。

  灌木叢的樹葉上有血跡和被子彈擊打過的痕跡，但是地上沒有打鬥過的痕跡，榮巧曼不是簡單的女人，她顯然是自己躲了起來。

  來襲的人沒有露出一絲一毫的痕跡，好像已經憑空消失了一樣。

  這是一隊非常老練的殺人者，或許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他們不是狙擊手。

  秦以川在一處草叢中蹲下，四周山勢險峻，剛剛襲擊他們的槍的射程最多不超過150米，也就是說他們不可能藏在山崖，最有可能藏身之處，就是兩側的柏樹林。

  一個人影突然從秦以川和尖刀剛剛藏身的位置彈出來，與黑影一起飄起來的還有三聲槍響，位置就在秦以川三點鐘方向的四十米之外！

  秦以川抽槍抬腕，兩顆子彈飛射而出，他這一槍簡直如有神助，比往常的考核集訓中準頭更高出不止一分。兩秒鐘後樹林中傳來一聲悶響，抽搐兩下就不動了。

  冷風吹過，又帶上更濃烈的血腥味。

  周圍又寂靜下去。

  現在應該已經有凌晨兩點鐘左右，溫度幾乎已經低到臨界點，秦以川的手指尖都被凍得發疼。

  身後傳來沙沙的響動，又一個隱約的影子從草叢中飛快地出現又消失，引得暗處神經繃緊的殺手下意識又開了一槍，隨即顯然又反應過來，但是為時已晚。

  秦以川已經又一槍要了他的命，他沒有再有任何猶豫，左手撐地借力跳起，直奔正前方的一棵早就枯死的柏樹之後的位置，樹幹上的枝杈不知道什麼時候被繫上了一條白色的繃帶。

  狼來了的故事最能代表人性，剛剛被欺詐了兩次的殺手這一次終於有所猶豫，就是這短暫的猶豫給了秦以川機會。

  當對方反應過來的時候，秦以川已經矮身將自己藏在了樹幹之後，子彈打在樹上，木屑四處迸濺。

  樹後是一個半米深的坑，榮巧曼下腹染血，略有狼狽，眼神又冷又亮，看見來的不是尖刀，手裡的匕首森森一轉就要往秦以川的咽喉刺過去。

  秦以川一手捏住她的手腕，另一隻手裡的槍已經抵在她的太陽穴上。

  秦以川：「別動。」

  榮巧曼：「是你？從洛城調過來的那個警察？」

  秦以川：「要殺你們的是什麼人？」

  榮巧曼把刀放下：「不清楚。」

  秦以川：「一共多少人？」

  榮巧曼：「沒看清，但起碼有六個。」

  秦以川：「你傷哪了？」

  榮巧曼：「不要命，一時半會死不了。」

  秦以川：「你聯絡的人呢？接應的人就這麼幾個？」

  榮巧曼：「我能有這些接應的人已經很不錯了，你以為我真是什麼手眼通天的人物？」

  這話也對。她如果真的和婁正德那樣，能調得起大量手下，也就不至於被自己追到現在這個地步。

  秦以川給了榮巧曼包紮止血的緊急醫療包，顧瑾之和鄭陽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追過來，他現在帶著一個傷員陷入了對方的包圍圈，似乎就只能等著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人倒霉的時候果然怕什麼來什麼，剛剛被秦以川和尖刀耍了一圈的人似乎終於反應過來，不再謹慎埋伏，而是包圍過來，四處都是腳步踩碎落葉的聲音，秦以川咬咬牙，問榮巧曼：「會用槍嗎？」

  榮巧曼點點頭。

  秦以川把從俄羅斯人那拿來的手槍扔給他她，榮巧曼拿到槍的時候似乎連眼神都浮現出一絲血紅，毫不猶豫地衝著黑暗中連開兩槍，慘叫聲響起又戛然而止，這種槍法讓秦以川後背一涼，心道女人真是不可貌相，她竟然比想像中還要狠。

  聽聲音周圍有六個人，除了被榮巧曼打死的那個還剩下五個。

  剛剛那一槍宛如一個信號，對面的殺手確定了她們的位置，掃過一排子彈後發現有掩體，秦以川借著火光一槍打穿了一個殺手的手腕。

  可是對方似乎被這一槍激出了同歸於盡的凶性，槍托狠狠衝著秦以川的眼睛砸過來，秦以川在他撲過來的瞬間又衝著他的腹部開了一槍。

  那人卻用瀕死之際的最後力量，將秦以川撲倒在地，死死抱住秦以川的胳膊。

  秦以川很少遇見這種不要命的，竭力掙扎著將人踢開。

  第二個人已經近在眼前，秦以川再想開槍，卻發現子彈已經用光了。就這麼一瞬間的遲疑，對方的一根軍刺已經死死刺在秦以川左邊的肋骨上，防彈衣雖然擋住了軍刺沒有沒入骨肉，但是這一擊之力還是讓秦以川疼得眼前發黑，榮巧曼眼疾手快回手一槍將擊穿了這人的後腦，再想扣動扳機，發現也沒有子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