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嫌疑人死亡
2024-05-10 23:56:31
作者: 蕭有錢
秦以川的傷口看著嚇人,實際上傷的不深,將摩托車手扯下來的時候被拖行了幾十米,不過好在有他幾萬塊錢的皮靴頂著,鞋上被磨得像拾荒的,皮肉只是被微微挫傷了些,連藥都不用開。
護士小姐沒多搭理他,到醫院後又在急診科醫生的建議之下拍了兩個片子,確認沒有傷到骨骼內臟,叮囑他不可以碰水,按時換藥之後,就將人打發了。
從醫院出來的時候已經又快十一點了,晚高峰過後,深夜的洛城宛如換了一座城市,龐大而又寂靜,偶爾有一兩輛車疾馳而過,又飛快的不見了影,兩個人等了好半天,始終沒有看見一輛計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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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以川後背的傷口悶悶地疼,連帶著他走起路來都小心翼翼,姿態古怪又僵硬,不知情的人見了還以為他患了腦中風後遺症。
荀言實在看不下去,只好耐心性子扶著他,就當照顧殘障人士行善積德了。
秦以川沒了太子爺的身份,家族醫院的私人病房是別想了,他又實在不想頂著這一身傷去市局住值班室,昭告天下他秦大少爺自家大本營被一個嫌疑人弄得丟了性命,便打算著找一家快捷賓館湊活湊活得了,正尋思著,荀言的眼神突然落在他身上,問:「要給你爸打電話嗎?」
秦以川頭也不抬地翻著手機軟體里的快捷賓館列表,說:「告訴他幹什麼?他又不是醫生,也看不了病,和他說了好像小爺故意賣慘求他原諒呢。」
荀言:「那你回局裡?」
秦以川還是搖頭:「甭價,我這樣回市局,說不定會直接被當成烈士供起來。我找個賓館先住兩天再說。」
荀言沉默著遲疑了一會兒,聲音波瀾不驚,修飾過的平靜反而帶了一點欲蓋彌彰的味道:「你要不去我那?」
荀言住的小區是秦以川他爸最早開發的,戶型小,採光也一般,五十多平隔成兩室一廳一廚一衛,空間上便必然會顯得擁擠,然而荀言的家裡除了兩張床一套桌椅之外,就只剩下一個冰箱和一個杯子一個全自動掃地機器人,連一個臥室都占不滿,比售樓處的樣板間都不如,讓原本狹小的房屋竟顯出十分空蕩的落寞來,
荀言進了門將燈打開,剛要象徵性地客套一句隨便坐,就發現自己這屋子除了床之外竟然都沒有能坐的地方,只好默默地將那句話咽了回去。
秦以川嚯了一聲,撐著門框左左右右把這小屋子看了一大圈,讚嘆道:「我們小荀警官就是不一樣,瞧瞧,連這房子都和它主人似的,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莫挨老子的氣質。」
荀言瞪他:「洗手間左手邊,客房右手邊拐角,被褥還是租房的時候中介配的,你愛用不用。」
秦以川微怔:「你這房子是租的?」
荀言神色不變:「房子對我來說只是一個落腳點,我為什麼要花錢買?」
「那吃飯呢?你家半隻筷子都沒有,你用手抓嗎?」
這次是荀言奇怪地看著他:「需要去市局的時候就在食堂吃,後來跟著你蹭飯,至於不上班的時候,你不知道有種東西叫外賣嗎?」
秦以川啞口無言。
荀言:「天不早了,你該洗漱了。我已經讓殷紅羽替你請假了,明天上午市局不會打擾你。」
秦以川捏了捏自己的臉,多少有點恍惚:「小荀同志現在不僅可以主動打電話給別人,連請假這種事都能想得到?」
荀言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一言不發地看著他,秦以川抿抿嘴,假裝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像個同手同腳的木偶人似的鑽進了衛生間,水聲響了幾秒之後,他探出頭來,問:「荀言你洗面奶呢?」
荀言坐在客廳的桌椅翻快鹿集團的報表明細,頭也不抬地道:「沒有,用香皂。」
秦以川嘆了口氣,關上門。
幾分鐘後,秦以川頂著濕漉漉的頭髮問:「小荀,你洗髮水呢?」
荀言依舊沒抬頭:「沒有,用香皂。」
秦以川磨磨牙,將洗手間的門重新關好。
十分鐘後,秦以川拿著一塊毛巾費勁地試圖去擦頭髮,可是背後的傷口一動之下便疼得抬不起胳膊,荀言從書本里抽回目光,與秦以川四目相對。
秦以川非常坦然地將毛巾往前遞了遞。
荀言頓了好一會兒,才終於認命了的站起身來,接過毛巾,一下一下地給他擦頭髮。
秦以川認床,在荀言家裡一直快到凌晨才睡著,等第二天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多了。
他賴在床上趴了一會,等頭腦徹底清醒過來,便給顧瑾之發了一條微信,問他昨天定位的地址抓到人了沒有。
他等了一會兒,見顧瑾之沒有給他回消息,也沒追問,抓過床頭的衣裳起床。
荀言坐在客廳里唯一的一桌一椅上翻卷宗。
秦以川往牆邊兒上一靠,問荀言:「你看出什麼了?」
荀言:「經偵支隊長說市局現在凍結的快鹿集團的涉案資金有很大一部分是以投資理財的名義詐騙過來的,金額太大了,容易引起混亂,所以查實無誤的那部分金額先解凍,退還給被騙的群眾。」
秦以川:「這事兒不是該找銀行的或者學經濟的?怎麼找你了?」
荀言:「我看卷宗的目的和這個無關。我在試圖理清這宗案子的發展脈絡,從而找出來幕後的集團大概率來源於哪裡。這是一個非常新且並不成熟的研究領域,我和你解釋你可能也不會很懂。」
秦以川的一口氣堵在胸口裡,剛要反駁,就聽敲門聲響起來了,荀言沖他使了個眼色,很明顯是在提醒他站得近,趕緊開門。
秦以川沖他磨磨牙,不甘不願地開門,見是一個送外賣的,他接過外賣員手裡的餛飩包子豆腐腦,目光轉了好大一圈,硬是沒有找到一個能當餐桌的地方。
荀言默默地把小桌子上的資料收拾好,將一大袋早餐放在一米見方的小書桌上,兩個人緊緊巴巴地挨著這個小桌子吃早餐,像極了貧困地區的困難兒童。
「顧隊那邊怎麼還沒有信兒?」秦以川將餛飩三兩口吃完,總覺得心裡不太踏實,「從昨天晚上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差不多十個小時,顧隊的效率從來沒有這麼低過,而且紅紅也沒有偷偷給我傳遞情報,這不太正常。荀言,吃完飯和我一起去看看。」
荀言沒有吱聲,就算是默許。
秦以川隔著遠遠的見到15號樓前里三層外三層圍了很多看熱鬧的居民頓時就覺得不好,等他好不容易擠進去,發現整棟樓已經被警戒線圍起來了,痕檢進進出出的忙活,秦以川眼尖,一眼就看見了穿著鞋套帶著帽子正姿勢古怪地往沙發底下鑽的殷弘寧。
「小殷!」秦以川遠遠地沖他揮揮手,只是胳膊還沒抬起來,就被後背的傷口扯得一痛,只能又默默把手放下。殷弘寧看見他眼睛一亮,將一個小東西放進證物袋裝好,走出來:「秦哥,你們來了,怎麼樣?不要緊吧?」
秦以川神色一僵:「顧隊都和你們說了?」
殷弘寧有點莫名其妙:「怎麼了?秦哥你感冒這件事也成了秘密了嗎?」
秦以川炸毛炸到一半,又陡然頓住,尷尬地清清嗓子,故作鎮定轉移注意力:「這現場是怎麼個情況?人死了?」
殷弘寧點頭:「是,死的非常匆忙,顧隊昨天晚上接到一個消息之後立刻帶人出發追到這裡來,但是還是晚了,聽法醫說,顧隊來的時候人剛剛咽氣,體溫都還沒有來得及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