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無法回應你的感情

  月色皎潔，微涼的空氣里瀰漫著淡淡的桃花的香氣。

  花園裡，一個纖薄的身影正趴在石桌上一杯一杯的飲著這桃花鎮特有的桃花釀。

  美酒入喉，帶著一絲辛辣，也帶著一絲甘甜。然而，飲酒的人卻只覺苦澀。

  然而她並不知道，另一個花園裡也在上演著同樣的場景。

  白天他的話還在耳邊一遍遍迴響：「我決定向姬府提親了」

  果然我一直都是你追求幸福的阻礙嗎？你喜歡的人果然是如雪嗎？過不了多久，你就會娶別的女人進門吧？

  她想。

  

  白天她的回應還在他腦海中旋轉：「仙兒有了嫂子，也就可以放心了。」

  果然，我一直都是你的負擔嗎？你果然覺得我對你的好是對我的束縛嗎？過不了多久，你就會跟他走了吧。

  他想。

  他不知道，有些話，該親口向對方確認，有些時候太過站在對方的立場為對方考慮，反而不是對方想要的結果。

  她同樣不知道。

  李名展看著那個小小的單薄的身影，就這麼無比落寞的晃動在無邊的暮色之下，不由得心疼。

  「別喝了！」李名展按住落仙正要端起酒杯的左手。

  「哥？」落仙抬起手另一隻手想要摸一摸他的臉，卻發現不是端木春彥。

  「是你啊！」落仙聽見聲音原本有些期盼，發現來者是李名展，不由得有些失落。

  我這是在想什麼呢？他一定陪在如雪的身邊吧，他們就要成親了不是嗎？我又在期待什麼呢？而且，他只是我的兄長，而我也只是他的妹妹。兄妹嗎？兄妹之間又有什麼好期待的呢？本就不可能，本就不應該。

  但是，

  為什麼我們非要是兄妹呢？

  落仙忽然自嘲起來。她推開李名展的手，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月光灑在她精緻的臉上，仿佛蒙上一層瓏紗。她雙眸里流轉的光芒，似乎一不小心便會掉落下來，碎落。

  雖然夜色深深，但是借著月光，他仍能看清她臉上明顯的情緒變化。

  「仙兒，別再喝了，會醉的。」李名展見她掙脫了自己的手，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乾脆把她的酒杯奪了過來。

  「幹嘛不喝，我今天高興。你沒聽到端木春彥說嗎，他要向姬府提親了，也就是說，他端木春彥就要娶如雪為妻了，他端木春彥要和別的女人在一起，我作為妹妹替他高興，我高興。」

  你這樣分明是悲傷，哪裡又是高興呢？

  「仙兒，你不要難過了。」李名展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

  「難過？我怎麼可能會難過？我有什麼好難過的？我是高興好不好？我說了我是高興，高興懂嗎？快把酒杯還給我。」落仙明顯有些醉了，她抓住他的手，想要將酒杯奪回，說話的時候也有些含糊。

  「仙兒，你不能這個樣子你這樣很讓人心疼的好嗎？」李名展不肯給。

  「心疼？你心疼啦？心疼我幹嘛，我又不喜歡你。」

  李名展心裡一抽，他不知道是該感謝她的直白，還是該為自己難過。然而他跟一個喝醉的人又能計較什麼？更何況自己本來就知道她心裡只有端木春彥一個人。

  一番爭奪後，落仙竟然蹲在地上哭了起來。

  「為什麼要欺負我，端木春彥他欺負我，你也欺負我，你們都欺負我！我連喝酒的權力都沒有了嗎？我連難過的權利都沒有了嗎？」不知是不是酒精的緣故，落仙竟然哭出了聲。

  至從離開京城，有多少年不曾哭過了呢？

  「仙兒，我喜歡你！」看著眼前的人這般頹廢，這般無助的樣子，李名展忍不住說出了口。我知道你不會喜歡我，但是，我真的很喜歡你。

  這樣說出口來，李名展心裡反而鬆了一口氣。

  「你說什麼？」落仙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說，我喜歡你。」李名展重複了一遍。

  「別開玩笑了」落仙擦擦眼淚，忍不住笑了起來，然而馬上她的笑容便不見了，因為她從李名展臉上看到了前所未有過的認真。

  「我沒有開玩笑。」

  「」我知道你沒有開玩笑。「對不起，我無法回應你的感情。」

  「我知道。是我自己選擇喜歡你而已。所以不要說對不起。」李名展臉上帶著微笑，心裡卻陣陣刺痛。不要說對不起啊，一開始我就知道的，要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啊！明明知道真相，卻自私，不肯說出來。

  真正要道歉的應該是我啊！

  「我喜歡上了一個不該喜歡的人，一直以來，我都以為自己只是太過依賴他，我一直以為從前那個人還在我心裡，直到再見面，我才知道，我心裡那個人根本就不是他。我一直不願意相信自己會移情別戀，更不願意相信，自己移情別戀的人，竟然是自己的親哥哥！」

  仙兒眼淚撲簌落下。也許是這份感情一直憋在心裡太過壓抑，此刻她竟然毫無顧忌的在李名展面前說了出來。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差勁，你一定覺得我很差勁是不是！可是我也不想啊！可是我也沒有辦法啊，就是喜歡上了啊！」

  夜色中，她啜泣的小小身影，仿佛隨時會破碎一般。

  「仙兒，」李名展看她如此悲傷，想要安慰她，卻發現她根本不可能聽得進去。

  猶豫再三，李名展還是開了口：「其實你無需悲傷。因為，你所以為的兄長，其實並不是」

  「名展，仙兒姐姐，你們在這是在做什麼呢？」一個身影從花叢中走了過來，姬如雪早就躲在花叢後，聽到了兩個人的對話，聽到李名展想要說出真相，她趕緊開口阻止他。

  被她這麼一打岔，李名展話到嘴邊愣是沒有說出口。許多時候都會這樣，當決心被打斷的時候，就在也沒有了勇氣。

  「你說什麼？」落仙的注意力顯然還在李名展身上。

  「我」

  「哎呀，你瞧我剛從春彥那裡回來，春彥呀，說我太瘦，讓我多吃點東西補補，你瞧瞧這大晚上還給我準備了這麼多點心。我一個人也吃不完，要不要一起吃呢？」實際上那原本是她帶給端木春彥的，可惜不在仙兒面前，他哪裡肯多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