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他的眼裡只有她一個人而已

  落仙望著自己的兒子，忍不住搖搖頭，這孩子明明才一點大，卻總是一副什麼都懂的樣子，心思也重，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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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順勢坐到迴廊的長凳上，所有不愉快的心情似乎都不見了，「說吧，我的小大人，到底有什麼事情？」

  白慕瑾帶著麒兒遠遠的站在一旁，另個人不知道在做些什麼，只見麒兒咯咯笑著，幾乎要笑彎了腰。

  「倒也沒什麼重要的事情，就是想起今日課堂上先生所講的一句話，不明白什麼意思。」麟兒煞有其事的說道。許多時候，麟兒都喜歡尊李名展一聲先生。

  「哦？有什麼事情能難住我們家端木麟呢？」落仙忍不住好。要知道一直以來，這小子總是有一堆稀奇古怪的想法，有時候連李名展都不知道如何應答。

  「唐代的張九齡先生有一首名作，叫做《感遇》，裡面有兩句詩句可謂千古流傳，相信娘親一定知道，叫作「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

  「的確，這句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落仙給出了肯定的回答。「可是這兩句有什麼問題呢？」

  「詩人說，蘭葉春葳蕤，桂華秋皎潔，皆為本心，而並非為了博取美人的折取欣賞。然而，麟兒卻有幾分疑惑，」麟兒不緊不慢的說道，「如果按此理解，那草木日月的本心豈不是孤芳自賞？如若真是如此，那麼，日月何須光耀大地，花草何必芬芳？」

  「這？這個問題不是該問先生麼，或者問你舅舅，你舅舅他可比你娘親懂得多。」落仙只覺得心虛起來，她哪裡想到麟兒小小年紀，竟然會問出這樣的道理，而她根本就不知如何回答。

  看著娘親的反應，麟兒心裡只覺得有些無奈，不禁腹誹，也不知道這樣的娘親為何會有這麼多人喜歡。

  「麟兒想，它們的本心也許正是如此，哪怕影響到了別人，他們也不在意。他人因為自己開心也好，不開心也好，它們都不曾在意，因為它們只按照自己的本心去生存。所以，人類也該向他們一樣，應該遵從自己的本心活著，娘親，你說是這樣的意思嗎？」

  「是是是。麟兒解釋的太對了。」仙兒更加心虛了，只是附和著麟兒的話。一句詩詞而已，竟被一個孩童解釋這般。

  「嗯，多謝娘親，麟兒明白了。那麟兒去找如玉去了。」說完麟兒便拂拂衣袖走開了，留下一臉呆萌的落仙。

  落仙心裡鬆了一口氣。這孩子腦子天天都在琢磨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現在的學問都是這麼學的嗎？看來自己也該多讀點書了，不然以後不得被自己兒子嫌棄？實際上她卻不知道自己早就被麟兒「嫌棄」了。

  不過，這小子一個人說了這麼多到底是什麼意思？不是解釋的挺好的嗎？所以這到底是明白還是不明白？

  「哎，也不知道我家笨笨的落仙究竟明不明白。」麟兒一邊走一邊不禁搖了搖頭，算了，他想說的都說了，大人的事情還是大人們自己去解決吧。

  「麒兒剛才與你娘親說了些什麼？」白慕瑾很是好奇。

  「這是秘密，麟兒誰也不會告訴。」雖然說麟兒對白慕瑾的印象已經改觀，但這並不代表他會與他站在統一戰線。

  「那麒兒呢？」麒兒靈秀的笑臉湊了過來。

  「也沒戲！」麟兒同樣果斷拒絕。

  事實卻被麟兒猜中了，落仙完全就沒明白麟兒的用意。她重複了一遍麟兒說的「遵從本心」便繼續往前走去。

  ——

  「哎呀！」姬如雪腳下一軟，眼看就要栽倒在地。

  「當心！」端木春彥快速伸手，將姬如雪攬進懷裡，軟玉在懷，四目相對。

  「瞧你，這麼大人了，走路還在這不小心，摔倒了，我可是會心疼的。」端木春彥含情脈脈的說著，伸手將姬如雪散落的一縷頭髮掛到了耳後。姬如雪面帶嬌羞的點了點頭。「知道啦！你鬆開我啦，被人看到怪不好意思的。」

  落仙剛走過圓形的拱門，便看到這一幕，心裡猛然抽了一下。

  「啪！」她手中拿著的藥瓶應聲落下，破碎了一地。褐色的藥丸也在一番跳躍滾動之後，散落開來。

  「仙兒姐姐！」姬如雪有些不好意思的從端木春彥懷裡掙脫出來，嘴裡還嬌嗔地對端木春彥說道：「都怪你，不早點放開。」

  「對不起，我只是路過，我正要去送藥，那個，你們繼續，你們繼續」說著落仙低下頭看著摔碎的瓶子，「那個，這藥，回頭我再去配一副！」說著落仙轉身就走，近乎落荒而逃。

  「仙兒」端木春彥看著落仙匆匆離去的背影，想要追上去，卻被姬如雪緊緊拉住，她必須阻止他。

  「你想讓剛才的努力白費嗎？」姬如雪說道，心裡卻湧起一絲苦澀。她沒有那麼偉大，她並不在乎什麼努力不努力，她只是不想他去追別的女人，僅此而已。

  終究你的心裡不可能有我一點點位置，終究你的眼裡至始至終都只有她一人。

  端木春彥一時愣住，他看她的身影在拐角處消失不見，終究還是沒有追上去。剛才他們是故意演給落仙看的，這點沒錯。他希望落仙能看到自己有了屬於自己的幸福，他希望落仙可以放下對自己的擔憂，能夠沒有負擔的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如雪，對不起。」端木春彥說道，語氣中重新帶上了疏離。

  對不起。我明知道你喜歡我，卻還讓你陪我演戲，卻利用你去成全我的仙兒。

  對不起，我不能喜歡上你。

  對不起，即使仙兒離開以後，我還是沒辦法和你在一起。

  「你不用跟我道歉的。」姬如雪笑笑，那笑容卻要多勉強有多勉強。

  要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才是，明知道你愛的人不是我，明知道你們互相喜歡，卻還用這麼卑劣的手段拆散你們。

  對不起，請原諒我的自私。

  對不起，請原諒這樣不堪的我愛上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