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再西行

  半日後，高老嶺。

  雲棧洞內，高翠蘭正因為擔心而反覆踱步。

  忽地一連串腳步聲自外而入，驚得高翠蘭險些便要從密道逃走。

  好在腳步聲靠近些後，便有人喊了起來。

  「娘，孩兒回來了！」

  到底是和妖族共度多年的人，雖說知道自家孩子死了，可高翠蘭倒是並沒怎麼害怕，反而快步迎了出去。

  

  不過等看清楚門口的情況時，高翠蘭卻是愣住了。

  瞧見高翠蘭這般反應，一眾豬妖身後站著的豬剛鬣卻是面露喜色。

  他上前幾步，將高翠蘭攬入懷中，又大致說明了前因後果。

  聽聞豬剛鬣即將和自己分開，去完成什麼西行，高翠蘭自然是頗為不情願，可聽說這是聖人的要求後，高翠蘭最終也只能勉強同意。

  於是接下來的大半天時間裡，豬剛鬣便都在約談妖帥，對他們或是提醒，或是警告，好不容易才將高翠蘭的地位確定下來。

  待到一切談罷，豬剛鬣又當著眾妖，宣布了由高翠蘭代管高老嶺。

  也不知佛教的人是早在暗處窺探，還是算好了時間。

  豬剛鬣這邊才完成訓誡，那邊便有觀音急匆匆趕了過來。

  聞聽是觀音來了，豬剛鬣自然沒什麼好臉色。

  不過礙著佛門的面子，他最終還是命人將觀音請進了雲棧洞。

  進了雲棧洞後，觀音臉色頗為古怪，一番寒暄過後，這才將話題引入正軌。

  「佛祖命我前來，是想提醒你，你如今名頭太響，還需暫且改換名字，這才不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聽到這話，豬剛鬣立刻惱了，「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豈可隨意改名？」

  觀音見狀，只能耐著性子，繼續解釋。

  「入了佛門，便該有個法名，你日後先以法名行事，待到了西行圓滿，再改回來，繼續用你的俗家名姓，也算不得改名換姓。再者說，這也是兩位老爺的意思，否則我又怎會費這麼多的唇舌？」

  聽到這裡面還有準提接引的事，豬剛鬣不禁有些慫了。

  雖說他乃是准聖，說不準那天也能成聖人境，可即便他成了，也沒法力敵兩位聖人。

  因而雖說他知道，對方可能是拿著聖人恐嚇自己，可最終豬剛鬣卻還是選擇了妥協。

  「罷了，既然要去什麼勞什子的西行，改就改吧，反正這事本就不光彩。」

  見豬剛鬣鬆口了，觀音暗暗鬆了口氣。

  「如此甚好。」

  聽觀音這麼說，卻沒有提名字，豬剛鬣有些不耐煩了。

  他問：「說吧，究竟是什麼勞什子的名字，本王也好早些記住。」

  觀音笑道：「這名字並非是我帶來的，而是你見到那玄奘後，需以師徒相稱，屆時請他賜你法名。」

  豬剛鬣聞言，險些就要發怒，不過想想事已至此，最終還是悶哼一聲，答應了下來。

  見豬剛鬣這邊已經談攏，觀音旋即招呼一聲，吩咐木吒再度前往唐玄身邊，將唐玄師徒接上高老嶺來。

  因為高老嶺的變化，本就和他有關，所以唐玄來到高老嶺後，除了覺得新奇，倒也沒什麼別的感覺。

  倒是孫悟空，見了一眾妖族倍感親切，嘴上總是掛著昔日花果山聚義之類的老黃曆，不斷嘮叨。

  對此，豬剛鬣自然是免不了送出無數白眼，畢竟他如今也是打過靈山，險些攻破雷音寺的所在；而孫悟空打到凌霄殿上，都還存著水分。

  不過他心性還算不錯，倒是並沒有因為不屑，便去和孫悟空搞意氣之爭，相反倒是將注意力都放在了唐玄身上。

  瞧著豬剛鬣幾次觀察自己，唐玄心裡不滿暗暗叫苦。

  要知道，這豬剛鬣可是野豬的形象，看上去又凶又粗魯，被他注視，可不是什麼好的體驗。

  可能是自己也覺得有些尷尬，豬剛鬣索性主動提起之前和觀音約好的事情，向唐玄討要法名。

  見觀音還沒有留下名字給豬剛鬣，唐玄自然是懶得費那個腦子，索性直接搬出豬八戒的名字，又大致說了下原因，便贈給了豬剛鬣。

  對此，豬剛鬣雖說覺得有些敷衍，可本就不想改名的他，自然也不願在此事上過多耽擱。

  次日，雲棧洞。

  唐玄歇息一夜，才堪堪醒轉，正想著查看任務，結果門口卻傳來一陣敲門聲。

  「師父，那豬八戒已經收拾妥當，正給他的妖兵們訓話呢，咱們快些收拾，也好早些出發呀。」

  不等唐玄詢問，孫悟空便猴急猴急地開始隔著門催促。

  聽到這話，唐玄不禁有些詫異。

  在他看來，豬八戒乃是豬精，即便昔日是元帥，可有道是本性難移，怎麼著也不可能起早。

  可耐不住孫悟空的催促，最終唐玄也只能匆匆收拾一番，便來到洞外。

  結果才一出去，他便瞧見，豬八戒不知從哪裡搞了一套黑色僧袍已經換上。

  不等他仔細查看，便覺察到一陣異樣的目光。

  孫悟空小聲說道：「好大的殺氣。」

  唐玄聞言，這才意識到，是這一眾妖兵得知自家大王要隨自己取經，生了怨念。

  於是，他勉強擠出一個笑臉，又對妖兵們一通忽悠，這才將怨氣、殺意平復了些許。

  趁著唐玄胡說八道，豬八戒也沒閒著。

  他回到雲棧洞，打算同高翠蘭再叮囑幾句，可高翠蘭因為不舍，最終卻是早躲了出去。

  無奈之下，豬八戒只能折返出去，等著唐玄說完，便開始催促著他繼續行進。

  對於這個結果，唐玄卻是始料未及。

  在他的揣測中，豬八戒並非真心歸附，所以必然不會對取經有多少熱情。

  可結果卻是，眼前的這傢伙，比起自己還要積極，甚至還沒走出高老嶺的地界，他便已經催促了不下三次。

  相較之下，唐玄這個師傅，反倒是更像被押解的刑徒。

  瞧著這對怪異的師徒，孫悟空更是不住地偷笑，若非唐玄有緊箍咒傍身，只怕孫悟空還免不了要說些風涼話才能滿意。

  而半空中，暗暗隨行的觀音，瞧著一行人離開，也是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