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遲早有一天得死在感情上！」一扇標著「Staff Only」的門後傳來了徐傑的怒吼。

  從來到這家店開始，他就沒有一刻表現出他的好脾氣。他臉上青筋暴起，握著手機的那隻手一直在顫抖。

  「好了，我掛電話了。以後別說我沒提醒過你。」衝著話筒喊了最後一句，他直接掛斷電話，一屁股坐在辦公室的椅子上。

  我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做好撞槍口的準備後敲了敲門。

  「請進。」語氣中依然帶著一股濃濃的火藥味。我推開門，站在辦公桌前，捏著文件的手因為緊張有些濕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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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總。」我把文件雙手遞上去，他接過，坐在辦公桌前開始翻閱。

  「坐吧。」頭也沒抬一下，他拿起筆開始在文件上寫寫畫畫。「以後別叫徐總了，叫傑哥吧。又不是什麼大企業。我年紀也比你大，叫哥你也不吃虧。」

  這是他第一次向我表示友好，嗯，算是吧。

  我支支吾吾地答應著。

  我能說什麼？

  「你過來。」他向我招招手，示意我坐近一些。

  我有些猶豫，怕距離掌握不好會吃「槍子」，畢竟他剛剛發完火，誰知道我會不會引火上身。

  「你怕什麼，怕我吃了你？」他明顯有些哭笑不得，咧了咧嘴，但也沒笑出來。

  這個笑話可不好笑。我在心裡想著，坐著離他近了些。

  「你看，這是你的報告書。關於市場這個地方有些失誤·······」

  等我從他的辦公室出來，已經一個小時過去了。

  我的報告被他大大小小修改了不下一百處，一條一條看過去都是他用紅筆圈出來的痕跡。這這才是我第一天作報告，誰知道今後還要受多少折磨。

  我嘆了一口氣，心想這個上司可真不好對付。不過怎麼說也是自己爭取的第一份工作，還是把自己該做的做好吧。

  店門口不遠處，兩位老先生正在下象棋。我走了過去，想觀戰一下，就當午飯後解解悶。

  「小伙子，要來試一把嗎。」看上去很和善的那位老先生對我微笑著。「我棋友他老伴催他回家吃飯啦。我看你在一邊站了好久，怎麼，願意陪我殺兩把嗎。」

  我當然無所畏懼，想當年初中也是靠這個拿過獎的。雖然是安慰獎吧，但那也算我有些本事對不對？

  幾個回合下來，我承認我剛剛牛吹得有些大了······

  「對了，我剛剛看你在那家糖果店。你是在那裡打工嗎？還是？」老先生笑呵呵地看著我。我點了一下頭，算是承認了。

  「嗯，那家店的老闆也算是象棋高手啊。」顯然，給我提供這份工作的男子，也就是徐傑口中的雷哥，也和這位老先生切磋過，而且明顯曾經是勝利者。

  「老先生，您······和我們老闆比試過？」我小心翼翼地問道，雖然我清楚兩個人肯定有過一番交手，但還是得找個話題聊下去嘛。

  想想在外面還能下下棋，聊聊天。回到店裡也只有徐傑那張不給任何人好顏色的臉，想想都令人恐懼。

  令人驚訝的是，老先生點點頭，「我不僅和你們老闆切磋過，我還和他很熟呢。」他看我的好奇心被勾起，對我說：「對於你們來說，他很神秘。但其實他也和普通人一樣。想不想知道一些關於他的事。」

  我忍不住點了點頭，不知道為什麼，我很想知道關於這個神秘的雷哥更多一些事情。

  因為畢竟要記錄他的故事，這種資料當然是多多益善。

  老先生露出如孩子般狡黠的笑容，「告訴你沒問題啊，但是你打算用什麼來交換呢？」

  我微微一怔，還真沒想到他居然要和我交換東西。「我一窮二白，哪有什麼可以和您交換啊？」我面帶苦笑，看著這位老先生。「那就用你最寶貴的時間來交換吧，陪我再殺兩盤！」

  一錘定音。

  不就殺兩盤嗎，午休的時間可是長的很。

  再說了，與其把時間浪費在看徐傑那張臉上，我倒是寧願陪老先生下兩盤棋。

  還能促進一下智商發展對不對，何樂而不為呢？丟人就丟人吧。

  我把車前兵向前推了一格，老先生選擇了跳馬，就這樣又開始一招一著的對決。

  下到殘局的時候，我仔細思考怎麼能夠打開一條出路。老先生突然壓低了聲音，開口問我：「你和那個老闆是什麼關係？」

  我突然被問住了，「我們一共就見了兩面，也不是很熟。只是我說想要來他這裡打工，他就同意了。」

  「不可能。」老先生似是自言自語一般，「不可能不可能，你和他不熟，然後就擔任這家店的店長。你能擔任他手下哪個職務都有可能，這家店······」他看著我，似乎對我的話有些懷疑。我被他這麼一說也有些楞神。

  這家店在那個男人眼裡地位很高嗎？

  按老先生這麼說，這個雷哥應該擁有著不小的企業。但是在上海，這種手工糖果店可以稱得上遍地都是，他這麼重視這家店，到底有什麼原因。

  「你和他是怎麼認識的？」老先生再一次開口打斷了我的思路，我把前一天的經歷原原本本的說給他聽，當然，對於故事什麼的我選擇了省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