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寧可當個神經病

  「誒呀，我們討論點開心的。」周鴻覺得班主任說的這些話，讓氣氛更加沉重了，因此立刻端起酒杯，轉移了話題。

  「我宣布一下啊，明年我打算結婚，希望你們都捧場啊！」這句話一出，所有的人果然將注意力轉移到了他的身上。

  「誰的眼睛這麼瞎啊嫁給你。」孔麗娜自己端起酒杯，跟自己喝了一口，完全將周鴻舉起的酒杯無視了，張榮昊立刻也拿起酒杯，跟孔麗娜輕輕碰了一下，說：「我同意你的觀點，誰跟周鴻誰倒霉，這幾年我倆一直在一起，所以我知道，這小子家務家務不會，錢掙的也還少，而且工作起早貪黑的，你女朋友小若怎麼會同意嫁給你的啊？」

  周鴻不樂意了，說：「你就是看我要結婚了眼紅，你工作好，收入高，但還是沒有女朋友，說明什麼？說明我的人格魅力比你多。」

  「滾！」張榮昊狠狠的瞪了一眼周鴻，班主任也咯咯笑了，然後看著孔麗娜問：「你呢？結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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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但是有一個男朋友，對我挺好的，暫時還沒有結婚的打算。」

  孔麗娜的這個回答，讓張榮昊「誒呀」一聲，裝作很痛苦的樣子，說：「我沒有機會了。」

  「別在這跟我貧。」孔麗娜拍了一下張榮昊的腦袋，之後除了秦峰之外的所有的人都哈哈笑了。

  此時的秦峰看著他們，心裡只有一個想法：「活著真好，可惜她不在了。」

  在大家嬉笑中，秦峰將酒倒滿了自己的杯子，舉了起來，對他們說：「我得走了，晚上我要給我爸做飯。」

  「你還要給你爸做飯？讓你爸自己做就可以了啊。」周鴻覺得秦峰這個理由很牽強，繼續說：「反正你也跟張榮昊一樣，沒有女朋友，今天就跟我們玩個通宵，咱們聚在一起很不容易。」

  「我真的是要給我爸做飯，他一個人在家久了我會不放心，有時間再聊吧，反正我回國之後，就沒打算回美國，以後有時間了，隨時都可以聚。」

  見秦峰心意已決，周鴻也沒在勸下去，也是端起了酒杯，說：「那就哪天再聚。」

  「哪天再聚。」

  班主任也舉起了酒杯，對他們說：「孩子們，我希望你們今後的道路平平坦坦，早日有一個自己安穩的家，工作都順順利利，生活都沒有煩惱，我特別喜歡看到我教過的所有學生，都帶著笑容，走今後人生的每一步。」

  「謝謝趙老師！」他們齊聲的說出了這句話，之後全部都將酒杯的酒喝光了。

  飲過之後，所有的人就散了，這時的月亮，已經在天上發出微弱的亮光了，秦峰他們幾個人從飯店走出來，張榮昊看了看天色，覺得也還早，就說：「這個時候沒有警察查酒駕，有沒有膽子大的，敢坐我的車？」

  「沒有。」周鴻立刻搖頭，打了一輛空車，說：「我惜命，可不坐你的車。」

  班主任立刻語重心長的教育著張榮昊，說：「交警為什麼查酒駕？就是怕你們發生危險，有多少喝酒的司機，覺得自己還很清醒，然後就若無其事的開車，最後出交通事故的？你是一個律師，怎麼不自律呢？」

  「得得得！」張榮昊表示服了，說：「我把車扔這，讓周鴻給我送回家總行了吧，趙老師，我服你了，不愧是老師，將道理都一套一套的。」

  「你可不能拿自己生命開玩笑！」班主任沒完沒了的繼續教育著張榮昊，張榮昊就一直嬉皮笑臉的點頭，秦峰呵呵笑了幾下，對旁邊的孔麗娜說：「你家沒搬吧？我打車送你回去。」

  「行，那你送我吧。」

  孔麗娜和秦峰跟班主任、張榮昊、周鴻打了一聲招呼就走了。

  飯店離孔麗娜的家有一些距離，二十分鐘後，才到孔麗娜的家樓下，兩個人在車裡全程都是任何交流的，就好似陌生人，連眼神的交流都沒有。

  到了孔麗娜家的樓下，孔麗娜先下了車，秦峰跟她簡單的道了個別，可孔麗娜卻笑著說：「下車，陪我聊聊天，我有話想說。」

  「有什麼話，現在不能說的？很長嗎？」

  「嗯，很長。」

  孔麗娜的樣子是認真的，秦峰就給了司機車費之後，下來了。

  「這裡有一個涼亭，我們過去。」孔麗娜走在前面，秦峰跟在後面，他看了看孔麗娜家的小區，跟六年前沒有一丁點變化。

  因為現在是做晚飯的時間，所以涼亭沒有人，只有他們兩個人，看著一個個背著書包往家走的學生們，孔麗娜不禁感嘆說：「六年前的我們也是這樣的，縱使是周末，也要背著書包去補課班，下課之後，又回家寫作業看書，看到深夜後，才能去睡覺，睜開眼睛，迎來了周一，又是上學上課放學作業真的是馬不停蹄。」

  秦峰迴憶了一下，說：「我還好，沒有遇到孫倩倩之前，我只是周一到周六上課，周日是在家休息的，遇到孫倩倩之後，根本就不學習了，她可真是改變了我人生的人。」

  孔麗娜沉默了片刻後，輕聲的問：「你真的打算，一輩子守著孫倩倩給你的回憶？不去找其他人了？」

  「嗯，除了她誰也不要。」

  秦峰的堅定讓孔麗娜笑了下，說：「孫倩倩還真的是能輕而易舉的改變了你的人生，當然了，她也改變了我的人生，不蠻你說，現在的我熱別關注校園暴力的事情，畢竟當年，孫倩倩也的確給我留下了陰影，現在還不能完全的揮之而去。」

  秦峰輕聲的說：「她道歉了。」

  「她沒有。」

  「她道歉了。」秦峰認真的說著，然後扭頭看著孔麗娜又強調的一遍：「她真的道歉了，只是在我家裡，她說她後悔了，不應該打你，可又不好意思跟你說，現在，這句對不起由我轉達給你，你會原諒她嗎？」

  「她道歉了。」孔麗娜閉上了眼睛，想像著倩倩就在自己的面前，跟自己說了一句「對不起。」

  「啊沒關係。」孔麗娜笑了，當她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一滴淚從眼睛裡流了出來。

  「我終於聽到她的道歉了。」

  秦峰明白，孔麗娜的心裡難過，也明白，這一聲道歉，她等得太久。

  「為什麼就不能親自跟我說呢？偏偏是死了，才能讓我知道，她曾經對我愧疚過，其實我對她也是愧疚的，要不hi我的父親當年對她父親那麼的過分，她也不至於淪落成一個為了活著，而去當陪酒女，明明我們出生的時候都是一樣的人。」

  「人，生出來就是不一樣的。」秦峰說：「我們的家庭背景，父母的社會地位，就已經決定了我們的起點，這都是命。」

  「那你呢？是什麼樣的命？」

  「我覺得」秦峰抬頭看著天說：「老天爺早就把我的命安排好了。」

  秦峰站起了身，看著孔麗娜說：「我要回家了，拜拜。」秦峰邁著步子走了。

  孔麗娜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又留下一行熱淚。

  秦峰迴到家的時候，孫爸已經將晚飯做好了，雖說不餓，但還是摸著肚子笑著，說：「正好我餓了，我這一天都沒吃東西了。」

  「那快點來吃！」孫爸笑著，臉上的皺紋全部露了出來，秦峰看著有些心疼，因為這些皺紋，跟他的奶奶一樣多。

  自從知道女兒去世之後，他夜夜睡不著覺，現在看起來，比剛出獄的時候，還要蒼老許多。

  跟孫爸一起晚飯後，秦峰就去了臥室，說實話，這一天的同學聚會，讓他乏了，剛躺在床上，又坐了起來，看著倩倩的照片，笑著說：「一切都結束了，接下來，我要何去何從，倩倩，你離開的太早了。」秦峰站起了身，走了過去，手指輕輕的划過照片上倩倩的連，不在是軟軟的，溫熱的，而是硬硬的，冰涼的

  秦峰迴頭，仿佛倩倩就坐在那裡，笑著看他，拍了一下旁邊的位置，說：「你不是乏了？快過來睡一覺。」

  「倩倩？」秦峰出現了幻覺，可他卻覺得倩倩的靈魂回來了，而且就在他的面前。

  「倩倩我給你報仇了你知道嗎？」秦峰也笑著看她，而倩倩倒吸了一口涼氣，說：「知道，這些年你所做的所有事情我都知道，很棒！」

  秦峰咧嘴笑了，說：「嗯，你覺得我棒就夠了，那」秦峰看著倩倩的靈魂有些要失控，忙捂住嘴，生怕哭聲太大，讓她笑話。

  「傻瓜，哭什麼，快過來，像以前那樣，我給你唱搖籃曲，然後拍你睡覺。」倩倩又拍了一下旁邊的位置，秦峰點點頭，大吐一口氣，他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因此只能點頭答應，然後走了過去。

  秦峰躺在床上，而倩倩的靈魂坐在他的旁邊，她的手輕輕的拍著他的後背，然後唱著搖籃曲。

  「月兒明，風兒靜，樹葉遮窗欞啊」倩倩唱著一句又一句，唱到最後，她也哭了，秦峰背對著她也可哭著。

  「秦峰，對不起，留你一人在這世界上，受苦的時候只能一個人挺著，挨累的時候，只能一個人扛著。」

  秦峰依然背對著倩倩，然後閉上雙眸說：「沒關係，等我把你父親安頓好了之後，我就去陪你，你在那邊一定要等我。」

  「恩，我等你。」說完這句話，倩倩就消失不見了。

  曾經有人說過，如果你太思念一個人，他是會出現在你的面前的，無論她是在何地何處。

  這六年，倩倩總是會出現在秦峰的身邊，以前，他的父母會帶他去看精神科，但他一直拒絕，如果他變成神經病，就能看到倩倩的話，那麼他寧可當這個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