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老張有問題

  就在我眉頭都快皺成疙瘩的時候，我聽到了老張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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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張推著自己的平車回來了，這一次他的車上蓋著一塊兒黑布，把平車遮蓋的嚴嚴實實的，也不知道裡邊兒裝了什麼東西。

  老張年紀大了，推著平車很吃力，我趕緊跑過去幫他扶著。

  也不知道自己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我明明剛剛還滿心疑惑，現在看見了老張卻並沒有第一時間就把周冄的事情說出來。

  我站在下風處，剛走了沒幾步就嗅到了一股惡臭味兒，正是來自老張這小平車的車廂。

  這味兒也實在是太醇厚了，我差點兒沒忍住就吐出來。

  「老張，你這車子裡邊兒拉的都是什麼？都臭了！」

  老張咧了咧嘴，說是自己從外邊兒市場買了一些海鮮。

  海鮮？我看是海臭才對！

  就算真的是海鮮，那也肯定已經腐爛了，老張買這些東西幹嘛？也不怕吃壞了肚子？

  老張不願意多說，我也懶得再問，閉著氣幫他把平車推到門口之後，剛準備一鼓作氣把車子裡邊兒的東西卸下來，結果老張卻擺了擺手。

  「小童，你去給我倒杯水來，一路上拉著這一車東西累死我了。」

  我皺了皺眉，心說你這怪老頭兒，你都到了自己屋子門口了，想喝水怎麼不自己進屋子喝去？

  老張也不解釋，只是靜靜的看著我。

  我還是沒能堅持住，轉身回到屋子給他接了一杯水。

  等我再出去的時候，老張的平車上雖然仍舊蓋著那塊黑布，但是裡邊兒已經空了，顯然是老張趁著我不在的時候自己一個人卸貨了。

  此時老張正要把平車推到一邊兒去，我上去把杯子遞給他。

  我雖然不是老油條，但也不是傻子，現在也明白了——老張剛剛讓我倒水是為了支開我，就是不想讓我看見他平車裡拉著的東西。

  我嘴上沒有多說什麼，可是心裡卻是嗤笑不已。

  老張啊老張，別說是你拉了一車海鮮，就算是你拉一車的漂亮姑娘我都不會跟你搶的，看你那點兒小肚雞腸！

  從老張手裡接過杯子，我隨意的寒暄了幾句就轉身往回走。

  在經過老張門口的時候，我忽然頓住了。

  腳下有刺眼的紅色，還是一滴一滴的，像是從什麼地方流淌下來的一樣。

  我皺眉認真的辨認了一下，很快就反應了過來——這是血！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地方是剛剛老張停平車的地方，那殷紅的血跡應該也是從他車上滴下來的！

  想到這裡，我的心頭咯噔一下，一股不要的預感湧上心頭。

  地上的鮮血還沒有凝固，鮮紅刺眼，看來是從剛剛才死不久的生物體內流出來的。

  我轉頭看向身後的老張，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在我轉頭的一瞬間，老張也抬頭向我看了過來。

  我們兩個人的眼神在空中交匯，然後又很快挪開。

  老張沒有解釋，只是跟我咧嘴笑了一下，然後就低頭忙自己的去了。

  我忽然覺得老張有些陌生，陌生的可怕。

  地上的血跡我不知道是誰的，也不知道是怎麼來的，但是我清楚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拆穿這件事，很有可能會為自己帶來危險。

  我假裝沒有看到地上的殷紅血跡一樣，對著老張微笑點頭，然後快步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回到房間之後，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轉身把門插好，然後拉上窗簾只留出一個縫隙，而我則是悄悄摸摸的趴在那個縫隙邊兒上悄悄摸摸的往外看去。

  老張門口滴下去的血跡很新鮮，絕對不會是從腐爛發臭的海鮮身上流淌出來。

  可如果老張車上拉的不是海鮮的話，那血跡是怎麼回事兒？

  他拉回來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一個又一個的問題接二連三的蹦了出來，我卻連一個都解決不了。

  透過窗簾的縫隙往外看去，老張把平車整理好了之後，忽然身子一頓，像是想到了什麼似得，猛地轉頭看向直房門口的地面。

  他看到了地上殷紅的血跡！

  我清楚的看到，老張的眉頭皺了起來，用腳狠狠的碾了幾下血跡，直到再也看不到血跡的時候他才停下。

  就在這時候，老張忽然抬頭向我這邊兒看了過來。

  我已經拉上了窗簾，僅僅只是透過一條縫隙往外看，老張不可能看得到我。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老張一言不發，只是站在那裡皺著眉頭往我這邊兒看來，他的眼神直盯得我渾身不自在，像是被針扎一樣，心頭都開始顫動。

  我不敢出聲兒，生怕被老張發現我在偷偷看他，只是躡手躡腳的往後退去。

  外面很安靜，並沒有傳來老張的腳步聲。

  我保持同一個姿勢大概得有兩三分鐘，豎起耳朵認真的聽著門外的動靜，直到確認老張並沒有過來這才徹底的放下心來。

  說來也奇怪，剛剛老張只是往我這邊兒看了過來，我就覺得渾身不自在，就像是被什麼洪荒猛獸盯上了一樣，那種來自於內心深處的恐懼怎麼也壓不下去，直到現在我的手還在微微的顫抖著。

  深吸了幾口氣，我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腦子裡不斷的回想著剛剛發生的一系列事情。

  老張有些不對勁兒，他肯定有問題！

  也不知道自己哪兒來的根據，反正就是心裡堅信老張身上有問題。

  這個老頭兒在墓地里呆了半輩子，之前跟我家裡人也有過來往，但是不知道怎麼了，現在我一看見他就覺得渾身涼颼颼的，甚至於一想到他就會覺得害怕。

  是他那種盯著我冷冰冰的眼神還是這些天古怪的種種行為讓我感到害怕，具體的我說不上來，但就是覺得心裡不安，就好像是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樣。

  幾乎是下意識的，我豎起耳朵靜靜地聽著門外的動靜，腦子裡已經開始想像著老張如果來到我門口敲門，之後會發生什麼事情。

  我保持著這種疑神疑鬼的狀態。大約二十多分鐘之後，終於聽到了老張房門開啟又關閉的動靜，終於可以鬆口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