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前奏

  聽艷滴血靈這麼說，我感覺她應該早有準備，而且似乎是一直在等我們來幫忙。

  之前她說過除了她以外沒有人能找到紀九爺，我想要不是她心裡有譜的話也不敢說這樣的話。

  艷滴血靈跟其他的邪靈有所不同，最起碼她和魘娘不一樣，我感覺她比魘娘沉穩的多，而且也很有想法很聰明，她知道憑她一人之力上不了青城，所以才尋求更多的合作夥伴。

  說實話，我也是邪靈，要不然的話那些道符不會對我起作用，再說眼下現場的這些人基本上都是邪靈，這樣的陣容想要踏上青城著實不易，所以我們需要找人來幫忙，而我首先想到的就是李天師。

  李天師曾是青城弟子，我想沒有誰比他更了解青城山，而且一直以來他都想找九爺，所以這一次也是邀請他相助的最好機會。

  然而我有點擔心的是，李天師雖然人離開了青城，但依舊對青城存有舊情，他不會答應去破壞師門。

  不過我們也沒打算去破壞青城，只是想找個人罷了，既然我們有共同的目的，那這次邀請從一開始就成功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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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更重要的一點，之前李天師說他的人已經和紀九爺有摩擦了，那麼如果線報屬實的話，紀九爺很可能就不在青城，不過艷滴血靈似乎一口咬定紀九爺就在青城，如果她得到的消息屬實，那麼和李天師的人發生摩擦的就不是紀九爺了，那麼這個人又是誰？

  從在明都的時候開始，青城山的道士就在滿世界的找紀九爺，這和我最近時間內了解到的情況非常矛盾，這些都說明紀九爺確實不在山上而是在民間。

  我想這幫牛鼻子不會吃飽了撐的在故意製造假象擾亂視聽，沒準被人誤導了也不一定。

  就在我思考問題的時候，魘娘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到了艷滴血靈的身邊，看著她慢慢的完成了最後的工序。

  看到石棺里的另外兩個人坐起來之後，魘娘也隨口指著第三口石棺里陌生的面孔問道：「這張臉是誰的？我怎麼從來沒見過？」

  艷滴血靈沒有回答，此時她也招呼魘娘和我們幾個人跟她去，沒多久我們就來到了另外一處暗室，一進門我就看到了暗室里的牆面上掛滿了人皮面具。

  看到這一幕我也多少有些吃驚，忽然就回想起老瘋子害人的那一幕，所以不由得就問了一句：「這些人皮面具你都是從哪兒弄來的？」

  「我想你是誤會了，我不干傷天害理的事兒，你最好看清楚了，這些不是人皮。」

  說著她也從牆上取下了一副面具遞到我手上，接過來之後我也發現，這面具油膩膩的，非常的滑溜，觸感告訴我這絕對是有生動物的皮，並且我也確實判定不了是不是人皮。

  看著我還是有些疑慮，魘娘這時候也走上來接過了人皮面具，端詳了好大一會兒才說道：「花銘你真的是誤會了，這確實不是人皮，它的材質和我本人的皮膚是一樣的。」

  聽她這麼說，艷滴血靈也忙搭話說：「看來還是陳仙姑有見地，實不相瞞，這面具是用冥蝶的分泌物做成的，不過說老實話，冥蝶的分泌物確實對人的皮膚有極大的腐蝕性，要不然的話這面具也不會這麼栩栩如生。」

  「那你弄這麼多面具幹什麼用？」

  「面具當然是用來改頭換面的了，如果有的人不想做自己，想讓自己換一副面孔，或者是想帥氣漂亮一些，那我就能幫他們這個忙。」

  「不管是好人還是壞人都幫嗎？」

  「我是打開門做生意的，所以我不會去管誰是好人誰是壞人，在我眼中只有客戶，只要他們能拿得出交易用的價錢或者東西。對了，差點忘了告訴你，我的面具只要戴上就別想再取下來，而作為交換，受益的人必須要把他的面孔交給我，如果他還想做回自己原來的樣子，只要再來找我換回去就可以了，是不是很人道？」

  聽到這兒我也皺了眉頭，想了好大一會兒才又問道：「我聽說苗疆神婆是千面人，他是不是也會這種手段呢？」

  「不，他用的是跟陳仙姑一樣的手段，很久之前就是這個樣子了，如今的神婆一代比一代高明，但他們也一代比一代更像是邪靈惡鬼，不知道你認同不認同這個觀點，其實我覺得有很多人都是自己把自己弄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你說的固然沒錯，不過你卻忽略客觀現實對人的影響，有些人很可能是被逼上那一步的。」

  「我是生意人，我只管自己生意的好壞，其他人做什麼我管不著，其實要不是九爺事先吩咐過，你們花家這些破事我也懶得去管。好了，你們等我一會兒，我去梳洗打扮一下，待會兒跟你們一起走。」

  說完她就走到了不遠處的一張石桌前，伸手拿起了一面舊鏡子，左右照了自己的臉，隨後才把鏡子放下，雙手開始慢慢的把臉皮揭了下來。

  看著她把臉皮平鋪到了鏡子上，再用畫筆描摹，一時間我就想起了電影裡畫皮的場景，尋思她不是畫皮難道還是什麼？

  其實這樣的場面換做一般人早就嚇壞了，而我因為經歷的多見過的也多，所以當時只是吃了一驚，而且我也想到今後如果和這些邪靈一起生活的話，這樣的事兒也就變成了我生活瑣事的一部分，因此就沒有必要大驚小怪的了。

  艷滴血靈描畫的相當仔細認真，鏡子上的那張臉也越來越漂亮，一直等了有十幾分鐘時間才描畫完畢，而等她把麵皮又重新貼回到臉上的時候，我也從鏡子裡看到，此時她的容貌越發的動人心魄，跟魘娘的美不相上下。

  艷滴血靈畢竟不是人，尋常女人的害羞和靦腆她都沒有，她就大膽的在我們面前換衣服，而且還光著身子走來走去，害我和花老等人好不自在，趕緊就退出了密室外。

  沒多久艷滴血靈才和魘娘有說有笑的走出來，她還稱呼魘娘為姐姐，兩人還聊著一些很下流的段子，而且她不時的還往我身上瞟一眼，看起來我和魘娘的事兒她都應該是了解的了。

  她們說笑著走到我跟前，艷滴血靈才笑著跟我說：「看不出來你和陳仙姑還有這樣的淵源，你小子艷福不淺嘛！不過我希望你小子好好的對待陳仙姑，否則的話我第一個饒不了你。」

  莫名其妙的來了這麼一句，我也沒有回答，只是白了她一眼，之後就見她走到了石棺旁，慢慢的跪了下來。

  她雙手捧起扶桑樹的那些白色發亮的根須，若有所思的靜靜待了一小會兒，隨後又周圍看了一眼，感嘆說：「真有點不捨得離開這裡，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會和這裡有什麼不同。」

  拜完了扶桑樹，她還從根須上取下了一枚只有蠶繭大小的蟲卵交到我手上說：「我沒有什麼特別的禮物可以送你，這隻冥蝶就當作是你我的見面禮了，七代鬼頭人能培養出血葵這樣的強大物種，我相信你也應該能培養出更強大的冥蝶，說不定過不了多久你就是我仰望的存在了。」

  伸手接過了冥蝶卵，小心的把它放進了我的鬼牌內，隨後才問道：「這個東西不會長的太大吧？之前我見過的那些冥蝶卵好像都比這個大的多呀！」

  「冥蝶在於培養，每一個人的喜好都不一樣，所以它會長成什麼樣子誰都無法預料，我飼養冥蝶是為了鎮守鬼木堂，基本上是用來殺戮的工具，然而我覺得這麼美麗的東西不應該變成殺戮的機器，你心地善良，興許它會在你手上變成別的樣子。」

  「冥蝶依靠扶桑樹而生，離開了扶桑他能獨活嗎？」

  「其實沒你想像的那麼複雜，冥蝶就和人一樣，從小生活的環境造就了他的將來，我希望你善待這隻冥蝶，讓他長出跟其他冥蝶不同的樣子，讓他離開扶桑樹，離開陰暗的環境，去擁抱那個花花多彩的世界。這也是我的心愿，希望你能幫我達成。」

  「我儘量，如果我有什麼不明白的可以來請教你嗎？」

  「隨時恭候，我很樂意效勞，當然前提是我還活著。好了，你們稍等，我去安排一下。」

  接下來的時間艷滴血靈招來了所有在地宮裡的邪靈，這個時候我才發現其他邪靈的長相真的差她太多了，幾乎可以用其貌不揚來形容，更甚至於可以稱他們為怪物。

  我看得出艷滴血靈是這裡所有邪靈中最完美的一個，因為她的完美所以才會被紀九爺青睞和喜歡。

  其實話也不能說的這麼絕對，如果都像艷滴血靈這樣，每個邪靈都戴上一副虛假的面孔，那麼這些邪靈完全可以到外面去生活，只不過現實確實殘酷的，其他的邪靈基本上都不會說話，就算是能說話也根本說不流利，因此這才造就了艷滴血靈的獨一無二。

  石棺周圍的那些女人還需要一段時間的療養才能離開，艷滴血靈千叮嚀萬囑咐說絕對不能讓她們有任何危險，她還說自己一向同情弱勢群體，所以她救助的人才都是些女人。

  而當我問起她的來歷背景的時候，她才慘笑著跟我說：「想當初我跟她們是一樣的，唯一不同的是她們還有家人牽掛，而我則是作為交易的報酬送給九爺的，那晚我終於忍受不了殘酷的現實自殺了，而九爺好不容易才讓我又活了過來，到那時候我才知道邪靈店的商人原來並不是傳說中的那麼邪惡，特別是九爺，他很慈祥，我還把他當作我的父親來看待。」

  「對你的不幸我深感遺憾，而你也是因為九爺的恩惠才這麼死心塌地追隨他的，其實你和九爺之間的感情跟我和魘娘很相似，不過女人都愛吃醋，九爺身邊的那個女人就沒有對你反感的意思嗎？」

  「問的好，這個才是重點，若不是我和她有了爭執，九爺他也不會受傷，如果九爺沒有受傷，那些好事之徒也不會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