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魘娘歸來
2025-03-30 07:12:59
作者: 凶唱
聽魘娘忽然提到有這樣的人,我也忍不住就問了一句:「這個人是誰?難道你認識他?」
「我認識他,但他不一定認識我,那天晚上他就混在被趕的屍裡面,或許你被血葵重創就是因為他,我發現他之後就追進了彭非的家,只不過沒能攔住他殺人。」
「那他殺人的目的也是為了保持年輕的模樣?」
「不,不是,他模樣很年輕,吸血應該是有別的目的,這個人在幾十年前的鬥法中落敗發瘋,至今都還是這樣,事不宜遲,我們趕緊去找人,晚了的話或許就找不到了。」
「幾十年前的鬥法中落敗?他是梅宮羽?」
「沒錯,趕緊的吧!」
沒有再廢話,我們驅車就趕回了後坪,找了地方停車,隨後就一起進了大山,沿著澧水河一路往上遊走,沒多久遠遠的就看到了市區繁華的霓虹。
由於當前位置在武陵源景區範圍內,而且魘娘說梅宮羽就藏在景區里,所以接下來的時間我們打暈了值班的保安弄到了兩身制服,之後才繼續朝梅宮羽藏身的地方繼續前進。
一路上我不止一次問魘娘她什麼時候能恢復到以前的樣子,她跟我說如果不吸血的話至少還需要半個月,而如果吸血又怕招來麻煩,並且還說她的本命蠱也遭到了重創,如今的她連之前恢復的兩成功力都沒了。
她為了幫我壓制血葵傷成了這樣,我心裡確實很不是滋味,不過這時候她讓我不用擔心,因為本命的螞蟥蠱正在慢慢的復甦,只要本命蠱恢復了狀態,一切就都好說了。
而當我問起她把太平間裡的老爺子怎麼樣了的時候,她卻不屑的回答說:「那只能寄生的邪靈是第四代的心魔榜,我讓他滾蛋了,我們畢竟是同類,沒必要趕盡殺絕不是?」
「可他說你之前是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有這回事兒嗎?」
「死在我手裡的人確實多了去了,不過我都是為了自保才動手的,而且我殺的那些人都是惡人,留著他們對社會也是禍害,我是邪靈不假,但我多少還是有人性的,我見過戰爭造成的殺戮,見過哀鴻遍野的慘景,所以我知道人命的可貴,你信也罷不信也罷,反正我該說的都說了。」
剛說到這裡,遠遠的就看到了有警燈在閃,我們也趕緊趴下來躲好,隨後就開始仔細的觀察。
此時我看到警察和穿白大褂的醫生從小山上抬下來不少的被白布蓋住的屍體,於是就悄悄的問魘娘說:「這個梅宮羽看來是嗜殺成性了,他到底在做什麼?他到底怎麼了?」
「我也想知道,警察來的太突然了,我感覺我們這一趟未必能見到他了。還是先撤吧!以後再說。」
話音剛落,手機鈴忽然就響了起來,同時我也注意到遠處的警察也朝我們這邊看了過來。
手機鈴在寂靜的夜裡傳的很遠,是個人都能聽到,而看著警察迅速圍了上來,魘娘也勸我淡定,千萬不要驚慌,讓我隨機應變,之後她就一把把我推了出去,自己一個人躲了起來。
等警察看到是值班保安之後,帶頭的這才遣散了其他人,獨自走過來跟我說話。
「這麼晚了還不休息?」
這個警察的臉很陌生,看起來應該不是鎮裡派出所的警察,所以我也不怕他會認出我。
「我站的就是夜班崗,哪兒能睡覺呀?」
「聽你口音好像不是本地人吧?」
「哦,我老家山西的,對了,如果你們有什麼需要就直接說話,這是我們隊長親自交代的。」
「謝謝了,我們暫時沒什麼需要,不過景區里住著這麼個暴徒你們怎麼就沒及時發現呢?」
「暴徒?什麼暴徒?」
「算了,跟你說也白說,趕緊回去休息吧!」
沒有再多餘的廢話我就轉身離開了,那名警察也目送著我遠去,之後才又趕回了現場。
等我和魘娘出了景區,我也才拿出手機看來電的號碼,看到是陳玉打來的之後也趕緊撥了回去。
「這麼晚了有什麼要緊事兒嗎?」
「龍耀醒了,不過神智還不是太清醒,而且他嘴裡一直在念叨一個名字。」
「名字?誰的名字?」
「紀綱,是紀敏阿姨的弟弟,他是因為勾結外族被開除出去的端公,我還聽說他在青城山學過一些道術。」
聽到這個我也忽然想起了拍賣會那天小道士說的話,當時他也點出了這個名字,還說他是個十惡不赦的壞蛋,所以我尋思小道士下山找人應該是為了清理門戶。
如果說是這個人一手策劃了拍賣會當天的一切,那麼為什麼在我們收拾龍耀的時候他沒出現呢?是因為當時魘娘在場?還是說他臨時接到了別的任務?我怎麼總覺得大蝰蛇鬼牌有些無關輕重呢?
魘娘聽完這些馬上就回答說:「如今事情太過於複雜,我必須儘快恢復實力,所以我接下來幹什麼都不需要你干預了,先找個地方住下,我們慢慢再說。」
沒有再和她爭辯,我們馬上就回到了那天我大聲喊出我愛你三個字的旅店。
此時店外的大排檔還有很多顧客,表白的節目依舊在進行,我也隨便點了點吃的就要了房間住了進去,之後就打算和魘娘邊吃邊聊。
跟魘娘分開了幾天,我確實有些想她,所以進門之后里里外外都是些關心的話,她聽到我說這些之後也忽然問道:「對了,那天你大聲喊出來的話還算數嗎?」
「當然算數了,你為什麼問這個?」
「你就一點都不介意我是個嗜血的怪物?」
「只要你一切安好,你愛幹什麼就幹什麼,從今往後我不會再說三道四了,因為我相信你做事有分寸。」
魘娘聽完,一張蒼老的臉上也滿是笑容,沒多久就指著我手臂上的傷疤說:「把衣服脫了,讓我看看你的傷勢,而且我認為你遭此大劫能不死必定有後福。」
「福不福的就先不管那麼多了,眼下是血葵這個東西太難纏,我必須儘快拔除他,否則以後萬一出什麼狀況,這個東西早晚有一天會坑死我。」
「說的沒錯,所以眼下其他的事情就先放一放,我們只專注找拔除血葵的辦法。一會兒我看完你傷之後,你幫我守著點,我去想辦法先補點血,這裡的人多,血液補充起來也比較方便,你放心,我肯定不會害人。」
「沒問題,大概需要多長時間?」
「一整夜,而且補血的階段是我最虛弱的時候,一旦開始就不能被打斷,否則我非但控制不了螞蟥蠱,還會因此喪命,其實之前我就打算這麼做了,可一想到身邊沒有一個可以信任的人,這才打消了念頭。」
「你放心,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就絕對不會讓你有事的。」
「能聽到你這句話我真的很高興,不過等我恢復了容貌之後也請你務必答應我一件事兒。」
「什麼事兒?」
「我要成為你的女人,我願意跟你一起分擔你所受的苦,我要讓你這輩子都記住我。」
聽到這話我也瞪大了眼睛盯著她的雙眼,沒多久她就躲開了我疑惑的目光,隨後就開始幫我檢查身上的傷。
從梳妝鏡里我也能看到自己現在到底是個什麼鬼樣子,除了一張臉勉強還能看以外,身上的每一寸皮膚都能讓人百分之百作嘔。
雖然傷口已經結疤,但是結疤的傷口卻變成了成千上萬過億數量的黑點,密集恐懼也讓我不寒而慄,而看到自己現在這個不人不鬼的模樣,我也下意識的就問了一句。
「我變成了這副熊樣,而你卻為我丟了美貌,看起來我確實是你的死劫,從我們認識到現在,你做的一切都是在為我考慮,完全不計任何的報酬,你能告訴我為什麼要為我做這麼多嗎?」
「心甘情願,無怨無悔,隨著記憶慢慢的恢復,直到前幾天我才忽然想起一件事兒,也就是關於你為什麼會變成邪靈的事兒,其實這並不是什麼偶然,當初是我求著花滿軍幫忙的,是我讓他把另外一位伽羅蠻的魂魄種到你體內的,所以你我見面的時候才會有似曾相識的感覺,因為你就是他。」
「只不過你怎麼也沒想到花滿軍會想把我變成他自己的邪靈,你生怕我為了他死掉,所以才想讓他死對吧?」
「這只是一方面,你是不知道當時花滿軍的野心到底有多大,他不光想控制所有的端公和稗官,還想把明都村所有的小孩子都變成他手上的鬼牌邪靈,他這是犯了眾怒,所以死有餘辜。」
「我就想不明白了,為什麼每一代鬼頭人都會是這個樣子呢?他們骨子裡的狠辣和對人命的漠視到底是從哪兒繼承來的?」
「血統,因為如果鬼頭人手段不狠,他們在業內就根本站不住腳,古時是這樣,現在也是如此,而為了防止花家鬼頭人這一脈的沒落,才有了那些條條框框祖訓的禁錮,這是老祖宗的造的孽。」
我沒有再說話,而魘娘說完之後也開始幫我檢查傷勢,房間內的氣氛頓時就沉默了下來。
其實我心裡非常的清楚,如果要把御用說書人的故事從頭到尾都講完的話,區區的一夜時間是根本不夠的,或許窮盡我這一輩子都沒有可能。
光是一個花滿軍魘娘就能說這麼多,那要把歷代的鬼頭人以及沒有成為鬼頭人的進宮稗官的故事都拿出來說的話,估計他們的故事能貫穿上下五千年的始終了。
想到這裡,我忽然就感覺到後背上有了痛感,同時還感覺到皮膚上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爬,而且痛感的面積也越來越大,不知道魘娘究竟在做什麼。
抬頭看向了梳妝鏡,我忽然發現背後有紫色的光發散了出來,終於忍不住就問了一句。
「你在幹什麼?發光的東西是那把邪刀嗎?」
魘娘起初還沒回答,一直等過了有大約十分鐘時間,她才忽然用非常驚訝的語氣說道:「怎麼會這樣?為什麼一開始我沒發現他的存在呢?他是什麼時候到你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