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老屍氣鎮血葵
2025-03-21 16:55:21
作者: 凶唱
敲擊聲越來越大,到最後我都有點覺得密室的棺材裡好像也有動靜了。
當時我的第一想法就是:此處不易久留,趕緊閃人才對,可等我來到密室暗門附近才看到,暗門上此時已經爬滿了血紅的屍蟲,密密麻麻的非常的滲人。
出路也沒了,我還能去哪兒?
一回頭我看到密室里的棺材,當時就沒多想,隨便找了一口,把屍體拖出來就藏了進去。
外面的動靜越來越大,這動靜也是來自四面八方的,根本沒有源頭。
棺材也跟著大動靜一震一震的,那種感覺就好像是有個什麼龐然大物走過來了。
當時我心裡也尋思,能造成這麼大動靜的東西體型肯定小不了,可是密室高度有限,不可能裝得下這麼大的東西,難道是我出現錯覺了嗎?還是說魘娘確實在這裡養了個大傢伙?
不這麼想還好,越是這麼想好奇心就越大,我慢慢的推開棺蓋從縫隙里看向了外面,看了半天也沒發現什麼大傢伙,除了之前的那個撞擊聲越來越大之外,四周圍就再沒任何東西了,並且那面牆也沒有被撞塌的跡象。
棺材上下的震動非常的明顯,我也非常的確定有什麼東西已經來到我跟前了,可為什麼我什麼都看不見呢?
非常的真實卻又好像是幻覺,我開始慢慢的感覺到是自己出問題了。
我體內潛伏了屍蠱血葵,這個東西每一分一秒都有可能爆發,是血葵影響了我的感官呢?還是說因為它的存在我才對周圍的動靜過分的敏感呢?
低頭看去,陳屍骨香的手串此時正發散著白色粉末狀煙霧,這個東西的反應越大也就證實了我體內血葵的活動更加頻繁,它這是要爆發了嗎?
危機關頭我相對還是冷靜的,雖然我對屍蠱血葵根本不了解,但我尚且知道這個東西跟寄生蟲一樣是活物,只要是活物就一定有辦法制住它。
血葵就像是一顆種子,它正在我體內生根發芽,陳屍骨香是目前唯一能壓制它的東西,如果我把陳屍骨香的香味吸進肚子裡的話,就一定會在很大程度上抑制它的生長。
不想死就得付出相應的代價,只要能讓血葵冷靜下來,我受點傷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母親詐死不就是活例子嗎?只要魘娘她們能及時趕回來就沒太大問題。
思考清楚之後,我低頭深吸了一口,骨香的白霧順著我的鼻孔直接鑽進了胃裡。
一瞬間,我的皮膚就跟之前發生過的那一幕一樣忽然緊繃,只要稍微動一下就疼痛難忍。
那時候我腦子裡還是清楚的,疼一下總比窒息死了強的多,可那種疼真的無法用語言來形容,最直白的說就好像是全身都被刀子割了一樣,跟活剮沒什麼兩樣。
這還是血葵第一階段的爆發,第一階段就能讓我生不如死,可想而知以後的日子會怎麼樣。
也就是幾秒鐘時間之後我就完全喪失了知覺,接下來的時間發生了什麼就什麼都不知道了,昏死過去之前我還能聽到隆隆的震動聲,那聲音就好像千軍萬馬來到了一樣,可當時我已經什麼都做不了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隱約就聽見魘娘和母親在說話,魘娘說眼下的情形實在是不容樂觀,必須趕緊找能拔除血葵的人,實在找不到的話我就真的是死定了。
母親哭的很傷心,一個勁兒的央求魘娘救救我,我還看到魘娘不停的走來走去,沒多久就把我扛了起來,一路彎彎繞繞的也不知道來到了哪裡。
半夢半醒之間,我看到了頭頂八根大鐵鏈子吊著一口發綠的銅棺,光是看銅綠也知道這口棺材有多麼的古老。
另外我還看到棺蓋的縫隙里正有濃郁的黑氣發散出來並落到地上,而且我還能聞到這黑氣非常的臭,不過吸入這股臭味之後我發覺身上的痛感也減輕了很多。
這時候我還聽到魘娘跟母親說話:「如今我只能是死馬當活馬醫了,管不管用就看他的造化了。」
「不管用什麼辦法,只要能救小銘就行,拜託陳仙姑了。」
「你去外面守著,如果有什麼人闖進來就趕緊來通知我。」
母親聽完俯下身子在我的臉上摸了一下,之後就聲音沙啞的說道:「小銘,聽陳仙姑的話,你必須要活下去知道嗎?」
我眨眨眼表示收到,想微笑著安慰母親一下,可還沒等到我笑出來,渾身就開始刀割般的痛。
此時魘娘也忽然嚷了一句:「你趕緊出去,有什麼話你等他好了或者死了再慢慢說。」
魘娘發起怒來沒人敢去招惹,所以母親也沒說什麼就離開了。
她走後不久,魘娘就給我戴了一個防毒面具,之後就把我拖到了銅棺底下,頭頂銅棺里冒出來的黑氣也直接撲到了我身上。
「花銘,這口銅棺里躺著的是你們花家的高祖,也是這祠堂里最老的屍,血葵非常喜歡屍氣的味道,興許屍氣能引它出來,如果沒用我再去想別的辦法。」
這個時候皮膚緊繃的感覺似乎已經沒有了,發覺自己能說話之後,我也有氣無力的問:「你費這麼大勁救我幹什麼?你又沒欠我什麼,不值得你為我付出這麼多。」
聽完這話魘娘轉身就走開了,沒多久她就捏著個牌位走了回來,用力把牌位豎在了我的面前。
「你可以當它不存在,可我辦不到,我雖然不知道我跟你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但我知道這牌位是我親手書寫的,這上面有你的名字,我腦子裡有你這張臉,這一切都不是偶然你懂嗎?一開始我看到你的時候還以為你能告訴我什麼,可你也什麼都不知道。」
說完她抬頭出神的望著那口銅棺,過了一會兒才岔開話題說:「跟花月樓待會兒吧!這段時間你也不用回家了,等情況穩定了再說。」
魘娘說完就離開了,而我也一邊細想她說的話一邊感受著屍氣帶來的暢快感覺。
老實說,不少的資料文獻里也提到過屍氣這種東西,據說這種東西一般是不會呈煙霧狀外放的,所以我確定頭頂銅棺里的屍體一定成了氣候。
當時我也能看到,排出屍氣的其實並不是棺蓋和主體之間的縫隙,而是一排指頭粗細的小孔,這口棺材也是澆築而成的,為了也就是防止裡面的屍體成了氣候跑出來為禍世間。
花家宗祠成了端公養屍的地方,這些要讓外面的人知道一定會造成不小的恐慌,也許這才是爺爺和魘娘不讓花家人靠近宗祠的主要原因。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些屍一刻不除隱患就一直存在,並且早晚有一天會失控,以後有時間我得跟魘娘商量一下,儘快把這些屍處理了永絕後患,到時候她也就能過正常人的生活了。
忽然感覺到我開始關心魘娘這個油鹽不進的老女人了,心裡就頓時覺得可笑,可還沒等我的笑容消失,陰魂不散的魘娘忽然就來到了我跟前,一把就給我薅了出來,蔥白的手指摁住了我的手腕動脈,裝的像個醫生似的。
過了有幾分鐘,她才把我扛起來扔到了一張石床上,之後就拿來了一些常見的拔毒物品敷在了我的胸口。
「血葵沒動靜了,看來老屍的屍氣還是管用的,等血葵活動不太頻繁了我就帶你去找拔除的辦法,你沒事就多研究下稗官的手段,安逸的時間可不多,珍惜著點用。」
「我知道了,另外我還想跟你商量點事兒。」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這些屍留著始終是禍患,必須儘早處理掉才是呀!」
「怎麼處理?你敢把銅棺里的老屍放出來嗎?那具屍要出來的話,這方圓的幾十里就沒活人了,你負的了這個責嗎?小孩子考慮問題太簡單,不如做點實際的。」
她一邊說小手還一邊摁在了我的胸口,不久我就看到了大批血色的小蟲子從她的袖管里爬了出來,這些鬼東西也把嘴貼在了我的皮膚上,不知道是在吸我的血還是在幫忙拔毒。
我看到魘娘身上藏著這麼多恐怖的蟲子,忍不住就問道:「這些蟲子是在你身上的嗎?」
「是,怎麼了?」
「它們不咬你嗎?」
「你想多了,每個端公身上都有不同的屍蠱蟲存在,這些東西很聽話的。」
「哦,對了,要這麼說的話,血葵應該也是某個端公身上的屍蠱蟲了對吧?」
「沒錯,血葵的主人就在那邊的角落裡,不過那具屍已經因為防腐措施做的不到位爛掉了,我基本上知道每口棺材裡的人的故事,可誰又能告訴我我究竟是誰?」
我和魘娘盯著角落裡一口隨便擱置的銅棺出神了看了半天,我也才不自覺的安慰她說:「其實我感覺活在當下才是最重要的,沒準知道了過去會更心煩呢!」
原本是句有心開導的話,誰知剛說完魘娘就直勾勾的朝我看了過來,並一字一句有些陰冷的說道:「稗官手段當中有門禁術叫做斷陰陽,跟現代的深度催眠類似,更接近於讀心術,有個稗官靠這種手段來尋找每個人心裡不想說的故事並講給皇帝聽,結果那個皇帝死前把這個稗官給砍了,因為他知道的太多了。」
「你別跟我說禁術斷陰陽就在這裡?」
「如果你想要我也可以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