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關係疏密

  一個專業的心理諮詢人員一般首先會用共情消除對方的心理邊界感，如今，萱世蕊做到了讓馬玲能夠和自己坦誠交流。口誤的減少，可以讓馬玲更願意說話，而更願意說話，意味著萱世蕊可以從中得到更多的信息。

  隨著馬玲將水端了過來，江笑楓三人謝過後喝了口。

  萱世蕊又在那邊，笑呵呵道：「玲兒。今天我們來，你應該知道是做什麼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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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想問小藝的事情吧。」現在的馬玲已經沒了初次見面的邊界保護。一開始萱世蕊就暗示了來意，這會自當不用隱瞞雙方的意圖。

  萱世蕊道：「是的，我們的確是來了解一下楊小藝的情況，還希望你能多多配合。」

  「如果我知道的，我一定會告訴你。但是我不知道的，我可不能亂說。」

  「哈，這是一定的。」萱世蕊點點頭，「玲兒。我想知道，楊小藝當初是怎麼又和你聯繫在一起的。據我所知，畢業後，楊小藝基本上很少和你往來。」

  馬玲道：「小藝確實以前和我來往較少。但是我還是比較喜歡和小藝在一起。上學那會，小藝雖然為人就比較清高，但是一旦你真的接觸她就明白，她是一個外冷內熱的人。北漂失敗後，小藝回到l市，沒多久也經常回岩節山散散心，待上幾天。有一次，我偶然看見她在我們小時候經常玩的池塘邊發呆，便主動過去跟她打起了招呼。沒想到，她很開心，還跟我說了很多話。從那之後，我們兩經常在那個池塘邊說話聊天。」

  周芳忍不住道：「是你們小學門口的那個池塘？」

  馬玲點點頭：「就是那個池塘。上學那會，我經常跟著小藝屁股後面。其實我知道，她不想整天帶著我，卻也從來沒主動趕我走。後來重新見面後，我也問過她，是不是討厭我？如果討厭我，為何不說出來。小藝告訴我，她確實不喜歡我整天跟著她，但是，我並沒有做錯什麼，也沒主動惹她不開心，便沒多說了。」

  「那楊小藝回來後天天都跟你聊些什麼？」

  「聊很多事情。比如小時候的事情。有時候我說的多點，就說一些我們岩節山好玩的事情。有時候她說的多點，就說些她在l市上學組件音樂團體的事情。」

  萱世蕊趕緊道：「她是不是基本上不提北漂的事情，還有，她說道組建音樂團體的時候，是不是很開心，很興奮，很有成就感？」

  馬玲點點頭：「她確實從來不說北漂的事，我也不好意思問她。說道在l市上學組建音樂團的時候，她也確實非常興奮開心。」

  萱世蕊餘光看向江笑楓，得到一個肯定的點頭，她便繼續問道：「那楊小藝有沒有跟你提及，她回來後，在l市做些什麼，比如，她有沒有告訴你，她在火樹銀花駐唱的事情？」

  馬玲搖搖頭：「這她確實沒說。一般情況下，她沒說的事情，我也不會主動問，免得惹她不開心，又不理我。不過，我倒是聽說過她在酒吧駐唱的事情，而且還很受歡迎。只是，她卻很少跟人提及。」

  這一段看似普通的對話，可是已經被江笑楓和萱世蕊提取了很重要的信息點。這會江笑楓還不想插嘴，他繼續把主導權交給萱世蕊。

  「據我所知，沒多久，楊小藝和你的聯繫又減少了。那楊小藝後來又是因為什麼事情跟你疏遠了？」

  馬玲哎了一聲：「我其實也不太清楚。那會小藝回來，時常跟我在一起說話，我還以為她就此會把我當成好朋友，以後會常來往。可是，自從她和她初中同學王合才走的比較近後，就和我的關係疏遠了。我現在也是有家庭的人，自當不可能像學生時代那樣整天跟著她屁股後面。她如果有意疏遠我，我也不能還湊上去。」

  「那楊小藝疏遠你大概是什麼時候？」

  「應該是在五年前吧。」

  「是在羅天喜死之前還是死之後。」江笑楓終於按耐不住開口了。

  馬玲抬頭看了看，神色略有緊張。萱世蕊知道江笑楓是有些急了，未免馬玲情緒波動，她趕緊柔聲解釋道：「玲兒。你應該知道蜘蛛精殺了井口村羅天喜的事情。所以你不用緊張，我們只想知道的更多一點。你清楚就說，不清楚也沒關係。」

  「蜘蛛精的事情鬧得這麼大，整個岩節山都清楚。我怎麼可能不知道。」馬玲認真尋思了一下，「小藝疏遠我的時間點，沒記錯的話，應該就是在羅天喜死的前後。反正就是那段時間，小藝時常回岩節山，卻並沒有和我多做交流。那陣子我還主動想著去找她，但是她的態度比較冷漠，且每次都急匆匆的，我也不好多耽誤她。」

  萱世蕊道：「你再仔細想想。楊小藝和王合才忽然接觸增多，是否也在那個時間點？」

  馬玲點點頭：「是的。就是在那段時間。」

  「那你是怎麼看待楊小藝和王合才的關係？楊小藝又沒有沒跟你透露她和王合才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馬玲道：「我和小藝在池塘邊聊天，說到岩節山的時候，確實提到了過王合才。因為王合才從小就對小藝有意思，這點小藝也是清楚的。我有幾次也看見王合才偷偷跟蹤小藝，便提醒過小藝。結果小藝說她早知道了，只是不想點破，讓王合才難堪罷了。」

  「所以，你覺得王合才一直對楊小藝心不死，可是楊小藝根本沒當回事？」

  「差不多就是這樣。其他的事情我也確實不怎麼了解，因為我和王合才不是同學，也接觸不多。我和小藝說到底也就那段時間比較緊密，隨後，特別是從五年前開始，聯繫就漸漸少了，甚至於她回來後，我都不知道。其他的事情，我覺得你們應該去問王合才。」

  「我們會去問王合才的，還是多謝你了。」萱世蕊起身，拉著馬玲的手道，「玲兒，如果你還能想起什麼，請務必第一時間通知警方。」

  「一定的。」

  看著馬玲依依不捨的目光，萱世蕊就能清楚，這個女人確實渴望溝通，渴望得到別人的關注。只可惜，她從小到大都不是主角，都只能成為別人身邊的跟班配角，甚至於被人利用罷了。

  從馬玲口中，萱世蕊和江笑楓已經得到了一個大致的時間脈絡。但是，為了將這個時間脈絡勾勒的更精細，還得在和王合才對話後才行。

  馬玲和楊小藝都是鹹水村人，而王合才是羅溪村人。岩節山山下四個村落，鹹水村和羅溪村離得最近。所以，從馬玲這邊到王合才所在地，用不了多長時間。

  這次輪到江笑楓來發問了。

  王合才顯得很震驚，特別是提到楊小藝，他就猜到肯定要問些什麼。

  「我和小藝關係並沒有那麼複雜。」王合才開門見山，「我承認，我確實從小就喜歡小藝。但是我有自知之明，小藝怎麼可能喜歡上我。那年，我也聽說小藝北漂失敗，時常回到岩節山散心，有幾次我確實看見了她，便想跟她打招呼。可是，我沒鼓足勇氣，便一直沒開口。」

  「所以你尾隨了她一陣子？」

  王合才尷尬的點點頭：「說是尾隨，實際上也就是想找機會跟她說話，結果。哎，還是沒那個膽量。」

  之前江笑楓和萱世蕊就分析過，王合才絕對屬於被動型，所以，他即使敢於尾隨，也絕對不敢邁出搭訕的第一步。

  而果不其然，根據王合才描述，他時常尾隨楊小藝，並且已經引起了楊小藝的注意。可是即使這樣，王合才依舊不敢越界。直到有一天，王合才發現楊小藝主動來到羅溪村，便繼續尾隨，結果，楊小藝竟然主動上前，這讓王合才措手不及。

  「她開口就問我，一直跟著她想幹嘛？我當時嚇得不敢說話。結果小藝噗嗤笑了出來。她笑得時候真好看，就跟我小時候看她一樣。」王合才說這話的時候，滿眼帶著甜蜜。那一幕，相信讓其終身難忘。

  「這大概是在什麼時候？」

  「差不多五年多以前。」

  「是不是在羅天喜死亡之前的那段日子。」

  王合才估算了一下，點點頭：「羅天喜死的時候，整個岩節山都傳開了，所以那日子我記得。至於我和小藝，也確實是在羅天喜死亡前差不多半個月開始接觸多了起來。」

  江笑楓道：「如果我沒猜錯，楊小藝接下來會讓你帶她上岩節山吧？特別是晚上帶她上山！」

  一下子，王合才楞了一下。他面色驚恐，不禁渾身顫抖。可是，懾於江笑楓的目光逼視，加上他自身被動懦弱的性格，終究，王合才還是點點頭：「是的，我承認。但是我和小藝真的什麼事情都沒有。即使在上山露宿的時候，我也和她保持距離。」

  「什麼，你和楊小藝還在岩節山露宿過。」周芳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王合才，這些事情為何你之前不跟警察交代。」

  王合才一副委屈的樣子：「警方也沒問我這方面的事情，我如何交代。」

  江笑楓示意周芳不要插話。因為依照王合才的性格，確實如果人家不問，甚至於不把問題直接點出來，他是絕對不願意多說的。這是被動懦弱型人特點之一。正因為如此，江笑楓才主動把楊小藝找王合才的動機說出來，好讓王合才接話。

  「那她是如何開口對你說，從而讓你願意帶她上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