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天網恢恢

  自信到極點的人，實則很多時候自信被擊潰的更加簡單。因為他們不相信自己會露出破綻，更加不相信自己一丁點的疏忽就導致全盤皆輸，這便是隱瞞則虧的道理。

  趙德水故意讓薛修德聽見自己已經露出了破綻，就是要讓這個說話都抬著下巴顯出極為自信的傢伙明白，你的尾巴已經露出來了。而果然，先前還在無比淡定的薛修德，此刻臉上閃過一絲不易被察覺的慌張，可是這時候，江笑楓和趙德水都早已經死死鎖定了這個人的面部表情，這絲慌張，並未逃過兩人的目光。

  

  就是這個傢伙！江笑楓內心提醒自己，再努力一點，拿下這個硬骨頭。

  這一回，輪到江笑楓抬了抬下巴，他甚至還挑釁的重複先前薛修德做出的表情舉止，在臉上露出了一些做作的神色：「薛特助，很高興今晚你能接受我們的問詢，我想，時間也不早了，你可以走了。」

  「走？」薛修德嘴巴動了動，哦了一聲後，慢慢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後，便不在做聲。

  江笑楓和趙德水也沒多說，兩人先後　出來，看著薛修德和律師走後，這才重重的擊了個掌。旁人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但是看見兩位隊長能如此這般，自當明白，這絕對是有進展的。

  「薛修德在最後終於慌了，所以，你故意讓他走的。」

  江笑楓點點頭：「薛修德是個極為聰明的人，所以，他已經察覺到我們對他的試探有了效果。所謂智者多慮，因為他太聰明了，所以考慮的事情必然很多。原本只是一個小小的破綻，或許會給他無限放大。我故意馬上停止問話，就是讓他此刻摸不准我們到底知道了多少。讓他自己在大半夜裡越想越多，這樣，他勢必會做出一些事情。只要他動了，那就會有事情發生。」

  趙德水道：「我的人已經死死盯住薛修德，我就不信，他這會還能安穩的坐下去。」

  「但是我們還得做兩手準備，薛修德畢竟是個大風大浪都見過的人，萬一他頂住了心理壓力，無視我們給他故意製造的心理恐慌，那我們還得白搭。對其他線索的跟進，勢必要抓緊。明天一早，薛修德肯定會被范秀麗找去問話。而天倫集團的後續動作也會很多，我們得做好準備。」

  「得，今晚又得不回家了。」趙德水使勁的拍了拍手，道，「兄弟們，聽見江隊說什麼了嗎，還不抓緊去工作。」

  那邊警員一個個故作哀嚎，可還是知道，這工作是必須要做的。從昨晚就沒睡好，今晚又得加班，這群人只能自嘲，痛並快樂著。

  江笑楓看罷，大聲道：「大家都辛苦了。等會我請大家宵夜。只要把這個案子儘快了結，我江笑楓還會請大家好好搓一頓。」

  「哇哦，為了江隊的一頓大餐，我們再努把力吧。」旁邊的人跟著起鬨，先前的哀嚎變成了再一次的互相鼓勁。

  這群警員真的非常可愛，讓江笑楓看見當初他剛剛進入警隊的時光。充滿了幹勁，充滿了對每一個案件未知的探尋。

  任何人，只要他犯罪了，就得把他抓住，不管他是誰，不管他的手段多麼高明。江笑楓和這裡的警察們都相信，只要自己夠努力，任何罪犯都難逃法網。

  趙德水開車，帶著江笑楓親自把宵夜從外面帶了回來。這群人一邊吃著東西，一邊繼續在努力尋找線索，同時對於任何情況都在逐步分析。

  時間已經凌晨三點多了，重案組的所有人都沒睡覺，因為大家都知道，如今在明天早上之前，沒有跟直接的證據對抗薛修德，那天倫集團帶來的壓力，會讓大家的偵破更加困難。

  「江隊，趙隊！」會議室外，兩個警員沖了進來，其中一人，江笑楓一眼就認出是白天在越子街和自己說話的那個警察。

  所以，江笑楓立馬道：「越子街有線索？」

  那個警員連忙點頭：「因為時間太緊，我們除了在實地找尋之外，還把那一片的很多垃圾索性都直接帶回來慢慢找了。總算功夫不負有心人。在越子街25號右邊的那個空置房屋垃圾堆中，我們發現了幾個茶葉包和咖啡袋，我們仔細看過那上面的生產日期，都是在近三個月生產的，所以可以肯定，在三個月內，至少越子街25號附近是有人去過的。」

  「越子街25號兩邊除了25號其他都是空房危房，根本不可能有人居住生活，而再遠一點也是老年人生活的區域，他們也沒必要跑到這裡將咖啡和茶葉包垃圾扔在那裡。」江笑楓露出欣慰的笑容，「所以，這個咖啡袋和茶葉包，必然是25號內的人使用過的。」

  那個警員恩的一聲：「是的，而且那種特濃咖啡，我想也不適合老年人喝。更重要的是，我們在那裡發現了鬼爪飲料咖啡的易拉罐，這更加不是老年人能喝的。」

  「鬼爪飲料？」趙德水眉頭皺了皺，「是美國加州漢森公司的那種飲料？」

  那警員將一個易拉罐拿出來展示道：「是的，加州漢森公司生產的怪物高能飲料MonsterEnergy內含有極高咖啡因，顧客目標為青年男子。產品外觀以黑色襯底，綠色或藍色M形狀的怪物爪印而為人所知。其產品在北美、歐洲、南美和亞洲約50個國家和地區銷售。該產品因為其高咖啡因的特點，所以被一些賽車手使用，在比賽前，通過喝這種東西從而激發全身能量。但是這種東西等同於將第二天的能量提前透支，讓人達到短暫精力極為充沛，但是事後卻很容易讓人感覺到虛脫。目前在國內因為其高咖啡因的原因，是部分禁售，所以很難買到。一般都是別人從國外代購回來。」

  江笑楓接過易拉罐，仔細看後，道：「這種東西更加不可能是越子街的那些老年人喝的。而且這玩意就算是普通人也不會隨便喝。看來，是幕後人利用這種東西，加上咖啡和茶對人進行剝奪睡眠控制。」

  那警員繼續道：「我們也是這麼想的，這玩意的確可以讓人先透支第二天的能量。除此之外，我們還在垃圾堆中發現了一些零碎的石膏塊。當然，如江隊所言，我們也發現了一些牙籤和竹籤。但是這些東西無法判斷日期，而且被污染的很嚴重，我們沒辦法對這些東西進行進一步鑑證。」

  「漂亮！」江笑楓終於忍不住拍了拍大腿，「不需要竹籤和牙籤。就噹噹那些證據足以證明，越子街25號是幕後人對被害者進行操控的一個重要場所。那你們有沒有找到和那些當事人有直接的線索證據呢？」

  「我們收集了石膏碎塊還有那些包裝袋和易拉罐，想從上面提取一些可能的生物特徵信息，除此之外，我們也對25號進行進一步搜查，尋找蛛絲馬跡。最終，我們發現二樓右邊的窗戶玻璃和其他玻璃新舊程度有些不同，聯想到我們尋找到的關鍵垃圾就在右邊房屋處，所以，我們猜測這邊玻璃應該碎過，現在的玻璃是後來換上去的。」

  趙德水猜測道：「幕後人未免麻煩暴露，所以他應該沒有找人裝玻璃，而是自己裝上去的，你們是想從玻璃上找到線索。」

  「趙隊說的沒錯，我們特意將那塊玻璃帶回來，並且還在樓下找尋可能破碎的玻璃碎片。最終，我們發現了一些碎玻璃，並且，在玻璃上還有一些疑似殘留血跡的痕跡。」

  江笑楓和趙德水同時坐直了身子：「鑑證結果如何。」

  那人道：「碎玻璃連同我剛剛提到的那些東西都已經送到鑑證科，不過目前還沒消息傳回來。但是現在至少我們可以期待一些生物線索提供。」

  「幹得不錯！」趙德水豎了豎大拇指，「你們幾個辛苦了，先去休息一下吧。等到鑑證結果出來後，馬上通知我。」

  那兩人回應後，帶著疲倦的身軀回到旁邊的休息室先行休息。

  趙德水用拳頭在桌子上錘了一下，道：「只要找到任何和那些人關聯的生物線索，都可以算是大突破了。」

  「我們的確應該欣喜，可是也要冷靜。因為那地方的生物線索也可能被污染過了，不好直接判斷。」

  趙德水恩的點點頭：「是的，所以只能看鑑證科同事們的能耐了。對了，薛修德如此謹慎的一個人，為何會還留下這些線索呢，他不是應該把那些垃圾都一併帶走嗎？」

  「你忘了他是利用面具篩選受害人的嗎。所以，有些人是他不能控制的。在薛修德操控過程中，某些人應該出現了劇烈的反應。在這種反應情緒下，某個人或許打碎了玻璃，或許將垃圾不小心弄到了下面。薛修德是陌生人，如果下樓在旁邊垃圾堆中長時間尋找這些線索證據，必然會引起周邊居民的注意。再加上我們警員找尋這些東西都廢了好大功夫，所以，幕後人找起來更加困難，必然也有遺漏，這才給了我們機會。這就叫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他僥倖覺得這些遺漏的東西不重要，卻恰好是我們可能破案的關鍵。犯罪分子任何僥倖心理都會成為我們的機會。」江笑楓嘴角一動，露出詭異微笑，「如果真的有不受控的那個人，而那個人恰好還沒死，我們又有機會了！」

  「你是想。。。。。」趙德水壞笑的抬了抬下巴，「守株待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