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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6:針鋒相對(五)

2025-03-30 04:07:00 作者: 楚倩兮

  秦傑不止一次的想過,以後就這樣吧!雖然不會那麼快樂,卻也不會很悲涼。以後的日子,兩個人互相扶持陪伴,再難熬的日子,也會輕鬆許多。

  他沒傻到發現不了左青雲鍾情於白晨風,只是他一直覺得,甚至是從未懷疑過,白晨風心裡只有紀蒙蒙。

  愛而不得,是他,也是左青雲的宿命。這種苦,也只有同病相憐的兩個人才能彼此體會。

  他想他以後的生活寄託就只有這個了,任何人喜歡左青雲他都不害怕,只有他……

  

  因為他太優秀,也因為他是她心上的人。如果他們明白了自己的這份心意,那最終愛而不得的人就只剩下了他一個。這條路那麼黑,那麼長,他一個人還是有些無法面對。

  「請你認真回答我。」他神情認真的看著白晨風。

  「秦傑……你夠了!」白晨風冷聲拒絕,他不喜歡任何人質問他。

  「我說,你認真回答我!」秦傑也是一樣的堅持。

  「這個時候你非要說這些,沒有任何意義。」

  「你錯了,這個對我來說,意義非常。」

  白晨炎冷眼看著他們,覺得這齣戲似乎越來越精彩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特別想看看白晨風和秦傑兩個人,因為一個女人而引發爭執。

  什麼「以心交方得長久」,他倒是想看看,他用心去結交的這個人會不會放手。其實答案是顯而易見的,越是能以利誘來的人,立場就越不堅定。

  而利誘無用的,往往都是能守住自己初心的人。要想讓這種人改變他們的看法,簡直就是難上加難。當一個人無所需求的時候,那他就是最堅強的時候。

  秦傑這種沒吃過苦、沒栽過跟頭的豪門少爺,是理想主義者。這種人最大的弊端就是,如果生活與自己理想相背離的時候,他們會表現出巨大的怨憤。

  至於這件事引發的後果也不難推測,無非是兩個男人,其中一個得到了那個女人,然後兩人就由兄弟、由朋友,變化成不可轉圜的仇人。

  這齣挑撥離間的「美人計」,不可謂是不高。

  齊小五對要發生的事還沒有感覺,仍是戳在那裡看熱鬧。而齊三已經發現了這裡面的問題,如果不及時制止,很可能會引發更嚴重的後果。

  即便白晨風和秦傑兄弟情深,最終這件事情可以通過和平的方式解決。可「擎天」集團那麼大,難保這個消息不會變成流言一樣流轉開來。

  他們兩人都是集團最頂尖的管理層,往往這種事情是阻止不了的。因為人們都有好奇心,越是對自己不能企及的高度,也就充滿了好奇,好奇之餘,就難免會有些揣測。

  所以有關這個問題還是讓他們越早結束越好,畢竟是他們私下裡的事,兩個人一起解決也就夠了,沒必要讓這麼多人都聽著,就對身邊的弟弟說:「帶兩個人過去把他綁了。」

  「好,你們兩個跟我來。」

  齊小五對齊三的話,素來是言聽計從,帶著兩個人剛走到白晨炎身邊,就見白晨炎向他們推了推手。

  「不勞你們動手,我和他還有交易沒談完,該我走的時候我自然會走的。」白晨炎說完又看著白晨風:「你放了父親,再給我們一筆錢,我就放了左青雲母子。」

  「你缺錢?」

  「當然缺,我剛從裡面出來,找人辦事不都得錢嗎?」

  「嗤!」白晨風冷笑一聲:「我說過,我只能放了你,也可以給你一筆錢,至於那個人……我斷斷不會再縱虎歸山。」

  「你就那麼想讓他死?即便他不是你的親生父親,對你也算是有養育之恩。」

  白晨風安靜的看著他,清冽的眼神里是濃濃的諷刺:「養育?這個詞他還不配,他之所以養著我,只不過是為了培養一個替他做事的工具。而你和我也沒什麼差別,現在說這些話不覺得諷刺嗎?」

  「我與你倒是有不同的看法,這世間有無數的父母,又有無數的子女,難不成所有人的教育方法都一樣?他對我們是嚴格了些,不過是鍛鍊出了我們能有鋼鐵一般的意志,這才是讓我們受益匪淺。也正是因為這個,今天你和我才能面對面的說話。」

  這一點白晨風不會否認,如果不是因為白景奇對他們那麼嚴苛的訓練,提供給他們那麼惡劣的生存環境,他確實不會有今天的成就,也扛不過這一路上的風浪。

  只是他永遠都不會承認那是出自於愛,他把他們每個人都當成工具,幫他創造出更多財富的工具。他不曾把他們當成親人來看待,弱肉強食,是他交給他們的生存法則。

  白晨風從來沒懷疑過,如果他不如別人,他會放任他不管,任人欺凌,直至死亡的那天。他留下的都是有用的,絕對不會因為他們有血緣關係,就對他們另眼相看。

  所以,他完全不配稱作為父親,尤其是他白晨風的父親。

  「你怎樣想與我無關,但是我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為什麼?」

  「因為他太過危險。」

  白晨炎諱莫如深的笑了笑:「我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原來還是忌諱他……這麼說來,你倒是覺得我不足為患了?」

  「隨你怎麼想,我只問你同意還是不同意?」

  「好,我同意。」

  白晨風聽他同意神色上也沒什麼變化,一切似乎都在他的預料之中。白晨炎我只是在說些場面話,他對白景奇即便是沒自己那麼深刻的恨,卻也談不上有什麼感情。

  平時一起為非作歹就當是相互做個伴,如果遇到危險,只能活一個人的時候,他們會毫不猶豫的清除自己的攔路石。

  「秦傑,你讓人送來張支票,金額隨便他填。」叮囑完又轉向齊三:「這次又要麻煩你了,把左青雲平安帶回來。」

  齊三平時話不多,就只衝他點了點頭。他應允的事情,多半就沒有什麼問題了,因為他處理事情是齊家兄弟五人中最穩妥的。他的思維謹慎,再複雜的事情交給他也不會出錯。

  這就是白晨風幾次都想把他挖來為自己做事,可齊叔卻始終不肯,說是他五個兒子裡,最長氣的也就這個了,還指望他來接自己的衣缽。

  秦傑雖然看白晨炎很是不爽,特別想和他打一架,最好是能狠狠的揍一頓。可自家老闆的命令也不敢不服從,就只能瞪了他一眼,然後領命辦事去了。

  白晨風與白晨炎在白家還沒沒落的時候就在暗中較勁,兩人誰都沒少給對方使過絆子。白晨炎雖然心機頗重,但在白晨風眼裡卻是不足為患,他能放了他,就能保證他以後掀不起什麼風浪。

  這邊的事既然已經塵埃落定,他也就沒有繼續留在這裡的必要,現在他對將要見到的人倒是有幾分期待。當年他因為沒能親手送他上路,曾心有不甘,如今,正是那人該血債血償的時候了。

  他在郊區的別墅里見到了白景奇,年事已高的他兩鬢間已見些許白髮,神色蒼老中還透著憔悴,想來這些年隱姓埋名的日子並不好過。

  如今的他與自己記憶中的那個人已經相去甚遠,除了那一雙像鷹一樣的眼睛,已經完全找不出原來的樣子。那時的他總是完全不與人親近,十分冷酷的模樣,又總是端著高高在上的架子。

  所以,自己一直都只能遠遠的看他,從來不敢靠近一絲一毫,免得惹他不悅又要責罰自己。他小時候的記憶中,就是從來不會笑的母親和鮮少露面的父親。

  那時候他還不知道這中間發生的事情,只知道自己的家庭與其他人的家庭不一樣。他想像正常人一樣生活,想和其他小朋友一樣,能有一個完整的家,能對著父親母親撒撒嬌。

  他有時候甚至會怪怨母親,為什麼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對待白景奇,如果他能像其他女人那樣,他們的家庭應該還算幸福。

  現在想來都覺得那時候真是小孩心性,考慮問題一點都不全面。譬如母親為什麼總是冷冰冰的對待白景奇和他;為什麼那麼不喜歡笑;又為什麼維持著和白景奇名存實亡的夫妻關係……

  他一直以為白景奇是喜愛母親的,他們在一起之所以不幸福,完全是因為母親不喜歡他。後來,她走了,他想她終於擺脫了他這個拖油瓶,也擺脫了白景奇。

  那時他甚至在想,他的母親徹底不要他了,永遠都不會回來了。再見到她,對他來說無疑是驚喜的,他想他可以和母親走,逃離會吃人的白家。

  可這個心愿最終沒有實現,因為他的母親被人殺害了,兇手就是他名義上的父親。他裝作一無所知,留在他身邊為他做事,心裡想的就是有朝一日,一定要讓白景奇給母親陪葬。

  他要告訴他這一切都是他的報應,他也要問問他,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痛下殺手,是什麼樣的感覺?尤其那個女子還是他深愛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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