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9章 一座鬼城

  老頭接著講下去：「在來這裡一年多後，我就在這個小城裡，遇到了一個模樣奇醜的道士，那個道士的模樣特徵，和我師父說的一樣，我偷偷拿出那張畫像對照了一下，發現的確和畫像很像。

  於是，我就冒險找到他，並且問他是不是秦始皇身邊的術士，並且說出了我師父的名字。

  那個道士聽完後，哈哈大笑，說沒錯，他就是我要找的那個術士，並且他可以幫我實現我長生不老，不過要答應他一個條件，就是做他的廟祝。

  我幾乎毫不猶豫就答應了。

  我們談妥後，他就給我了一粒丹藥，我吃了後，很快便失去了知覺，再次醒來時，就在這個廟裡了，一開始，我以為我還是在上面的小城，只不過我日常的生活，變成了守護這個小廟，所以也沒感到有什麼特別的，還像是平時一樣生活。

  但大概過了四五天後，我就發現有些不對勁——因為在上面的小城裡，每過幾天，就有北方的蠻族，騎馬進城搶掠，而且防不勝防，所以在城裡的百姓，生活的都很謹慎，一到黃昏時分，都各自回家，不敢再出來，所以小城就會變成一個空城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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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自從我進了這個廟後，發現城裡的百姓，一直到午夜時分，都會悠閒地在街上散步聊天，悠然自得，這讓我感到很不尋常，我在街上問他們，不怕北方蠻族來劫掠嗎？

  他們聽我這麼問時，全都一臉的驚訝與茫然，因為他們說，從來沒聽說過什麼北方蠻族，我對他們這種反應，更是百思不得其解，便去了剛到這個小城時、入住的客棧。

  那個客棧的一切，都和我住進去時，沒什麼差別，只是客棧老闆和夥計換人了，我問他們是不是新接手的那家客棧，但夥計和客棧老闆卻告訴我，他們經營那家客棧，已經二十多年了。

  聽到這種答案時，我頓時感到頭皮發麻。

  我明明在幾天前，就在這個客棧住過，但原來的老闆和夥計，卻突然不見了，而新的老闆和夥計，卻告訴我，他們已經經營這個飯館二十年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當時完全懵了。

  我畢竟在這個小城，住過一段時間，所以對一些常去飯館的老闆和夥計，也都算是比較熟悉，我又連忙去了這些飯館，讓我感到震驚的是，這些飯館的擺設，雖然和前些天完全一樣，但飯館裡的夥計和老闆，卻也都換人了。

  我當時不知道這個小城，為什麼會有這種詭異的變化。

  那幾天，我都在這個小城裡轉悠，發現小城裡的百姓，不但變得非常從容和悠閒，身上的衣服，看起來也變得很整齊乾淨，而就在前幾天，這裡百姓的衣服，還大都是破破爛爛的。

  而且在街頭上，也沒有要飯的了。

  我實在無法理解，經過這短短的幾天，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變化，北方的那些遊牧民族，怎麼不來搶掠了呢？

  那個時代，是個亂世，到處都戰亂不斷，民不聊生，為什麼這個小城，讓人感到好像是一個世外桃源似的？

  為了搞清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從城裡買了兩匹馬，又買了足夠的乾糧和水，試探著往北面的草原走，我想看看，那些北方的蠻族，為什麼不來城裡搶劫了。

  幸好，那三天的天氣都很好，我往北一連走了三天，卻仍然沒遇到那些蠻族，只有茫茫無際的草原。

  這也讓我覺得不可思議，因為據我了解，北面最近的遊牧部落，離小城不過十多里，而且十多里後，完全就是北方蠻族的地盤了，一旦闖入這個地盤，就會被北方蠻族抓住。

  可我一連走了三天，卻一個人影都沒見到。

  因為糧食和水有限，我不敢再繼續往北走，只得原路返回，回來後，我更加覺得這個小城的詭異，總覺得這個小城，和幾天前的小城，看起來似乎沒什麼變化，但其實又有很大的變化，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在之後的半年裡，我一直都有這種感覺，但又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真想再見到那個道士，問問他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但他卻一直沒出現，只是每過半個月，就派一個十三四歲的小道士，來給我送錢。

  我在這個小廟的生活，倒也不錯，不缺吃，不缺喝，錢也足夠花，還可以吃肉喝酒，也可以在這個小城裡隨便逛，不再擔心蠻族來掠奪殺人，生活安定而悠閒。

  甚至沒人規定我，必須待在這個小廟裡。在這個小城裡，我也交了很多朋友。

  這樣的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了，春夏秋冬，風霜雨雪，月缺月圓，時間過得很快，我也漸漸習慣了這裡的生活，並且喜歡上了這種生活。

  但就在第二年的時候，我忽然發現一個令我毛骨悚然地現象——這個小城裡的孩子，都不會長大！

  怎麼發現這個現象的呢？

  我和這個小城的一個雜貨店老闆，聊得非常投機，經常在一起喝酒聊天，我們剛認識他時，他老婆生了個孩子，但兩年過去了，那個剛生出來的孩子，看起來仍然是個嬰兒，並沒長大。

  我注意了一下，不只是這個雜貨店老闆的孩子，其他的孩子，經過兩年後，也沒有任何變化，只是那些孩子，不如剛出生的嬰兒那麼明顯。

  我又注意了一下和雜貨店老闆的孩子、同一年出生的嬰兒，發現那些嬰兒，同樣也沒長大。

  怎麼會這個樣？

  我覺得這其中必定藏著一個驚天的秘密，我很想問雜貨店老闆、這是怎麼回事，但又怕他不肯告訴我實情，所謂的　『酒後吐真言』，我想在雜貨店老闆喝醉後，再問他這件事。

  一天夜裡，我故意把雜貨店老闆灌醉，然後問他，經過兩年了，他的孩子，為什麼都不長大呢？

  那個雜貨店老闆聽我這麼問，忽然，睜著惺忪的醉眼，盯著我看著，然後詭異地笑了一下，搖搖頭，什麼都沒說。

  我以為他沒聽清我的問題，於是又問了一遍，這時，那個雜貨店老闆，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走到門口，先是往外看了看，然後再把門輕輕關上，坐回座位上，低聲說了句很奇怪的話——

  他說，他們這些人的壽命，只有四年，四年後，他們這些人，就會死掉了。

  聽他這麼一說，我懷疑他是在胡言亂語，因為他這些話，實在是太荒謬了。

  雜貨店老闆看出了我的心思，他苦笑了一下，仍然很認真的地告訴我說，他知道他說出來這些，我也不會相信的，但這是事實，他們這些人，並不是真正的人，而是生活在地下空間的一種生物，而他們原來的外形，更像是只猴子。

  那個地下空間，在草原的下面。

  有一天，一個道士，去了他們生活的地方，給他們吃了一種藥丸，吃完那種藥丸後，他們的身體，都發生了變化，變成了人的樣子，但發生變化的，不僅僅是他們的身體，還有他們的思想和記憶。

  好像有一個人的魂魄，忽然進入了他們的大腦里，因此，他們每個人，都是有兩種記憶——猴子的記憶，和人的記憶；

  但猴子的記憶，已經非常模糊了，他們從身體結構，到思想意識，和人幾乎沒什麼差別。

  也就是說，他們是在四年前，才忽然變成人的，並且突然失去了知覺，當他們再次醒來時，就來到了這個小城，至於這個小城，究竟在哪裡，他們也都不知道。

  但他們也知道，就在四年後，他們作為人的生命，就會結束。

  這是他們誰也不願意說出來的秘密，因為變成人後，他們再也不想變回猴子了，更不願提到自己是猴子的事情。

  聽完這些後，我還是半信半疑，因為這種事情，實在是太離奇了。

  等到了第二天，雜貨店老闆酒醒後，我把他酒醉後說的這些，重說了一遍給他聽，但那個雜貨店老闆聽完後，卻哈哈大笑，說我真會編故事，天底下怎麼會這種事情呢？

  完全不承認這是他說的話。

  他這種反應，倒是讓我感到很意外，也有點失落，但我還是立即問他，為什麼他的孩子，生出來兩年了，但看起來，還是和剛出生一樣，仍然個嬰兒，為什麼沒長大。

  雜貨店老闆輕描淡寫地說，這個地方的氣候比較冷，所以孩子長得比較慢，反正孩子都很健康，遲早都會長大的。聽他這麼說，我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很快就到了年底，一天早上，我醒來時，發現外面下了大雪，氣候非常寒冷，我穿上羊皮襖，又來到街上，直奔那個雜貨店而去，這樣寒冷的天氣，正適合圍爐喝酒。

  街上已經有些人在掃雪了，但那個雜貨店還沒開門，我走到門前，敲了敲門，門打開了，讓我吃驚的是，開門的並不是雜貨店老闆，而是一個七十多歲的老頭。

  我吃了一驚，連忙問雜活店老闆去哪了，那個老頭看了看我，一臉的驚訝，看著我說，他就是雜貨店老闆，問我是誰，找他有什麼事情。

  我聽完後，驚得往後倒退了幾步，感到頭髮根都豎了起來。

  因為四年前的那一幕，再次發生了——這裡的一切都沒變，只是人忽然變了，而之前那些人，都不知了去向。

  我來不及和那個老頭再說什麼，連忙去看其他的熟人，看看他們是不是也不見了。

  我在走的過程中，在雪地上，摔了好幾跤，腦子一片空白。

  我去了那幾個熟人家，發現原來那些熟人，忽然消失的無影無蹤，他們的家裡，換成了別人，而且每個人都說，他們在幾十年前，就住在那裡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忽然感到，這個小城，就是一個鬼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