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1章 從土裡長出來的人

  「你和王教授，今天下午，一直在那個土台上找來找去，好像在找什麼東西，是怎麼回事？」

  王同問道。

  「因為那封信里說，那些趕屍人，會在這個土台里，藏很多干肉，當他們經過這裡時，會把干肉取出來吃，因此，這裡就相當於一個糧食補給站，我們下午的時候，讓亥通過嗅覺，幫我們找了一下，果然找到了一些干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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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干肉，就藏在這個土台的一些孔洞裡。正是找到了這種干肉，也更增加了那封信的可信度。」

  我們在帳篷里，聊了很久，外面的月亮，升的越來越高了，冰冷的月光，灑在廣袤的草原上，天空中，飄著一朵朵棉絮似的白雲，銀盤一樣的月亮，在白雲中穿梭著。

  人跡罕至的草原深處，也許註定就會有很多想不到的詭異發生。

  帳篷外面，夜風吹過，已經帶著冬天般的寒冷和刺骨，我們穿上厚衣服，躲在帳篷里，等著午夜的到來，我們誰也沒想到，幾千公里外的都市斷頭案，竟然會跟這個草原里、神秘的趕屍人有關。

  這些趕屍人，究竟是什麼人？這些無頭女屍，又是從哪裡來的呢？這對我們來說，都是謎。

  在忐忑、緊張、興奮中，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到了夜裡十一點多時，我們決定收起帳篷，然後躲在土台的一角，等著那些神秘趕屍人的到來，當然，王教授、亥、米醫生他們三個，都把微型衝鋒鎗拿了出來，隨時準備應付意想不到的危險。

  但一直到了夜裡十二點，外面的風慢慢變大了，可還是沒有那些趕屍人的蹤影。

  「小李，你的那些鳥，發現趕屍人了嗎？「米醫生低聲問小李。

  「還沒有，那些趕屍人還沒出現，不過現在剛到午夜零點，所以大家不要著急，應該也快了。」

  我們探身往西看去，雖然月光很明亮，但在這廣袤的草原中，我們看到的距離也非常有限，而且這一帶的地形，有很多微微起伏的山坡，因此，我們最多能看到百米之外的地方，再遠就看不到了。

  我一直懷疑，那個給我們寫信的、只有手指大小的人，也許就住在附近，要不然他怎麼知道午夜時分，這裡有趕屍人經過。

  或許他正躲在離我們不遠的地方，在悄悄地觀察著我們。

  大概又過了二十分鐘，忽然，就聽小李低聲說了句：「來了，那些趕屍人過來了，離我們大概一公里左右。」

  大家的神經，驟然繃緊了，我感到自己的心臟狂跳起來，大家都把身子貼在土台上，然後探頭往西邊看過去。

  「聽，有鈴聲」。

  亥也忽然說道，我連忙傾耳細聽，但卻什麼都沒聽到，只聽到了呼呼的風聲，當然，亥的聽覺，比我們一般人靈敏很多，他能聽到，我們一般人，就未必能聽到了，但過了幾分鐘後，我也隱約聽到了銅鈴聲，而且那種鈴聲，是從西面傳過來的。

  鈴鐺聲越來越近，我們依稀看到在月光下，足足有十多個人，出現在西面的山坡上，然後慢慢朝我們這邊走過來，我感到頭髮根直豎，大家也沒想到，會有這麼多人。

  隨著越走越近，我看到十多個人，排成整齊的三排，不緊不慢地走著，這種走路的速度很像是散步。

  當這十多個人，離我們還有十多米時，就聽鄭旭低聲說道：「大家準備好，當他們走過來時，季東陽和小李，你們迅速繞到他們的後面，截斷他們的退路，而我們幾個，則從正面攔住他們。」

  大家默默地點了點頭。

  鈴聲越來越響，等離我們大概十多米時，大家這才看清楚，有兩個穿著長袍的人，走在最前面，而且這兩個人手裡搖著鈴鐺，後面的那些人，則都穿著現代服裝，而且全都是沒頭的屍身。

  雖然我們見過這種無頭屍身了，但那是在燈火明亮的實驗室里，可現在卻是在荒無人煙的草原上，而且是朦朧的月光下，這讓我們感到毛骨悚然，當最前面的兩個搖鈴鐺的趕屍人，離我們還有三四米時，就聽鄭旭一聲令下：「行動！」

  我們便沖了出去，季東陽和小李，行動更快，瞬間就繞到了那這些無頭屍身的後面。

  與此同時，我們把強光手電打開了，照在這些詭異的無頭屍身、以及兩個趕屍人身上。

  那兩個趕屍人，也許沒料到會有人衝出來，所以一時間，他們倆都驚呆了，愣愣地站在那裡，一臉驚恐地看著我們。

  而在手電的亮光下，我們也看到了這兩個趕屍人的樣子，這兩人都穿著的長袍，一白一黑，很像傳說中的黑白無常，再看看他們兩個人的模樣，一胖一瘦，看起來大概都七十多歲了，臉上皺紋堆積，一個留著絡腮鬍子，另外一個則是留著山羊鬍。

  後面全是無頭的女屍，這些女屍上身穿棕色毛衣，下身穿著牛仔褲，除了沒有頭之外，她們身體都很完整，而且身子都婀娜多姿，看起來都是很年輕的身體。

  不過恐怖的是，當我們的手電光，照到那兩個老頭的臉上時，兩個老頭的眼睛裡，都反射出一種藍瑩瑩的光，那種眼睛的反光，就像是野獸的眼睛，而不是一般人的眼睛。

  並且對一般人來說，被這樣的強光照著，他們的眼睛肯定會眯起來，但兩個老頭的眼睛，仍然是大大地睜著。

  「你們是什麼人？怎麼敢攔我們倆？」其中留著山羊鬍子的瘦老頭忽然問道。

  「我們是捉鬼的，聽說這一帶鬧鬼，所以就出來抓你們了。」

  米醫生語氣有些調侃的回答。讓我們感到意外的是，那個瘦老頭嘆了口氣：「唉，不管你們是什麼人，我還是勸你們，不要是惹麻煩了，我們也不容易，也都是迫不得已，你們就不要難為我們了。」

  聽瘦老頭這麼一說，那個留著絡腮鬍子的胖老頭，也嘆了口氣。

  這倒是讓我們感到有點意外，大家本以為，我們一出來攔他們，他們肯定會拼死反抗，沒想到他們會用這種幾乎是哀求的語氣。

  「我們不得不調查你們，不管你們是人是鬼，我們都需要弄清楚是怎麼回事。」

  鄭旭冷冷地說。

  這時，後面這十多個無頭女屍，好像有點焦躁起來，她們雖然沒頭了，但好像從肚子裡，發出一種不耐煩的嘰嘰喳喳的聲音，那聲音，很像是鳥叫，聽起來，讓人心煩意亂，我還從沒聽過如此讓人焦躁的聲音。

  並且她們不斷地往前推擠，好像想趕緊往前走。

  這時，兩個老頭，忽然舉起鈴鐺，使勁地搖了幾下，那十多個無頭女屍，才安靜下來。

  「我們是警察，懷疑你們殺人，所以要逮捕你們，我奉勸你們，不要對抗，老老實實束手就擒，如果你們反抗的話，只有死路一條。」

  秦晴威脅這兩個趕屍人說。

  她這句話剛說完，那個瘦老頭，冷笑一聲：「我們不是人，所以我們不受你們的法律約束，這就好比，你們的法律，不適用老虎、豬、羊之類的。」

  「你們不是人？你不是在胡說八道嗎？你們要是鬼的話，應該沒有影子吧，但你們看看，在月光下，你們的影子，和我們的一樣。」

  王同語帶諷刺地說道。

  但兩個老頭卻也不急不鬧，其中那個瘦老頭繼續說道：「我們也不是鬼，更準確地說，我們雖然與你們長得差不多，智力也和你們差不多，並且也會說你們的語言，但我們卻不是人，比如說，我們生殖方式，就和你們有天壤之別。

  我們不是十月懷胎生出來的，而是地上長出來的，並且我們從一粒種子，到長大，只需要五個月時間，我們的壽命，也和你們不一樣，你們一般能活幾十年，而我們最少能活上百年，稍微年齡長壽一點的，能活上千年，甚至幾千年。」

  瘦老頭這些話，雖然聽起來很荒謬，像是在開玩笑，但語氣卻非常認真，但我們都不認為這未必就是無稽之談，因為我們在那個地下大山中，就親眼見過從藤上生長出來的人。

  如果我們沒有地下大山那次經歷，大家一定覺得這個瘦老頭是在胡說八道。

  「我們並沒問你這些，為什麼你要把這些秘密，主動告訴我們？」王教授忽然問道。

  「因為你們將要和這些沒頭的屍身一樣，成為我們的奴隸，為我們做事，所以我要告訴你們這些，也讓你們更好地了解我們。」

  王同冷笑了一聲：「哈，你以為我們就這麼不堪一擊嗎？現在你們自身難保，想逃也逃不了，不信你們試試。」

  那兩個老頭，聽完王同的話後，也不在多說什麼，而是忽然舉起那種鈴鐺，快速的搖起來，頓時，那種鈴鐺，發出一種急促的鈴聲，那種鈴聲，比剛才我們聽到的鈴聲，還要尖利很多。

  我忽然覺得大腦裂開似的疼，好像每個細胞都在疼，讓人難以忍受，而且我所有的感官，好像都已經失去了功能，眼睛看不見了，耳朵也聽不見了，甚至對自己的身體，都無法感知現在的狀態了，不知道是在站著，還是在坐著，或者還是已經躺在地上了，這是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感覺。

  我以前也昏過去過，如果是昏過去的話，就是完全失去知覺，但現在這種狀態卻很不一樣，我並沒完全失去知覺，意識是清醒的，但卻看不見、也聽不見任何東西，眼前陣陣發黑，耳朵也嗡嗡作響，這種狀態很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