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章 懲罰，折騰

  吃完了最後一口青果，君曉陌拍拍手掌，走到了院子門口一側，把身上的隱身符撕了下來。等到隱身符自己燃燒了起來，化作一團明火，消散不見以後，君曉陌才慢條斯理地繞過圍牆，走了出來，裝作自己剛剛從外面「回來」的樣子。

  「喲，來得可真早。」君曉陌對院子裡那兩個相對無言的人打著招呼說道，唇角勾起了一個微微的弧度。

  雖然這倆人里，一個算是她的未婚夫，一個算是她前世今生的「情敵」，但如今的她看著這兩人站在一起，心裡平靜得毫無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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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雨婉柔能夠徹底地迷住秦凌宇，對於君曉陌來說反倒是一件好事，這樣她就能光明正大地退婚了，只可惜，現在的雨婉柔恐怕還沒有前世那麼強大的桃花運，至少，秦凌宇沒打算為了他們之間的「愛情」而放棄那兩顆五品歸元丹。

  這樣想想，也還真是一種諷刺。

  君曉陌的聲音打破了秦凌宇和雨婉柔之間沉默的氣氛，秦凌宇心頭一跳，急忙朝聲音的來向看過去——他從沒有像現在這樣如此迫切地希望看到君曉陌的到來和出現，當然，這一切也僅是因為君曉陌承諾好的那兩顆五品歸元丹而已。

  雨婉柔也朝聲音的來向看了過去，但與秦凌宇不同，她一點都不想看到君曉陌的到來，她甚至希望，君曉陌一輩子都沒辦法出現在她和秦凌宇面前才好。

  很顯然，她的希望還是落空了。

  看到君曉陌氣定神閒地朝自己走過來，秦凌宇迎了上去，聲音和悅地對君曉陌說道：「曉陌，你回來了，我們在這裡等了有一會兒了。」

  難得居然在秦凌宇的嘴裡能夠聽到堪稱「和悅」的語氣，君曉陌詫異地挑挑眉，發現這個男人為了利益還真是可以沒有原則，也沒有底線。

  不過嘛……君曉陌對上秦凌宇的那雙狹長的眼眸，倒是沒有在裡面看到半分「和悅」，只有冷漠和野心。

  這種野心勃勃的樣子還真是讓人倒足胃口！

  唇角的弧度淡了淡，君曉陌沒有回答秦凌宇，而是直接把視線轉移到了雨婉柔的身上，對方正咬著下唇看著自己，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

  君曉陌「噗嗤」地笑出了聲，聲音清朗地對雨婉柔說道：「怎麼，婉柔師妹，你是很不想看到我嗎，嗯？這樣一副我欠了你八輩子的債務的樣子，我可消受不起哪。」

  秦凌宇皺起了眉頭，轉頭看向雨婉柔，在君曉陌看不到的地方給雨婉柔使了個眼色，讓她趕快過來給君曉陌道歉。

  雨婉柔咬緊了貝齒，心裡掙扎了一下，還是不甘不願地走到了秦凌宇和君曉陌的面前，低下頭，聲若蚊吶地說了一句：「曉陌師姐，對不起。」

  君曉陌斜藐了她一眼，說道：「婉柔師妹，你這是在跟蚊子說話還是在跟人說話，你確定你這種聲音能夠被正常人聽見？」

  雨婉柔聲音稍稍大了點，放開貝齒，咬牙說道：「曉陌師姐，對不起。」

  君曉陌笑容和煦、慢條斯理地說道：「還是聽不見。」

  「曉陌師姐，對不起！」雨婉柔這次的聲音終於達到了正常水平。

  「還是聽不見。」

  「曉陌師姐，對不起！」

  「還是聽不見。」

  「曉陌師姐，對不起！！！」雨婉柔抬起了頭，憤怒地看向了君曉陌，手指緊緊地擰實了掌心裡的絲帕。

  如果君曉陌還說自己「聽不見」，那她……

  她還能怎樣呢？有秦凌宇在一旁死盯著，她什麼都做不了。雨婉柔終於能夠體會到了一把被她搶走男人的那些女人的心情，那就是，無論她說什麼做什麼，心愛的人都不會再幫自己說話，而是站在情敵的立場去對付自己。

  秦凌宇本來也覺得君曉陌做得過分了，君曉陌這麼一次次地說自己「聽不見」，明顯就是在折騰雨婉柔，但一想到君曉陌手裡的那些資源，他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作壁上觀。

  現在的他，並不想為了雨婉柔而得罪君曉陌——雨婉柔也僅是一個讓他有點心動的貌美女修而已，而君曉陌手裡卻是握著源源不斷的資源，有了這些資源，他更容易攀登到同齡人之上，而沒必要像其他人一樣歷經九死一生才能得到一些可憐的資源。

  君曉陌把秦凌宇和雨婉柔的表情都收於眼底，她覺得火候也差不多了，便對雨婉柔說道：「好吧，你的道歉我聽到了，不過嘛……既然要道歉，就該拿出十二分的誠意來，你這樣對著我大吼大叫的，我還真不覺得你心裡有幾分歉意。」

  雨婉柔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冷冷地說道：「說我聲音不夠大的是你，說我在『大吼大叫』的也是你，曉陌師姐，你倒是說說，到底我怎樣做才算是『有誠意』。」

  君曉陌悠悠然地說道：「很簡單，詳細地給我說說你道歉的緣由，再立下字據說明你以後不會再犯，那我就算你真心實意地道過歉了，怎麼樣？」

  雨婉柔不忿地說道：「是曉陌師姐你讓我來給你道歉的，難道你不知道緣由嗎？還是說，你壓根就是想要在今天來回折騰我的？」

  「我的最初目的就是為了折騰你，那又怎樣？」君曉陌毫不猶豫地承認了這件事，讓雨婉柔和秦凌宇都臉上一僵，表情像是被什麼東西噎住了一樣。

  能那麼「坦坦蕩蕩」地把自己壞心思說出來的人，君曉陌還是他們所見的第一個了。

  「但是嘛……」不理會他們的想法，君曉陌繼續說道，「我也說了，如果你願意真心實意地道歉，我也就不打算再追究，並就這樣放過你了。我君曉陌說到做到，怎麼樣，雨婉柔，你承認你有錯嗎？」

  「我承認。」雨婉柔只想趕快地從這個地方離開，不必要再忍受這個人的折磨。

  這種折磨不是身體上的，而是心理上的——雨婉柔一直都嫉妒著君曉陌所擁有的一切，卻又看不起君曉陌的愚蠢。自視甚高的她從來都覺得君曉陌是一個不值一提的手下敗將，所以，現在君曉陌一次次地踩踏著她的自尊，讓她一時半會兒沒辦法反擊時，內心就像被扔進了油鍋里，反覆受著無法逃離的煎熬。

  「說說看，你承認你做錯了什麼。」君曉陌撩著耳邊的一縷髮絲，氣定神閒地問道。

  「我不該污衊曉陌師姐你，說你把我打成了重傷。」雨婉柔不情不願地說道，隨即也不忿地辯駁了一下，「但我也不算污衊，我當時看到的的確就是曉陌師姐你的樣子，二長老說有可能是修魔者扮成了你的樣子襲擊了我，那我如實稟告給長老，我又有什麼錯！」

  雨婉柔瞪著君曉陌，想要掰回一城。

  「哦？那秦師兄有找到修魔者的足跡麼？沒有吧，既然沒有，那二長老的說法就有待確鑿了。更何況，師妹你說看到的是我的樣子，那在場還有誰能證明你的話嗎？你又有什麼『物證』可以證明是我傷了你嗎？人證沒有，物證沒有，師妹你就把我給告到了長老面前，師妹，你不覺得你做事太缺乏考慮了嗎？如果我不是修為下降到了練氣一級，這次豈不是得白白挨一頓冤枉的懲罰了？」

  「你……你……你強詞奪理！難道我受傷我還不能討回一些公道了？更何況，罰堂是由各大長老給住持著的，他們自然會有公平公正的定奪，有怎麼會讓曉陌師姐你白白挨罰！」

  「如果婉柔師妹你有證據的話，那就是『有理有據地告』，而如果婉柔師妹你沒有證據的話，那就是『誣告』。師妹，我說這些話也只是想要讓你明白一件事，有些話，可不應該隨隨便便就說出口的，說出口就要為此付出代價的……譬如說，那些我欺負你的流言。」

  君曉陌說著，朝前走了幾步，緊緊盯著雨婉柔，唇角微勾、露出諷意：「你不是很愛在宗門裡說我欺負你嗎？類似這種話你說得挺順口的吧？難道婉柔師妹你不應該為此說明一下理由嗎？又或者說，你覺得這些不負責任的話完全可以隨便說說，根本不需要以事實為基礎，也不需要以證據為前提，嗯？」

  雨婉柔的眼眶裡憤恨地蓄上了淚光，她朝秦凌宇看過去，發現秦凌宇只是抬了抬下巴，給她使了個眼色，意思是，繼續道歉。

  因為，雨婉柔今天不能讓君曉陌得到滿意的道歉，他就沒辦法獲得君曉陌所承諾的靈丹。

  「好，我道歉，為我以前那些不負責任的話。」雨婉柔終於徹底放棄了和君曉陌針鋒相對——她明白，只要君曉陌還握有秦凌宇所想要的資源，那她就沒辦法真正贏得了對方。

  這只是暫時的……雨婉柔默默地告誡著自己，低下頭，眼裡閃過了一絲陰狠。

  君曉陌笑了笑，也沒打算去繼續追究雨婉柔的口不對心。她從儲物戒里拿出了一張陣法，在雨婉柔的面前晃了晃，問道：「你知道這是什麼陣法嗎？」

  雨婉柔看著君曉陌，沒有說話。她現在的實力都是依靠空間靈泉來提升的，要說陣法、秘籍、靈符之類的知識，她也就停留在門外漢階段而已，連入門都還算不上。

  而且，雨婉柔也不打算去了解這些，以她的品性，她根本不會想著要自己變強這件事，而是一味地想要去引誘更加強大的男人。

  知道雨婉柔不會懂這些，君曉陌也不繼續追問，而是直接把答案說了出來：「誓心陣，聽過嗎？」

  「誓心？！」秦凌宇一下子就抓住了重點。

  「是的，誓心。」君曉陌點了點頭，「這張是最普通的誓心陣法，不過威力也足夠讓你吃苦頭了。你得在這個陣法里許下誓言，而當你違反了這個誓言，就會受到誓心陣的懲罰，你敢嗎，雨婉柔。」

  君曉陌把陣法再次在雨婉柔的面前晃了晃。

  她現在的等級太低，所以製作的這張誓心陣的威力並不大，而且只能懲罰一次，一次過後，就會作廢了，當然，君曉陌是不會提醒雨婉柔這些細節的。

  她只是想要看看雨婉柔到底敢不敢在陣法的作用下許下承諾。

  果然，雨婉柔再度遲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