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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章:分道揚鑣

2025-04-17 13:58:44 作者: 南莜杭

  蘇望的屍檢結束後,盛朗熙沒徵得蘇宴的同意就擅作主張的把遺體收殮火化。

  蘇望的死狀很慘,盛朗熙也是怕蘇宴承受不住,徒增傷心。

  蘇望火化的當日,盛朗熙聽信了夏夏的迷信說法,請來h失最有名的僧侶團隊給他做了法事,超度他的靈魂。

  喬翹在父母的陪同下哭的死去活來,肝腸俱裂。

  處理完蘇望的事情,盛朗熙便馬不停蹄的趕到蕭慕錦的家去看往蘇宴,蘇宴這幾天不吃不喝,陳醫生用營養液跟鎮定劑幫她維持身體。

  

  盛朗熙感動蕭慕錦家的時候,蘇宴已經睡著。

  在藥物的幫助下,她的呼吸均勻綿長,除了蒼白的臉色,看不出一絲痛苦的神情。

  盛朗熙沉默的在床邊坐著,內心一陣陣的酸楚,眼看著日子就要好起來,卻又發生這樣的事。

  直直蕭慕錦推門進來,盛朗熙才從自己的悲傷的迷思里恢復過來。

  蕭慕錦站在門口暗色的光影里朝盛朗熙招招手,盛朗熙幫蘇宴掖了一下被角,緩緩的起身,再次凝視了蘇宴幾秒後,轉身朝著外面走去。

  蕭慕錦家有個很大的露天觀景台,夜色好的時候,站在上面可以看到滿天的星光或者皎潔的月亮,此時,蕭慕錦跟盛朗熙在這個觀景台上,倚欄而立。

  蕭慕錦從煙盒裡抽出一根煙朝盛朗熙遞過去,盛朗熙搖搖手:「戒了。」蕭慕錦輕扯了一下唇角,把那根煙叼在自己嘴裡,用炫酷的打火機點著,猛吸了一口道:「都查清楚了麼?」

  「蘇望的血液里檢驗出迷幻藥成分,應該是吸食了此類藥物產生了幻覺才從樓頂跳了下去。」見慣了大場面的盛朗熙,想起蘇望的慘死狀,心也不由微微的顫抖。

  十八樓,*迸裂,面目全非。

  香菸煙霧裊裊,隨風飄散,蕭慕錦揚起夾著香菸的手指,在半空中彈了一下菸灰:「誰幹的?」

  盛朗熙看他一眼:「還在查。」

  蕭慕錦輕勾了一下唇角,似乎在嘲諷盛朗熙辦事能力低下。他側轉了一下身體, 望向遙遠的夜空:「有沒有可能是你的仇家,報復你不成,就拿你身邊的人開刀?」

  盛朗熙的眸色沉了沉,輕蹙了眉,聲音像是從數九寒天穿越而來:「你什麼意思?」

  「就是你理解的意思。」蕭慕錦無所畏懼的轉過來身體,毫不怯弱的與盛朗熙森然的目光對視:「蘇望現在不過是一個學生,又變成這樣的性格,不可能招惹太大的是非。他最大的仇人霍成也被你繩之於法,就更沒人能有能力也沒人敢捅出這麼大的事端,就憑著你跟蘇宴的關係,一般人也不敢動蘇望。事實是,對方不僅動了,而且還用了極度殘忍的方式,蘇宴一介女流,一直夾著尾巴生活,對方不可能是衝著蘇宴來的,不是蘇宴,就剩下一個你。你當政這麼多年,得罪的人一定不少,想要置你死地的人也一定不少,所以呵呵……」

  盛朗熙沉默了幾秒,再抬頭,眼神比之前更顯冰冷:「你為什麼不直說,蘇宴待在我身邊不安全,要我放棄,好給你一個機會?」

  蕭慕錦呵呵的輕笑起來,眸色一如既往的輕佻隨意:「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力氣,一點就透!」

  「你妄想!」盛朗熙冷冷的反駁。

  蕭慕錦漸收了眼中的笑意,沉默的抽了幾口煙:「蘇望已經死了,難道你要蘇宴……」

  「不會,絕對不會,除非我死。」

  盛朗熙冷透的聲音,透著幾分決絕的意味。

  這幾分決絕的意味讓蕭慕錦怔了一下,心中似有什麼複雜的東西輕輕撩動著他的心弦,他沉默的抽完手指間的那顆煙,把菸蒂捻滅在旁邊一個啤酒易拉罐里。

  啤酒易拉罐里裝滿了菸頭,剛塞進去的與之碰觸,升騰起一陣淡淡的菸灰。

  「今晚你留在這裡陪蘇宴。」蕭慕錦說。

  盛朗熙輕抬了眼眸,語氣較之之前緩了緩:「你去哪?」

  蕭慕錦睨他一眼,沒好氣的說:「我都守了一個星期了,就不能讓我歇歇?」

  盛朗熙一默,不置可否。

  ……

  濃郁的夜色里,一道黑色的影子如同鬼魅一般穿過一排排屋頂,夜班的巡警似乎聽到什麼動靜,拿著明晃晃的手電筒往屋頂上一照,只見一隻純黑色的野貓發出尖利的一聲喵嗚,然後跳下圍牆,消失不見。

  巡警自嘲的笑了一下,搖搖頭,拿著手電筒去別處巡視去了。

  巡警剛走,如同鬼魅的影子又出現在參差不齊的屋頂上。

  邁著大步,連跳了十幾下後,順著一根電線桿滑下來,推開一扇紅漆剝落的門,觀望了一下四周的情況,一個閃身,闖了進去。

  蒼鷹凌晨之前沒有睡過覺,此時他正在研究一幅地圖,地圖上用紅筆勾畫了一個又一個三角形的標誌,細看之下就會發現,這地圖跟雨花台的結構分布圖一模一樣。

  甚至比之更詳細,雨花台大大小小總共有幾個洗手間都清晰德爾標註了出來。

  蒼鷹雖然很長時間不出人物,但是耳目依舊警覺靈敏,在外門有個響聲後他就發現了異樣。

  奇怪的是他並不慌張,依舊拿著放大鏡仔仔細細的盯著桌子上那幅地圖看。

  「既然來都來了,又何必遮遮掩掩?」蒼鷹頭也不抬,淡淡的說。

  蕭慕錦捏著鼻子從暗處走到光亮處,把手中團成團的紙團朝蒼鷹扔了過去,惡聲惡氣的說:「拜託你拉屎能不能上廁所去拉?」跳到院子的時候,弄他一腳,想想都噁心。

  蒼鷹抬起常年陰冷的眼眸望了蕭慕錦一眼:「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難道是狗的?」

  「恩,隔壁狗的。」

  蕭慕錦怔了一下哈哈笑了起來,暫忘了在院子落腳時踩了一腳屎的不快,笑夠了,過來拍拍蒼鷹的肩膀:「你還真是招狗體質,尤其是母狗,都特別喜歡你!」

  雖然早就習慣了蕭慕錦的口無遮攔,但此刻蒼鷹還是怒了,他從小無親無故,跟一條狗相依為命,曾經很長一段時間他都用狗吠聲來表達自己的憤怒。

  那條狗給了他童年最大的慰藉,但他最煩別人拿這件事說他。

  「你有完沒完?」蒼鷹扔了手裡的放大鏡,慣性的摸向腰間的匕首。

  都是孟東成教出來的徒弟,秉承的信條都差不多,能用武力解決的時候絕不嗶嗶。

  蕭慕錦沖他搖了搖手,最近幾天熬夜陪蘇宴有些精神不濟,他尋了一個較為舒適的地方斜躺下,閉著眼睛時說:「我來不是找你打架的,我來是想跟你說一聲這是我們兩個最後一次以朋友相處,所以,珍惜吧!」

  蒼鷹的眸子沉了沉,走過來,居高臨下的望著躺椅上蕭慕錦:「你什麼意思?」

  蕭慕錦睜了睜眼,又閉上:「能不能讓我先睡一會兒,就當你這個老大對我這個小弟最後的仁慈!」

  他雖然是用了詢問的語氣,詢問後卻不等蒼鷹應答,就兀自朝里翻了一個身,沒一會兒就沉沉的睡去。

  蒼鷹站在躺椅的對面看了他一會兒,然後緩緩的踱步到窗戶底下,推開窗戶,讓深夜寒冷的風肆意的灌進來。

  他從褲兜里掏出一包香菸,坐在寬大滿是灰塵的窗台上抽起煙來,一顆接一顆,沒一會兒,整包的煙盒就癟下去不少。

  在他抽了第十二支煙的時候,靜寂的院子裡閃過一個輕盈矯健的身影,沒幾秒,黃鶯出現在窗子外,與蒼鷹隔了半堵牆:「你也睡不著嗎?」

  蒼鷹看她一眼,抬起夾了香菸的手指指了指屋子裡面,黃鶯也不從正門進來,就著若大的窗戶探進來半個頭,像是怕打擾蕭慕錦睡覺似的,刻意壓低了一下聲音:「咦,他怎麼會在你這?」

  三人還在無名島上的時候,蕭慕錦與蒼鷹的意見總是相左,打架是常有的事,加上蕭慕錦最賤,蒼鷹是一點就著的性格,兩人很少有和平共處的時候。

  像此刻蕭慕錦在睡覺,蒼鷹在一旁抽菸的和平情景,黃鶯已經很久沒見到了。

  「我接了一樁大買賣,北美洲那邊的,我去叫醒他,我們三個好好合計一下,漂漂亮亮的干他一票!」

  黃鶯說著就要破窗而入,蒼鷹卻按了她的肩膀,沉默的抽一口煙,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說:「他最近太累了,讓他睡會兒吧!」

  黃鶯好奇的眼睛來回流轉,勾了一個笑:「你什麼時候開始……」猛地碰上蒼鷹凌厲透著陰冷的眼神,黃鶯趕忙打住,聳了聳肩,把下面的話咽進肚子裡。

  雖然十分好奇蒼鷹今晚為什麼這麼反常,但黃鶯不是蕭慕錦,好奇什麼都敢揭開謎底,黃鶯怕蒼鷹,或許是因為他是他們的老大,或許是因為他武功比她要高,或許是因為他曾經慘無人道的手段以及嗜血的癖好,又或許只因為他臉上那道醜陋深刻的刀疤,黃鶯對蒼鷹從心底有種矢志不渝的敬畏。

  這種敬畏刻進她的骨子裡,讓她在關鍵時刻不敢對他有半分的逾越。

  因為蘇宴,蕭慕錦最近很累很困,可以說身心俱疲,可即便如此他也沒有睡多大一會兒,差不多快一個多小時的樣子,他就沒有過渡的直接翻身從躺椅上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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