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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七章 宣戰

2025-03-30 01:54:27 作者: 蘇羨魚

  秦簫徹像是聽見了什麼很好笑的話一樣,直起腰來,無奈地笑了一聲,又帶了些莫名,問道:「你還想要跟誰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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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璟晚怔了怔,屏著一口氣,鯁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來,半天都在想著這一句的意思。

  秦簫徹伸出手,又想起了她看不見,才輕聲提醒道:「正前方。」

  她下意識地伸出手去抓,一把抓住了秦簫徹那隻帶著溫度的手,只一瞬便鬆開了。

  秦簫徹反手將她的手抓住。

  「起來。」秦簫徹說,「你是打算在這裡蹲一輩子?」

  依言,璟晚本能地站了起來。

  她常年練武,底盤穩得很,猛然站起來也沒有什麼踉蹌,也沒覺得自己有什麼頭暈的。

  秦簫徹抓住她的手,讓璟晚跟著他往前走。

  璟晚有些遲疑,遲遲不肯動一步腳。

  秦簫徹回過頭,看著她空洞的眼睛,微微又嘆了一口氣:「還不走?」

  其實秦簫徹每次說話都似他本人一般,再怎麼應該兇狠的話都兇狠不起來。可這輕輕地無奈的三個字,在璟晚的耳朵裡面炸開來了。

  她穩了穩心神,往前走著。

  秦簫徹捏著從她的眼睛處拿下來的綾羅,在掌心中慢慢地攥緊,說道:「沒了這東西你連路都不會走了?」

  那是她半生都沒有辦法跨過的一道坎。

  明明就知道那綾羅蒙住了她的眼睛,別人也會知道她是有眼疾的,但是那綾羅就像是一塊遮羞布,沒有了它,好像自己*裸地暴露在了眾人面前,陳年舊疾一道疤,在心裡頭深深地剜出了再也不可能去填完的山壑。

  秦簫徹握住她的手,用力地抓住。

  璟晚從來都不知道秦簫徹能夠有這麼大的力氣,只是她硬是悶著嘴,什麼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秦簫徹覺得他拿璟晚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他鬆開了璟晚的手,將手中握住的綾羅理了理,重新戴在了璟晚的眼睛處。

  指腹一點一點地摩挲在她的臉側,很癢。

  璟晚屏住呼吸,渾身有點顫抖。

  她還不大習慣離秦簫徹這麼近,這麼近,近到只要她對他動手,秦簫徹一定躲不開。

  但是不必動手了。

  「算了,不逼你了。」秦簫徹狀似十分無奈。

  他的目光落在了她的手上,自他將璟晚的手鬆開了,璟晚便將手往背後縮。

  秦簫徹突然覺得自己很是荒唐。

  不知不覺就欺負了她這麼多年,偏偏忘記了人家還是一個姑娘。

  而這世界上所有的好姑娘,都是該被哄著的。

  可他一見到她,就只想要把她弄哭。

  但是璟晚怎麼都沒有哭過,最苦的時候,眼睛裡面都泛著淚花了,她就是咬著牙不讓那玩意兒掉下來。

  也不知道到底是個什麼樣矜貴的東西。

  秦簫徹有些苦惱,其實他實在是不懂得怎麼哄女孩子。

  若不是上次璟晚將他刺傷之後,季羨舟曾經找他談過一次心,想必他如此仍覺得自己從前什麼問題都沒有。

  想此,秦簫徹微微抿了嘴,說道:「疼不疼啊?」

  璟晚又是一愣。

  腦子裡面詭異地冒出來滄琰說的那句「秦簫徹這個人腦子不大好」這句話。

  她輕輕地搖了搖頭:「不疼。」

  璟晚總算是開了口,秦簫徹咳了一聲:「好了,收拾一下,我們過幾日便要回江南了。」

  「這麼快?」璟晚錯愕地問道。

  確實是快了一些。

  他們緊趕慢趕,這麼久了,好不容易從江南趕到了金陵,卻歇腳不過幾日的時間,怎的就要回去了。

  秦簫徹摸了摸下巴,想著季羨舟朝自己要的藥丸。

  那藥丸用了之後,季羨舟大抵是活不了多久了。至於他的後事,這王府上上下下這麼多人,還有謝褚在呢,也用不著真叫他為他準備後事。

  他這個好友,勸是沒有用的,多費口舌,不如叫他自己覺得自己自作自受。

  「嗯。」秦簫徹點了點頭,應了一聲,轉念,又轉過頭問她,「你很喜歡呆在這裡?」

  璟晚腦袋又一次出現了空白。

  她與秦簫徹一直都是主僕關係,從來都是秦簫徹說了算的,秦簫徹說向左,她絕不會向右的。

  這麼問她的意見,似乎……還是第一次。

  璟晚不自然地搖了搖頭,十分誠實地說:「主人說要離開,璟晚便離開。」

  她從來就不擅長撒謊,就連從前想要對秦簫徹下手都沒有刻意隱瞞過什麼。

  看來這關係一時半刻緩和不了了,還得徐徐圖之。

  秦簫徹這樣想。

  「既然如此,便儘快收拾好吧。」他總結道。

  秦簫徹轉過身,季羨舟正朝著他走了過來。

  他的臉上陰鬱,身上還沾了一些泥土。

  秦簫徹稀奇地看著季羨舟,說道:「你怎麼了,這是剛跟別人打了一架?」

  季羨舟搖了搖頭,停在了她的面前,說道:「我將阿雪下葬了。」

  「這下葬自有陵衛來,你怎麼親自去了。」秦簫徹言語之中帶了十分的嫌棄,「你回來也不換一件衣裳,不難受麼。」

  季羨舟哪裡管得了那麼多了,他現在滿心只想要殺了青琊。

  只是滄琰的事情一直盤桓在腦海之中。

  這時候李雲深也不在……再也沒有用,妖族啟用上古殺陣之後的沒有多久,李雲深就已經被封在了十陽淵了,之後的事情怕也都是不知道的。

  他沒有回答秦簫徹的話,只是沉聲問道:「聽聞你們家中典籍甚多,我想問你一件事情。」

  秦簫徹轉過頭對著璟晚說了一聲:「你先回房去,收拾收拾。」

  璟晚點了點頭,便一個輕功飛身出去了。

  這幾日她已經將這裡的地方摸索得了如指掌了。

  「收拾什麼,你要走了?」季羨舟疑惑地問道。

  秦簫徹絲毫不隱瞞地點了頭:「你就要死了,我難道要留下來問你準備後事嗎?」

  他怕是早已忘了前幾日給他藥,說給他準備後事的人到底是誰。

  季羨舟不甚介意這些話,他自己的身子他再清楚不過。

  銀線越爬越靠近耳後,妖族之人也不得不除掉,這藥丸他是一定要服用的。

  所以既然早就知道了這些,心中有了數,便也就沒有什麼是好忌諱的了。

  秦簫徹問:「你要問什麼?」

  季羨舟將思緒拉回來,說道:「你們修仙世家,對仙族那些事情應當是知曉一些的吧?」

  他不可置否。

  秦家雖然拒絕成仙,但是對仙族那些事情多多少少都是知道一些的。

  看見秦簫徹的表情之後,季羨舟便繼續問了:「你可知道仙族為何將司命星君的法術封了九成嗎?」

  其實秦簫徹看見季羨舟這般表情來,便就知道他所問的問題一定是關於司命星君的。

  「那位阿琰姑娘,便是仙族的那位司命星君吧?」秦簫徹說道。

  他是猜出來的。

  滄琰是司命星君這件事情,其實就連謝褚都不知道。他只知道滄琰來歷十分厲害,是個神仙,卻不知道到底是個什麼神仙。

  秦簫徹既然能夠一語道破,證明他一定是知道一些什麼事情的。

  有了這個認知,季羨舟神色一凜,說道:「你知道一些什麼?」

  「其實這件事情知道的人並不多,算是仙族的隱晦。」頓了頓,秦簫徹盯著季羨舟的臉,不放過他一絲一毫的表情,繼續說道,「當年司命星君心儀的是一個妖族之人,後來那個妖族之人開啟了上古殺陣,司命星君兩難之下隻身入了殺陣,最後傷得不輕,仙族的人為了救她,便封住了她潰散的仙力,將她的仙力封在最深處,使其自我調養。」

  讓秦簫徹很是失望的是,季羨舟一點表情都沒有。

  因為季羨舟在心裡頭十分難得且粗魯地罵了一句:「放屁。」他自然知道當年之事究竟是個什麼回事。

  姜祗那個小人,滄琰怎麼可能喜歡上他。

  他面無表情地過濾掉了秦簫徹的那句話,只將他的最後兩句話收進了耳朵裡面。

  所以只是因為這麼簡單的原因嗎?

  他不知道該不該鬆一口氣,這麼多年的這些事情,讓他習慣性的往陰謀論的方向思考過去。

  秦簫徹看著季羨舟似是在想著一些什麼,頓了頓,轉過身便走了。他有些莫名,喊道:「你去做什麼?」

  季羨舟頭也不回地回答道:「我覺得妖族之人活在這世上很是礙眼。」

  難不成他要去屠盡妖族不成。

  怎麼可能,六界平衡,殺人不得屠族,否則是會有天譴的。

  再說了,季羨舟不過是一個凡人,有了那藥丸也沒有那個法術。

  秦簫徹涼涼地說:「就你這樣?要不然你先考慮先去換件衣服?」

  同時他心裡頭想著:「或許我真的應該帶著璟晚走了。」

  季羨舟的背影漸漸地消失掉了。

  青琊手裡頭捏著一張紙,撐著腦袋對著青熾說:「好笑不好笑?有人給我下戰書了。」

  青熾微微側目。

  「喏。」青琊微笑著將紙上的話說了出來,「約我們幾個人,圍場見面呢。」

  青熾臉色不大好,說道:「去吩咐那隻小狐狸,把璟晚抓回來。」

  「我在同你說正事兒呢。」青琊撩了撩自己的頭髮,很有些慵懶地說道,「青袡已然魄散,幾個陰時之女都沒有什麼用了。聞人晞那丫頭早就回到季明越身邊去了,我說,有人給咱們下戰書的事情,你管是不管了?」

  青熾抿著嘴,手上的東西一下子被他捏碎了。

  他神色一凜,看著青琊。

  青琊一瞬間讀懂了他的意思,說道:「季羨舟啊。」

  然後手中的紙便化作灰燼,消散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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