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看不見的敵人(20)
2025-05-01 08:28:09
作者: 於璐
我親眼目睹兩人爆發了有史以來最激烈的一次爭吵。
或許是連禕知道這件事情瞞不住了,心裡頭又十分的著急,所幸把心裡想說的話借著這個機會全都說出來。
「寧婉,你就是看不起我連禕是嗎?你就是看不起我連禕只是個地痞流氓,是個粗鄙之人,對,你是寧家千金大小姐,美麗,清高,我連禕就是你腳下的泥,怎麼能夠配得上你!」連禕激動的站起身,大聲的衝著寧婉吼叫,心裡有多恐懼,表現出來的就有多憤怒。
寧婉皺起好看的眉頭,手中瓷杯輕觸桌面,清冷的嗓音在大廳流淌,「說夠了嗎?說夠了,就坐下吃飯。」
連禕受夠了這個樣子的寧婉。對什麼事都不上心,哪裡有一點作為他妻子的模樣!
「沒錯,我和王翠是有一腿,那又怎麼樣?你作為一個妻子,你盡了你作為一個妻子的職責了嗎!你掰著手指頭數數,我們夫妻同房的日子有幾回? 你試問下,全天下有多少個男人能夠忍受這樣子的生活!我看上王翠,全都是你逼迫的!」
連禕不管不顧的咆哮,一旁幾個服侍的家僕嚇得臉色發白,悄悄的離開大廳,留下他們兩人,離開的時候還不忘把門關緊。
越是大的家族,越是骯髒。
寧婉不自然的撩了下鬢間碎發,手指輕輕觸碰著臉頰,後又撫摸上桌上的玻璃杯子,目光緊緊盯著瓷杯,不去看連禕一眼,「呵。」
寧婉的呵氣聲徹底把連禕點燃,連禕雙手搭在飯桌上,身體前傾,眼中噴著火,「你把王翠到底帶到什麼地方去了?」
在此時,連禕問的依然是王翠的去處,並不是因為他對她有多麼的深情,而是恐懼從王翠的口中會向寧婉說出什麼話來,不會是把他之前告訴她的秘密全都與寧婉說了?
他必須要再見王翠一面,仔細問過她到底與寧婉說了什麼。
寧婉指甲敲著玻璃杯,慢條斯理的說道,「所以,你們兩人余情未了,怪我棒打鴛鴦拆散了你們?這是向我來要說法了?」
寧婉尾音上揚,語氣中的寒氣向連禕的方向射去。
連禕抖了一激靈,喘著粗氣,回過神來,眼前的人不是別人,是他的「衣食父母」,他竟然敢這麼和她說話,他絕對是瘋了。
「婉婉,你聽我解釋,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樣。」連禕趕緊改口,說話的語氣柔得能夠滴得出水來。一副三好男人的模樣,「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你可千萬不要生氣。氣壞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寧婉站起身,頭暈得厲害,醫生和她說過,她的身體不適合懷孕,如果想要生下一個健康的孩子,必須保持心情開朗,不能隨便動怒。
她每天都在極力的控制著自己,今天實在是氣不過。
她斂了心神,晃動了兩下,並不想與他在這件事情上過多糾纏,畢竟她早已經把此事解決,是連禕揪著這件事不放。
她心裡有一股氣,連禕憑什麼不讓這件事過去,他又有什麼資格能夠不讓這件事情過去。
連禕跑至她的身邊,想要攙扶住她的手,寧婉一把甩開,冷眼瞥了眼他的手,「不是說我只會端架子,當不好你的妻子嗎?」
連禕尷尬的不知道是把手收回去,還是繼續表達自己的關心。
寧家在他的手上已經漸漸走上了正軌,如果此時寧婉撤了他的職位,那豈不是為他人作嫁衣裳,想想就讓人無法接受。
既然當初把臉踩在腳底下,現在也不必以前高貴多少,還是大事為重。
連禕在寧婉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徑直跪了下去,「婉婉,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鬼迷心竅,看上那個賤人。」
寧婉又坐了下來,打算給連禕一個機會,讓他好好的解釋下,他與王翠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連禕看寧婉並沒有對他的接近表示厭惡,心下一動,想著反正王翠那女人已經離開,事實是怎麼樣還不是他說了算,不如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王翠身上,把事情撇清。
「賤人?好歹你們也是同過床的。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當初你們兩人情濃之時,你應該沒有想過她會是一個賤人。」找你寧婉被玷污之後,又被青梅竹馬退婚,接連幾次來自男人的打擊,讓她對男人幾乎失去了信心。
念夏死後,寧婉自責到想死。
當然,她也付諸行動。
可從醫院醒來之後,她便不這樣想了。因為她怕了,既然連死都不怕,活在這世上還有什麼東西值得她畏懼的?
她不想死了,卻害怕寂寞。
連禕在那個時候闖入了她的生活,連禕很渣,與她不僅三觀不合,興趣愛好更是南轅北轍。
她喜歡琴棋書畫,詩詞歌賦,連禕熱愛夜店酒吧,金錢美人。
就是這樣完全不同的兩個人,竟然走進了婚姻的殿堂,成為最親密的陌生人。
寧婉是有私心的,她的私心,是希望人生不要那麼的孤獨,連禕處處不好,唯獨一處好……有他在,寧婉便覺得熱鬧,即使她什麼都不做,連禕也會變著法子太討她的歡心。
後來,她越來越貪心,想要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希望在這世上留下更多的羈絆。
寧婉對連禕心中有愧,便把寧家的公司留給他打理。沒想到他竟然不知足,在感情上也背叛了她。
寧婉手肘撐在桌上,扭頭看他,「今天我剛收到的消息,王翠懷孕了……是你的孩子。」
連禕綁著臉,一臉的不敢置信,宛如被雷劈了一般,呆呆的跪著,完全無法動彈。
他反覆把寧婉的話放在口中嚼了幾遍,這才想明白寧婉話中的意思,「不可能!她怎麼可能會懷孕!」
他回想起那一晚,他喝醉了,與王翠胡天胡地的來了一次,或許是那次太過盡興,他忘記了一些該有的措施。
如果說剛才的他是憤怒中帶著些許害怕,如今的他便是恐懼中帶著討好。
他一無所有的入贅進寧家,在外找了女人不說,竟然還把他的肚子搞大,這事隨便擱在哪個女人身上,那個女人都沒有辦法忍受。
他與王翠在一起,有一部分原因是為了報復寧婉,報復寧婉永遠是那幅波瀾不驚的模樣。他就想著如果寧婉哪一天知道了他幹了這些齷齪事,不知道表情會不會有所變化。
這也是他為何在寧婉的眼皮子底下也要和王翠兩人眉來眼去。
人類的劣根性啊……他終於知道自食其果是什麼感受了。
他張了張嘴,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寧婉又揉了揉自己的眉眼,「好歹是你的孩子,總是要過問下你的。」
連禕抱住寧婉的大腿,「不是的,你聽我解釋……」
「你承認與她一處,她已經有了你幾個月的身孕,難道與你在一起的時候,她還敢和其它男人在一起?」寧婉輕笑出聲,即使是生氣也美的不像話。
連禕想抽自己一巴掌,事實上,他的確是這樣做了。
寧婉愣了下,並沒有阻止他。他想要打自己,那是他的事情,與她沒有關係,希望她肚子中的孩子,生出來之後不要像他的父親一樣蠢。
「……那個孩子……」連禕嘴角抽搐,如果承認那是他的孩子,他與寧婉之間算是徹底完了。如果不承認那是他的孩子,那便說明他被人光明正大的綠了,頭頂一片草原。
「那不是我的孩子,我這輩子只認你肚子中的孩子。」連禕咬牙,一字一頓的說道。
為了不失去寧婉這麼美麗的妻子,為了不放棄寧家幾百年的家業,頭頂帶一頂綠帽子又如何?
「我對你太失望了,一個沒有擔當的男人我要人何用?」寧婉輕聲道,皓腕遮住雙眼,掩了所有神色。
我從連禕眼中看到了不甘……與仇恨。
突然平地吹起一陣風,我抱緊自己,疑惑的四處看了兩下,這大廳之中怎麼會有風,自從寧婉懷孕之後,寧府中的所有門窗都關得嚴嚴實實,一條縫都不留。
「你是在找我嗎?」一道聲音冷不丁的從我身後傳來。
我嚇得差點跳起來,迅速回頭。
有多長時間沒有人與我說話了,恐怕再過一段時間,我連說話怎麼說都不記得了。
瞥見那道熟悉的聲音的時候,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撫摸上定魂鈴,這一段被困住的時間我也沒有閒著。
得到定魂鈴的時候,沈冥與我說過,定魂鈴是一件毀天滅地的法器,它力量的大小取決於我自身能力的大小。
以前每一段時間都在奔波,能夠靜下心來好好的與定魂鈴溝通的時間都沒有。
這一段時間,我可以不用吃,不用喝,大多時間是在看連禕與王翠偷情,更多的時候是看寧婉練字作畫,無聊到爆炸的情況之下,我體內的靈力竟然充盈了不少,在魂體的情況下也能夠驅動定魂鈴。
定魂鈴變成一把長劍,擋在我與她之間,「你就不怕我真的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