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無法跨過的鴻溝

  「現在已經開始在行動了，不過還是有些困難，你也知道鬼歃最近管理有多嚴，我們只能從鬆散的部分下手。」

  安切下了一塊牛排，刀具發生的細微聲音正好混著白夜說話的聲音。

  顧笙看了一眼安，又看了一眼白夜，只覺得這句回答根本沒有緩解多少現在的氛圍，只好硬著頭皮繼續問道：「那最近鬼盟如果一直在針對無極島的話，我們的機會不就到了嗎？」

  「是的。」安放下手中的東西，說道，「所以最近都在做這些事情。」

  從合作到現在，幾乎都是白夜和安在做事情，顧笙除了知道自己要研製解藥之外，對其他東西都不是很了解。

  而安也只是想讓顧笙先解決她一直惦記的事情，等事情解決完就可以全身心投入進來，那樣沒有後顧之憂，行動起來也更快。

  「那，我究竟要做什麼？」顧笙還是忍不住發問，畢竟自己好像真的沒有做太多的事情。

  

  安聽到這個問題，笑了一下：「現在還沒有需要你出馬的時候，你就安安心心心地研究你的解藥，弄完順便把喬的毒也解了，眼下你要做的只有這些。」

  「好吧。」

  看到兩個人似乎胸有成竹的樣子，顧笙只能應允了下來，雖然從表面看她做的事情幾乎沒有多少含金量，但是實際上卻是把所有人的顧忌全部解決完。

  無論如何，顧笙是一個很重要的角色。

  「不過，鬼歃留著那個養子，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誰知道呢，他手上有許多無極島的資料，據說能夠威脅到那邊的人。」

  白夜撇了撇嘴角，顯然對尼克這樣的行為很是反感。

  一提到尼克，顧笙又想到了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

  而平常顧笙並不是一個喜歡翻白眼的人，但是眼前都是她信任的人，自然而然就把她直率的一面流露了出來。

  「他，把你怎麼樣了？」安皺著眉頭，看到顧笙的白眼顯然有些興趣。

  顧笙沒好氣地說道：「一見到我就拉著我問我名字，十分油膩。」

  「哈哈哈……可以啊，在這種情況下還敢追求鬼盟里的人，是我小看他了？」

  「我看，他不過是色字當頭而已。」白夜插了一句話。

  「男人不都這樣？」安輕蔑地說道。

  莫名兩個人就像是要吵架了起來，顧笙連忙換了一個話題，她可不想摻和在一對前任情侶的中間。

  「那尼克過來之後，鬼歃最近有什麼動向嗎？」

  「嗯，好像跟平常沒有太多的差別，他的動向我們也只是知道個大概，最清楚的，應該還是天狼。」

  一提到天狼，安突然又來了興趣：「我聽有好些人說，天狼喜歡你？」

  「好了，打住這個話題。」顧笙舉起了手，明顯不想談論。

  安卻沒有這個意思，打趣道：「如果有了天狼的幫助，那我們肯定更容易一些，你說是吧，顧笙？」

  知道安只是故意打趣自己，顧笙也沒有生氣，只是無奈地看了一眼安，只覺得自己挖了坑給自己跳。

  明明是為了緩和那兩個人的關係，現在卻變成了自己成為了問話的主角。

  顧笙自然是不會讓安得逞，只能說到：「我想以你的長相與氣質，大概是有更多人願意給你當死士的。」

  「……」

  安啞口無言。

  「兩位女士要繼續插科打諢下去，你們的飯菜就要涼了。」白夜吃下了最後一塊牛排，提醒到這兩個正在互相取笑對方的安和顧笙。

  聽到白夜的話，顧笙倒是開始選擇忽略安，仔細地品嘗著白夜住所配備的廚師的手藝，不愧是鬼歃的堂主，生活還真是好。

  本來對這些都沒有多少挑剔，鬼盟里的飯菜都十分合口味，只不過吃慣了西餐之後，顧笙還是很想念中國菜。

  特別是火鍋。

  就在大家都安靜地吃飯的時候，安的手機響了起來，她看了一眼手機品屏幕上的字，愣了一下，才站了起來，說了句不好意思，走出了餐廳。

  安的微小動作全都被白夜看在眼裡，連剛才短暫的停滯都一收眼底。

  今早白夜上街的時候，在遠處卻看到了安從一輛黑色車子上下來，走進了餐廳。

  裡面有一個男人，他們談話的時候有說有笑，那是白夜幾乎很少見到的安。

  或許太多年沒有見過了，兩個人之間的執念讓他們幾乎一見面就想要爭吵，自己已經多久沒有見過安這樣的笑容了呢？

  白夜自己問自己。

  或許答案是一個漫長的時間，漫長到他覺得恍若隔世。

  早上天氣很好，萬里無雲，陽光照射進白夜的眼睛，他忽然覺得眼睛很疼，疼到流出了淚水。

  下一秒，他就消失在人群當中。

  我曾經以為，你只會對著我一個人笑，後來我才知道，原來有很多人都可以。

  愛情是自私的，想要完全占有。

  但是那一秒白夜突然釋懷，原來啊，或許只有自己一個人在停滯不前。

  這麼多年再也沒有嘗試去愛另外一個人。

  感情好像是一個消耗品，而他再也沒有那個資本與勇氣去消耗。

  當初的事情已經足夠疼痛了，後來的事情就不用再提了。

  十八歲的白夜和十七歲的安，是最好的人，但是現在的白夜和安，已經橫亘了整整大半青春時光。

  那是怎麼也越不過去的鴻溝。

  顧笙注意到了白夜眼睛裡一閃而過的悲傷。

  內心突然涌動著的情緒讓顧笙想要開口說些什麼。

  從小就愛看那些文學作品，但是顧笙總是愛先看看結局，劇中的人物究竟會變成什麼樣子，偶爾會因為劇終人散而選擇放棄。

  奶奶曾經這樣說過顧笙，你總是去追去美滿的結局，但是忘記了，有時候不完美的結局才是人生的樣子。

  但是顧笙仍舊記得自己說過那句話——既然人生已經處處充滿遺憾了，為什麼還要在選擇書本的時候，變得那麼現實。留有一點幻想也不是很差的事情。

  被顧笙的話驚訝道，奶奶最終放棄了，只是笑著摸著她的頭，滿懷希望地說道：「那奶奶希望你的人生總會有個圓滿結局。」

  不過長大後顧笙才知道，人生是看不了結局的，自己也不知道未來究竟走向何方，但是當下，一定要幸福一些。

  看著兩個明明都互相愛著對方的人，卻不願意表達自己的想法，顧笙還是覺得，自己有必要說說，讓他們兩個好好談談。

  或許自己的舉動很多餘，但這一刻顧笙只覺得替他們感到惋惜。

  「白夜。」

  顧笙喊了一聲白夜，讓他知道自己有話要說。

  「怎麼了？」白夜仍舊是平常那副樣子，有些輕浮，但是輕浮之下掩藏著沉重的情緒。

  「或許我這一次是多管閒事，但是我覺得，或許你和安還是可以好好談一談的。」

  白夜愣住，沒有想到看似什麼都不入眼的顧笙，居然會對自己說這樣的話。

  他咧起嘴，笑道：「我和她之間沒有什麼好談的，有些事情過去了，那就算了吧。」

  「你明明沒有算了。」顧笙直直看著白夜，沒有給他一絲迴避的機會。

  「或許你沒有經歷過多年的誤會，你也不知道我們究竟會變成什麼樣子。但是猜忌、質疑後，我黑暗的人生也沒有一絲激情。生活於我而言，不過是可有可無的東西。」

  「那你為什麼要幫她？白夜。」顧笙輕輕嘆了一口氣，覺得自己好像不該說這些話。

  白夜沉默了許久，自己都在問自己，為什麼當初會答應安的請求。

  或許，有些東西割捨不掉。

  或許，也只是給自己找一個機會。

  或許……

  太過或許了，白夜一時之間也猜不透自己的心。

  也許是那時候，安堅韌的眼神里，有隻有白夜才能看到的難過。

  顧笙看到白夜這樣，或許還有些轉機吧。

  點到為止，顧笙沒有再繼續下去，安也在這個時候走了進來，說道：「我還有些事情，我先走了。」

  「好的。」

  「慢走。」

  顧笙和白夜同時出聲，惹得安輕笑了起來：「拜拜，下次見。」

  說著就拿著自己的包走了出去。

  餐廳又留下了白夜和顧笙兩個人。

  「其實，」白夜突然開了口，「我今早看到她正在跟一個男人見面，笑得很開心。而她現在大概也是要去見那個人的。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要跟你說這些，但是……嗯，我吃飽了，你吃完跟管家說一聲就好了，我就先離開了。」

  放下刀叉，白夜也離開了。

  顧笙看著裝飾奢華的餐廳，只留下自己一個人面對著餐桌前還有一半的食物，她又回頭看了一下白夜走的地方，不著痕跡地嘆了一口氣。

  或許世事都是這樣吧，不完美才是該有的結局。

  顧笙獨自一個人吃完了自己的食物，起了身，對著賽巴斯說道：「我吃完了，您可以收拾了。」

  「好的。」

  「嗯……我覺得，或許你一會最好看看白夜。」

  顧笙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走之前又這麼說了一句，或許是自己想過太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