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

  曹天宇問張青青是我把你給惹哭了嗎，我道歉，我是有口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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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青青突然抱住他的肩膀，哭泣道海安姐太可憐了，如果可能，我都想替她分擔，可是我沒有這個能力，我恨我自己，不能幫她做什麼，只能在這裡眼睜睜看著她被人算計。

  曹天宇完全呆住了，他沒有想到張青青會主動撲到他的懷裡哭，更沒有想到她對海安如此真誠無私，自己當初不是暗下誓言只要是為了女神姐姐，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嗎。現在張青青只是要求他利用安妮把王曉宇約出來見面談判有何難，自己居然還在這推三阻四。

  曹天宇一陣慚愧，低頭對懷裡的張青青說你放心，我一定把安妮給約出來，不就是嚇唬嚇唬她嗎，這事我擅長，我保證把她給嚇得半死，然後乖乖把她那個害人精姨媽給引出來見面。

  張青青一聽曹天宇又開始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從他懷裡抬起頭，後退了一步，一邊擦拭臉上的淚痕，一邊說你能正兒八經地把這件事做成嗎，別光顧著過嘴癮，這事可不是吹吹牛逼就能辦成的。

  曹天宇一看張青青又主動離開了自己的懷抱，難免有些失落，畢竟眼前的青姐也是大美人一個，尤其是哭起來更是楚楚動人。這還沒在自己的懷裡呆多長時間，就又轉瞬即變，又開始一本正經地訓斥自己，著實令人心情鬱悶。

  曹天宇耷拉著腦袋，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

  張青青很快就收拾好心情，張總助的標誌表情又掛在了臉上。她掏出手機看看時間，然後對曹天宇說走去買夜宵，然後我們就回去吧，你今晚好好想想怎麼把安妮給約出來，我明早來接你時，你最好已經有辦法了。

  曹天宇心想她正經起來比周扒皮還狠，也罷，反正也不是什麼難事，不就是把安妮給騙出來嚇唬嚇唬嗎。這是他的強項，等會兒買完夜宵填飽肚子他一準能想出個精妙絕倫的主意來。

  兩個人跑到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肯德基餐廳買了一個全家桶，然後又跑到路邊的燒烤鋪買了一斤羊肉串，便折返回去。剛才付錢時曹天宇錢包還沒掏出來，張青青就已經用手機微信掃碼支付了。曹天宇一眼敬仰地看著張青青，說青姐就是豪爽，買單都搶得那麼帥氣。

  張青青不以為然道習慣了。說的確是大實話，作為高大集團的總助，她基本上就是高仰止的錢包，高老闆出門哪裡會帶錢，都是她跟在屁股後面結帳買單。這些年來都形成條件反射了，只要是購物吃飯簽單，她絕對跑在最前面。

  曹天宇偷偷打量著她，說你不再進去坐坐，跟小王道個別。

  張青青說那孩子跟我又不熟，我就不進去了，你把夜宵拿進去給他吃，還有幫我跟阿姨說一聲，就說我家裡還有事，先回去了，明天一早來。

  曹天宇說要不你拿點烤羊肉串回去吃——話還沒說完就見張青青用她那雙美麗的大眼睛狠狠地瞪著他，於是趕緊閉上嘴巴，我啥都沒說。

  張青青沒理會他，直接上了車發動起引擎，然後丟下了句我明天一早來接你，你想好怎麼約安妮，便一踩油門開走了。

  曹天宇目送著張青青駕駛suv離開，搖搖頭，自言自語道女人就是麻煩，翻臉比變天還快，然後拎著夜宵嘟嘟囔囔地開門進家。

  曹媽媽正在衛生間給小王洗臉，看見曹天宇一個人走進來，後面居然沒有跟著張青青，有些失望。她說你咋一個人回來了，青青姑娘呢。

  曹天宇將夜宵放在餐桌上，對小王說趕緊過來吃，都是熱的。

  小王一看見吃的立刻兩眼冒光，撲過去一手抓起一根羊肉串兩邊來回啃。曹媽媽趕緊過來照顧他：慢點吃，孩子，沒人跟你搶，都是你的。小王吃完兩串，緊接著又拿起兩串，嘴裡塞滿了肉，眼睛仍舊直勾勾地盯著餐桌上的其他食物。

  曹媽媽看得心疼，說這孩子沒吃晚飯啊？怎麼跟吃不飽似的。

  曹天宇拿起一根羊肉串吃著，一邊說這孩子在鄉下餓太久了，估計就沒吃飽過飯。

  曹媽媽一臉懷疑道青青姑娘不是說這是你們高總的鄉下親戚嗎？怎麼你們高總那麼有錢還有這種窮親戚？

  曹天宇掩飾著：媽，瞧你說得，誰沒有幾個窮親戚，不過這個小王跟高總的關係也不是很大，得屬於遠房親戚那種。

  曹媽媽疑惑道那你們把他帶到城裡來做什麼。他爹媽沒一起來？

  曹天宇懶得再浪費唾沫星子解釋了，他這會兒腦子裡全是怎麼約安妮的事，他從全家桶里拿出一個大雞腿遞給曹媽媽：媽，這是你喜歡吃的炸雞腿，來，趁熱吃，還有羊肉串，對了，家裡有啤酒吧。說著，曹天宇起身從冰箱裡拿出一瓶啤酒和一聽可樂，在小王身旁坐下，將可樂打開放到他面前，說這是可樂，喝過嗎？

  小王搖搖頭，用舌頭舔舔嘴唇，眼睛緊緊地盯著曹天宇手中的可樂。

  曹媽媽看著連連搖頭：這孩子一看見好吃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真讓人憐惜，唉，有個那麼有錢的老闆親戚，居然連飯都吃不飽……

  曹天宇翻著白眼回頭瞅著曹媽媽：媽，你能別再嘮叨了不，我這會兒耳朵都起老繭了。我正在想剛才張青青給我交代的事情呢。

  曹媽媽經他這麼一提醒，這才想起張青青，於是趕緊問你和青青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們倆剛才出去散步都說啥了，買這麼多吃的，你咋不留青青一起吃。

  曹天宇徹底歇菜，將全家桶全都推到曹媽媽面前，乞求道媽，求你，咱吃雞好不好，你的青青姑娘明天一早來接我去做任務，我現在得好好想想。

  曹媽媽一聽張青青明天還來，又高興起來，連連說好好好，你吃完就趕緊去休息吧，我照顧這個孩子吃完去睡覺。

  曹天宇這才長出一口氣，又將全家桶拿到自己面前，專心致志地吃雞。

  曹媽媽忙著照顧小王，這孩子吃得一臉狼藉，連頭髮絲上都沾著肉末。曹媽媽一邊用紙巾給他擦拭著一邊絮絮叨叨著這孩子不能這麼再耽誤了，得去做個檢查，然後做康復……

  曹天宇一聽這話立刻興奮起來：媽，你沒事就帶著小王去你們醫院做康復去吧，省得在家天天看我煩。

  曹媽媽一臉不悅：嫌老媽煩了？那你早點把青青姑娘給我娶回家來，我就不問你了，你想幹什麼都行。

  又來了。曹天宇索性將全家桶都推到小王面前，笑眯眯地說哥交給你一個任務——把這桶雞腿雞翅給吃完，然後陪你大媽去看電視好不好。

  小王見又有雞腿可以啃，高興得連連點頭，眼睛始終盯著全家桶一眨不眨。曹天宇哈哈笑著，拍了拍他的頭對曹媽媽說這小子一點都不傻，心裡啥都明白，所謂大智若愚不過如此。

  張青青回到公寓後仍不忘給曹天宇發微信提醒他約安妮的事情。那個時候，曹天宇正躺在床上假寐，腦子裡一個勁地亂碼飛舞，亂鬨鬨的一團糟。

  張青青在微信里說你要這麼想海安姐一個人太無助，而她的對手是黑壓壓的一群，以一敵十基本上是不現實的，所以我們必須要團結起來，成為海安姐的左右臂膀。

  曹天宇回覆說這個道理我懂，問題是我擔心我能力不足卻承擔大任，會拖她後腿的。

  張青青說你放心，我會站在你身後隨時給你充電加油的。

  曹天宇琢磨了一下，說如果那個安妮看上我了怎麼辦，像我這麼貌美如花的鮮肉可不多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高大時有多少女同事為我神魂顛倒，安妮雖然身為外圍女，經歷不堪，可是咱也不能歧視人家，然後痛下殺手，偷了人家的心。

  張青青沉默了十秒鐘後發來一段語音，說的是曹天宇，你放心，如果你真的不幸犧牲色相獻身了，那也是為了我們光榮的革命事業，我和海安姐會永遠銘記你的。

  曹天宇說聽了你這段話，我的心都碎了，我這是出師未捷身先死。

  張青青說更多的人死於心碎，你若是不作為，我會比你先心碎。

  曹天宇說你真的不擔心會失去我嗎。

  張青青說我更擔心失去海安姐，她不也是你的女神偶像嗎。

  曹天宇沉默良久後，緩緩輸入一句話——你知道我愛的是她，為什麼不出手阻止我呢，還讓我去為她而奮不顧身。

  張青青說因為我知道你對她的愛只是一場幻覺，你裝睡不肯醒，那就只有讓我來叫醒你，而這也是她的意思。

  曹天宇說可是在我的內心深處全是她的點滴，我根本無力試著去忘記。

  張青青說我跟著海安姐打拼這麼多年，我最清醒的一件事就是我從來都不自欺欺人，不會去為那些根本就不屬於我的人和事浪費時間精力。你知道嗎，當你自私地去愛一個並不屬於你的人，其實是對她最大的傷害，你最應該做的就是放下自己的小私念，凡事以大局為重，做不到讓所有人都認可你，那就讓大家都尊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