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風雨如晦，雞鳴不已

  曹天宇更加蒙圈了，高仰止有私生子一事他毫不知情，他只知道跟高大集團作對的G集團的那個女總裁可能以前跟風流的高總有過一腿，其他就不清楚了。前幾天，海安讓他上網找G集團女總裁的八卦新聞，他搜了一圈也沒有挖到什麼猛料，還以為是海安逗他玩，原來真是事出有因。

  曹天宇上了車，對張青青說我還沒有吃早飯呢。張青青說過會兒開車路過早餐鋪你去買些，我們這一趟來回估計得半天時間，還是事情順利的話，若是中途再出點什麼么蛾子，估計今天就回不來了。

  曹天宇一聽坐不住了，說到底是啥事，你說給我聽，我心裡好有個底。

  張青青說先去買早飯，等你吃飽了我再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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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天宇說我咋覺得我跟吃上路飯似的，你別嚇我，你告訴我啥事，我好備個傢伙，省得到時赤手空拳白挨揍了。

  張青青嘆，說你要是一心想為海安姐做點事，你就按我說的做，不要多問。

  曹天宇無奈說好吧，我不問你了，開車吧，咱先去買早餐，不能餓著肚子上路。

  張青青表情嚴肅，一加油門，迅速駛離。

  曹天宇打量著她，說你別那麼嚴肅，弄得我也很緊張。我說就咱兩個人去行嗎，要不再多叫兩個人——

  張青青想起海安給她的那幾個人的電話，她將車停在路邊，對曹天宇說你去買早餐吧。我打幾個電話。

  曹天宇問你想吃什麼。張青青說隨便，抓緊去吧，我們時間挺緊張的。

  曹天宇搖搖頭，叨嘮了一句神神道道的，然後下車去買早餐。

  張青青掏出手機，找出海安給她的那幾個號碼，一一打了過去，說的都是同樣一句話——海安姐讓我給你打電話，現在有點事需要你的幫忙……

  曹天宇在早餐鋪里買了豆漿油條燒餅包子茶葉蛋，這個點在路邊的早餐鋪只能買到這樣的東西，那些精緻小食，譬如咖啡、甜點啥的也只能等到店鋪開張進店消費。曹天宇突然想起張青青說是今天下鄉，還不一定當天能趕回來，那鄉下能有什麼好東西，估計連渴了喝瓶水都困難，還是順便找個超市都給買全了。於是他又跑到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店裡買了水麵包火腿腸啥的，拎著鼓鼓囊囊一大塑膠袋東西回到車上。

  張青青看見他去了半天，回來拎著滿滿一大購物袋的東西，很是驚奇，說曹天宇，你是準備去宿營野炊嗎？

  曹天宇眼前一亮，語氣誇張地說哎，這是個好主意，我看我買的這些東西不夠，要不我再回去買點……

  張青青嘆：你就成心氣我吧，回頭把我給氣死了，看誰給你開車。

  曹天宇嘿嘿笑道：別跟我一般見識了，我是開玩笑的，來，吃早餐。說著將豆漿油條遞給她。

  張青青說我想吃包子，肉餡的。曹天宇笑道頭回有美女跟我說她想吃肉包子，給你，肉包子——說著將一袋豬肉餡的小籠包子遞給她。張青青接過，一口一個，狼吞虎咽，看得曹天宇目瞪口呆。他眨巴著眼睛，硬是把想說的話都給硬生生地憋回去，跟著張青青的節奏一通狂吃。

  張青青只用了十分鐘就解決了早餐問題，她用面巾紙擦擦嘴和手，接過曹天宇遞給她的瓶裝水，一口喝下大半瓶，然後對曹天宇說我開車了，你慢慢吃。

  曹天宇正在吃茶葉蛋，一口吞下去，結結實實地卡在喉嚨處，瞬時就開始翻白眼，雙手捏著脖子，說不出話來。張青青趕緊猛拍曹天宇的後背，曹天宇低頭狂咳，這才把雞蛋給吐出來，一臉劫後餘生的表情。

  張青青哭笑不得，將豆漿遞給他，說你能別再出洋相不？我可是要上高速開長途的。

  曹天宇哭喪著臉說大姐，你說你一大早把我從床上給提溜出來，啥也不告訴我，就是說下鄉，幫海安姐，又說啥吃上路飯，你這不是成心讓我胡思亂想嗎？結果我吃茶葉蛋一分神就出岔子了，差點噎死。

  張青青忍著笑，說曹天宇，你讓我說你什麼好，你怎麼說也是二十多歲的成年人，怎麼天天盡幹這些幼稚的事，我跟你講，要不是海安姐說叫上你，我才不給你打電話呢。

  曹天宇一聽是海安安排他來的，立刻精神抖擻起來：別說了，青青姐，我今天肯定是豁出去了，見神殺神見佛**，管他是哪路神仙，只要是擋了我女神姐姐的道，我一律給他剷平。

  張青青笑而不語，發動起車子，快速上路。

  高仰止一大早就起床了，站在客廳往二樓瞅，見海安臥室的門緊閉，知道她還在睡，於是便一個人去花園晨練。這些年，他天天忙於應酬晚睡晚起，已經很久沒有晨練了。記憶中，最後一次晨練應該是跟海安一起在小花園裡跑步，兩個人圍著園圃的小徑慢慢跑，呼吸著帶著晨露味道的新鮮空氣，說說笑笑，似乎一下子就回到了大學時光。

  上大學那會兒，海安沒事就拉著高仰止陪她跑步，早上跑，中午跑，晚上也跑，跑得高仰止那個上氣不接下氣，就差斷氣了。高仰止後來居然跟著海安跑進了長跑隊，緊接著又去跑馬拉松。跑全馬差點沒把他給跑死，最後一公里硬著頭皮走到終點的。海安選半馬跑，早早地就在終點等著他，遠遠看見高仰止垂頭喪氣地一瘸一拐地走過來，那個怒其不爭啊。

  高仰止從沒見過像海安那麼能跑的美女，後來才知道這是她的一個減壓方式。她一有心思就跑步，跟高仰止吵架也去跑步，看見高仰止到處沾花惹草她也去跑步，一怒之下決定跟高仰止分手也去跑步……後來，高仰止只要一看見海安跑步他就知道有大事要發生了。

  難得的是，這一次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他居然沒看見海安出來跑步，這太不合乎常規了。高仰止心事重重地跑著，一邊頻頻向別墅二樓海安的窗口望去——窗簾始終嚴嚴實實的遮擋著，沒有任何拉開的跡象。高仰止故意發出幾聲咳嗽，希望引起海安的注意，但是毫無反應。

  高仰止一個人無聊地跑了一會兒，也沒興趣繼續跑下去，索性去捯飭那些園圃里的花草，顯然它們也有很多天沒人打理了，除了保姆來給澆澆水不至於渴死，其他像修剪、換盆土、施肥啥的一樣都沒做。而在以前海安在時，這些活兒都她自己干，不讓保姆插手。

  高仰止就覺得這好好一個家變成現在這個樣，都是自己作出來的，所謂自作自受，也不過如此吧。

  吃早餐的時候，海安終於下樓了。高山高水還在睡，海安對保姆說讓他們再多睡一會兒，明天上課了就不能睡懶覺了。

  高仰止一直看著她，見她臉色有些蒼白，顯然是昨晚的睡眠不太好，於是說你幹嘛起得那麼早，再去睡一會兒，養養精神，中午還得辦大事呢。

  海安苦笑，說睡不著了，昨晚一直睡得不踏實，老是做各種亂七八糟的夢。

  高仰止問你都夢見啥了。

  海安看著他，似真似假道：夢見王曉宇和你們那個私生子，她們一直都纏著我，讓我還錢，說我欠了他們很多錢，我就問我怎麼欠你們錢了，他們就說是你老公欠我們的錢，欠了好多的錢，你得跟他一起還。

  高仰止聽得瞳孔都要放大了，他問後來呢。海安說後來我就醒了，我也想知道結局是啥，可惜沒等到結局我就醒了，我最不喜歡這種沒有結局的夢。純粹夢一場。

  高仰止笑著搖搖頭：夢就是夢，虛無縹緲的東西，根本就不要放在心上。

  海安笑得晦澀：人都說夢裡是有暗示的。

  高仰止說你那麼聰明一個人還迷信這些東西嗎，人還說夢與事實相反呢。

  海安坐下低頭喝果汁。

  高仰止看著她，一臉心疼：咱能不天天早上喝果汁嗎？喝點熱粥，吃點包子啥的，這胃才能舒服啊。

  海安說我都喝了這麼多年的果汁了，你到今天才給我說這話啊。

  高仰止一臉尷尬，說你是在埋怨我嗎，我做錯那麼多事，一件又一件，換我是你，我也忍不住。

  海安嘆：忍不住又如何，還能把你推進王曉宇的懷裡嗎？她想這一天可是很久了。

  高仰止說你就那麼不信任我嗎。

  海安嘆：也許吧，畢竟你瞞著我做了那麼多的事情，而且從不主動告訴我，都得我一件一件自己去查，等我查出來了，你才坦白，你覺得有意思嗎。

  高仰止自知理虧，無言以對。

  海安心想高仰止，你不能怪我，我這也是迫不得已，我從沒說過我是聖母白蓮花，我雖從未主動去害人，但是我不會一味地讓人欺負到我頭上。王曉宇希望我做白蓮花，成全你們，我就用實際行動告訴她，什麼叫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對我做了什麼，我會全數還擊過去。不然，她會認為我海安太好欺負了，這回搶走我的男人，下回她就會搶我的孩子，最後她還得要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