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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已過才追問,相看是路人

2025-03-30 00:09:40 作者: 我是羅靜

  海安笑:怪我,怪我,我本意是自責,沒想到影響你的情緒。這樣,明天你跟我們一起去掃貨,算我賠罪——哦,對了,我再把曹天宇給叫上,他剛才給我打電話說讓我把你們給包辦了。

  張青青臉都紅了,說姐,你要是把他給招來,我立馬就隨便找個人嫁了。

  海安連說好好好,我打住,你們倆之間的事我就不摻和了。你們隨意。

  高山高水跟著起鬨:青青阿姨跟天宇哥哥談戀愛哦。

  張青青又羞又惱,說瞧這輩分都差哪去了,姐,你們就拿我尋開心吧。

  眾人哈哈大笑。

  高仰止在客房裡聽見餐廳里傳來的陣陣笑聲,一陣懊惱,自己幹嘛為了自己那點小情緒離席,錯過了這難得的全家歡聚。那個鄉下的孩子跟自己的關係很微妙,認了他,確實走進了王曉宇設的圈套;若是當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那是自欺欺人。

  他不得不承認王曉宇這招很毒辣。她到現在都不現身,一直隱身幕後操控這一切,可是所有對他的報復一直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而他就在明處躲避著她隨時可能射來的暗箭。這都是他自找的,如果他不迷戀女色,安妮怎麼可能走進他的生活,他怎麼會從此開始步入王曉宇精心設下的局,走一步陷一步,直到最後徹底淪陷,幾乎失去了反擊的能力。

  他承認他現在對安妮除了厭惡外別無感覺,而這也是他對他那些花花草草們的最後態度,用喜新厭舊來形容他一點都不為過。天下女人,除了海安,他無真愛,可是他對女人的態度和手段卻是海安深惡痛絕的。

  對於海安而言,一直被高仰止這麼獨樹一幟地愛著,也是一種痛苦。他要的是一個海納百川有容乃大的老婆,面對他在外面的尋花問柳之事睜一眼閉一眼,必要的時候還得出面給他收拾殘局,他這哪是找老婆,分明就是找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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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安可以做高山高水的媽,甚至可以以一種母性的包容來愛護曹天宇,但是她做不到如此對待高仰止。那是她父母在婚禮現場鄭重其事將她託付的男人,是一個自詡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但卻不幸被她這個通天女俠擒獲的愛情俘虜——他高仰止只肯在她海安面前承認愛情二字。

  可是這種愛情海安打死卻不願接受,作為新時代的女性,她始終堅持一夫一妻,彼此忠誠專一。那些男女間的曖昧遊戲她向來厭惡和不屑,愛就愛,不愛就不愛,少打著愛的名義渴望妻妾成群的生活,她海安沒時間和精力去玩這種遊戲。

  你高仰止這些年崇尚這種不能沒有女人的生活不厭倦嗎不疲憊嗎。在你的心裡真正尊重過女性嗎。雖說是一個巴掌拍不響,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可是你高仰止每次尋花問柳時置她海安於何地啊。她也特想做到且行且珍惜,可是她每次想忍一步海闊天空時,總是心有不甘,錯的不是她,為啥要她接受生活的懲罰。

  這種糾結令人窒息。海安實在感覺呼吸不暢,隨時都會憋屈致死,所以她決定放手了,她那麼決絕地跟高仰止辦完離婚手續,走得瀟灑而從容。然而生活總是那麼令人不省心,盤根錯節的複雜關係、沒完沒了地你死我活,人只要有欲望,這一切原罪就不會主動消失,總會要有人來為此負責。

  高仰止就像一張無邊無際的網,這輩子都會網住她,陪著他其樂無窮地與天斗與地斗與人斗。

  高仰止終於坐不住了,走出客房。餐廳里的人都尋聲向他那邊望去。高仰止面對眾人,臉上掛出一副生動的笑容,他說我這會兒又餓了。

  海安沖他笑笑,說;來吃飯吧,菜還熱著呢。

  晚上,海安照顧完高山高水洗澡,把他們哄睡著後回到自己臥室,高仰止跟著進來,說你要是不累的話,我想跟你談談。海安說你不累嗎,你剛才不是一直喊累嗎。高仰止在沙發上坐下,說累是累,但是有心思睡不著。

  海安會意地看著他,在梳妝檯前坐下,一邊往臉上塗著乳液,一邊從鏡子裡打量高仰止。

  高仰止說我知道你肯定想問我今天到底去哪了。

  海安沒有說話,繼續塗著她的乳液,她向來嫌按著指法塗抹護膚水乳液麻煩,但是今天她得慢慢地嚴謹按著指法步驟一點一點地塗抹,一邊洗耳恭聽高仰止的解釋。

  高仰止見海安沒有出聲應答她,只是用一種沉默來應對他,他就覺得她的確是早就懷疑他了,她之前沒有發問不等於她不要答案。還好他現在迷途知返,坦白從寬,否則如果這事要是從張青青的嘴中說出來,海安估計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了。

  高仰止說我今天沒去分公司要帳。我騙你了。我去鄉下了。

  海安這才開口說你去鄉下幹什麼?

  高仰止說我去看那個孩子了。

  海安冷笑著:哪個孩子?

  高仰止一臉愧疚,他想到了,海安會是這種反應,但她沒想到她的反應會是這麼強烈。以前的海安絕不會用這種明知故問的態度對他,她會怒斥他,會苦口婆心地規勸他,但就是不會像現在這樣輕視他。高仰止突然覺得一陣心痛,他的海安已經不再無限度地包容他了。

  高仰止強作歡顏:還能是哪個孩子?王曉宇說的那個孩子——

  王曉宇說的那個孩子——海安重複著他的話,眼底閃過一絲令人顫動的冰冷。

  高仰止不自禁地打了個寒噤。他覺得自己根本就沒有臉面對海安,但是他現在必須要主動去面對她,海安不僅是他的糟糠之妻,更是他的合伙人。他們共同創立了高大集團,共同生育了高山高水,共同在他們的朋友圈中創立了夫唱婦隨的人設。他們今天的富裕生活不是高仰止一個人打拼來的,也不是坑爹坑娘賺來的,而是海安像一個智者一樣時時提點著他,隨時給他收拾殘局。

  他還需要海安再一次幫他收拾這個殘局,也許是最後一次,也許還會有下一次。但是這一次他絕不能拋下她,自己去獨立面對,他對自己沒有信心,這些年他已經習慣了她在他身邊指手畫腳,若是沒有她,他還不定被處心積慮要置於他死地的王曉宇給整成啥樣,估計屍骨都不存。

  高仰止輕嘆:我不能當這個孩子不存在,他畢竟是個生命,他在這世上都有十三年了。而在這十三年裡,我連他的存在都不知道,就更別提盡什麼父親的責任……

  海安輕輕打斷他:你口口聲聲說盡父親責任,你確定王曉宇說的那個孩子就是你的孩子嗎。

  高仰止說我今天本來就是想找到那個孩子,帶回來做親子鑑定的。可是青青阻止我認那個孩子。她今天為了維護你,不惜跟我翻臉。唉,我知道青青是你安插在我身邊的一個眼線,也算是你的分身,對我時刻監督提醒。可是今天她是第一次跟我撕破臉皮,為的就是不想我把那個孩子帶回來再讓你受刺激。

  海安淡淡地:青青是一個很優秀的女孩子,作為職場麗人,她盡職盡責;作為朋友,她忠誠專一。不要說她是我安排在你身邊的什麼眼線,她對你也是很忠誠盡職。她是盡力在我們之間做一個平衡點,她凡事都不想往壞的方面發展。沒有青青這些年的輔佐,你高仰止在高大集團也不會這麼舒服。

  高仰止知道自己理虧,現在海安說啥就是啥,他聽著就是了。

  海安見高仰止一副俯首帖耳的乖順模樣,於是換了副語重心長的口氣說還好你今天跟我說實話了,不然,高仰止,我不會再管你的事的。你有本事,你就自己去對付那個王曉宇,據說她現在是個吃骨頭都不帶吐渣的商界女魔頭,手段之毒辣,開動你的大腦去想吧。

  高仰止聽完海安形容王曉宇那句,嚇得渾身一震——王曉宇為了報復自己,十多年裡不惜把自己煉造成一女魔頭,鬼知道她這些年都經歷了什麼。女人,尤其是一個因愛生恨的女人,改變起來完全超出人類的想像。

  海安繼續說我勸你在現在這種形勢不明朗的情況下,最好先把你那虛情假意的父愛收起來,第一,這個孩子究竟是不是你的,無從可知,僅僅是王曉宇的一面之詞不可信,據我所知,上大學那會兒,她可不止你這一個**,你們同一宿舍的趙大同可是她的同鄉,兩個人之間的感情糾葛得追溯到高中時代吧;第二,王曉宇現在突然拋出這個私生子分明就是誘魚上鉤,她知道你高仰止現在正是人到中年開始壓力倍增感情脆弱的時候,再加上她已經設計做局陷害你翻身無望了,所以她這是最後的致命一句,就看你接不接招了。幸運點,你還能苟延殘喘;反之,你則因此家破人亡。

  海安說最後四個字的時候咬牙切齒,高仰止則看得膽戰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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