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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等閒識得東風面,萬紫千紅總是春

2025-03-30 00:09:10 作者: 我是羅靜

  海安將車開出了市區,直接上了快速路,曹天宇是看出來了,女神姐姐這是要發飆了,先拿奔馳C出氣,接下來就該拿他出氣了。

  曹天宇索性閉上眼睛,反正他已經將自己的小命交給她了,隨她處置,她想要怎樣都可以。

  海安在快速路上繞了幾圈,右腳在油門上似抬非抬,顯然內心十分糾結。曹天宇跟著海安這些日子還從沒有看見過她這麼失態。這一路上海安都不跟他說話,無論他問啥她都當聽不見,絕對的高冷范。

  曹天宇心想今天女神姐姐是真怒了,也不知道高仰止說了什麼,讓她如此不顧形象地大發雷霆,不過肯定不是什麼好事,絕對跟安妮有關。想到這,曹天宇就一陣心疼海安,她現在看起來是那麼得脆弱,儘管她表明上還在強裝堅強。看來上次爬山還沒有把安妮給折騰夠,得再想個法再捉弄捉弄她。

  海安終於把車速給降下來了,她將車開下快速路,緩緩停在路邊。曹天宇確定海安不會再一腳油門踩下去才解開安全帶,心有餘悸地說姐,咱不開車了吧。能找個地兒喝點東西不?剛才那烤肉太咸,張青青把醬料塗得太多了,齁咸齁鹹的。

  海安嗯了聲,曹天宇這才長出一口氣——謝天謝地,女神姐姐終於開口說話了。曹天宇一臉媚笑嘿嘿道姐,咱下去走走吧,坐了半天車了,屁股都坐疼了。

  海安將車子熄了火下車,站在路牙石上,仍舊是一臉怒色。

  曹天宇抓耳撓腮的,也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些啥,關於高大老闆的各種緋聞打他進高大那天起就不絕於耳,集團里的段子手們有事沒事就拿親愛的高老闆開涮。尤其是午休時間,那簡直就是高老闆桃色新聞葷段子的嘉年華,平日裡深藏不露的各個段子手們紛紛亮出絕活,讓人笑得下巴錯位,這也一度成為高大一眾午休時光的必備節目。

  

  每到此時,張青青必定板著臉各個部門巡查,誰倒霉碰到了張總助的巡查,就等著月底扣獎金吧,張總助在罰款扣錢這方面向來都不含糊。曹天宇就有一次給行政部段子手站崗放哨,結果連帶被罰了二百元。那張總助維護起高老闆的利益是相當的不含糊,比她自己的事都上心。

  曹天宇心想海安今天怒火中燒肯定跟高老闆的風流韻事有關,雖說已經是過去式,但是問題一天不徹底解決,就一天還是導火索,隨時都會引爆。海安現在以退為進就是想先給自己一個可以接受忘記的理由,然後再重新來過,不特指她和高仰止之間,她要的是她的生活可以恢復平靜,回到從前。

  但是能夠做到這一切得有多困難啊。海安再是老練世故,也架不住高仰止這些年的風流韻事的刺激。他那些年齡各異形象各異性格各異的紅顏知己們就像生活中躲避不及的暗流,時不時地湧出來吞沒她一回,她好不容易才從漩渦中爬出來,還沒等喘口氣,一股暗流過來又將她吞噬。這些年她就像一個在汪洋中四處抓救命稻草的溺水者,東一下西一下,沉沉浮浮。

  此時的海安無法不悲傷,她也不想讓自己繼續壓抑淚水,她就站在路牙石上,靜靜地流淚,看起來煞是委婉動人。

  曹天宇看見海安流淚有些措手不及,這不是別人在流淚,這是他心愛的女神姐姐在流淚。如果對方不是高仰止,他一定會為他的女神姐姐出氣的,就算不約上一架,也得扔個黑磚啥的。

  可是現在,他手足無措,他不知道該為海安做點啥,他知道自己能力有限,幫不了海安什麼大忙,只能陪著她這麼站著,吹吹涼風,清醒清醒頭腦。

  張青青把高仰止送回公司,高仰止說他喝了兩杯啤酒,有點頭暈,想要休息一會兒,誰都不要來打攪他。張青青給他倒了杯醒酒茶,收拾了一下辦公桌,然後輕輕帶上門,離開。

  張青青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倒了一杯水,坐下來喘了會兒氣。她突然想起今天中午海安是怒氣沖沖離開的,以她這些年來對海安的了解,對方是不會這麼不加任何掩飾地表現自己的憤怒的,她向來都是隱忍和克制的。

  張青青琢磨了了一會兒,還是撥通了海安的手機,沒想到接電話的是曹天宇。張青青一聽見曹天宇的聲音,渾身就不舒服,眼前全是曹天宇那張各種角度的桃花臉。這個人真是她命中的煞星,自從遇到他後,她張青青就沒心裡舒服過。

  海安的愛馬仕包放在車裡沒拿出來,手機響起的時候,曹天宇首先衝過去找到手機,正準備遞給海安時,一看來電顯示是張青青,立馬自作主張接聽了電話。

  張青青問曹天宇怎麼是你接的電話,海安姐呢。

  曹天宇則問你有什麼事。

  張青青一聽曹天宇這個語氣就氣不打一處來,她說曹天宇,你是不是急性短暫性精神病又發作了,我打的是海安姐的電話,找的是海安姐,你擱這裝什麼老大。

  曹天宇一聽張青青這話,他也不願意了,雖然他面對張青青有些心虛,但是對方也不能老是把他當階級敵人對待啊。張青青以前說過偷心罪無可赦,可是國家法律條文裡就沒有偷心罪一說,法律都沒有給他定罪,你張青青算哪門子蔥,逮個機會就朝死里整我。

  於是,他說話也不客氣了,他說張青青,你以後少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我又不是你的專政敵人,你想怎麼誣陷我就怎麼誣陷我,我身正不怕影子歪,你想要往我頭上潑髒水,我可不願意。

  張青青被氣得說不出話來,一個勁地喊他的大名。

  海安在一邊聽見曹天宇喊張青青的名字,接著兩個人又隔空開始吵起來,真是夠添亂的。她掏出紙巾擦了擦淚痕,然後從曹天宇耳朵旁拿過手機,對張青青說你們兩個能消停會兒吧,一天不吵都不行,累不累啊。

  張青青一聽這回是海安接的手機,趕緊放低聲音說海安姐,高總已經休息了,他讓我給你打個電話,看你到家了沒有。

  海安知道這個電話不是高仰止讓打的,肯定是她張青青自己想打來問情況的,這個女孩子真的是太會關心人了。海安一想到懂事的張青青就心頭一暖,忍不住轉臉訓斥起曹天宇你以後跟青青說話時不要這麼尖酸刻薄,她是高大的總助,於公於私你都要尊重她。

  曹天宇一看海安居然處處維護張青青,不禁一陣傷感,她張青青再是你高大的忠臣,也比不上我曹天宇對你女神姐姐的痴心不改。那個高仰止傷了你十多年,接下來的人生我保證不會傷害你一絲一毫,就是不知道你給不給我這個機會。

  曹天宇低頭不語,海安看看他,又放緩語氣說你到車裡坐著去吧,我跟青青說會兒話。曹天宇識趣地離開,鑽進汽車。

  張青青對海安說高仰止讓她賣車了。海安問賣哪輛車。張青青說肯定是賣最值錢的賓利慕尚。海安沉默了,事情已經不隨她的意志往最壞的方向發展了。她問張青青集團現在還能開出工資嗎。張青青說撐不了兩個月了,現在集團的招待費都停止報銷了,都是各分公司先自己墊著,部門的招待費基本上也是自理了。海安問那今天中午我們在燒烤店吃的這頓誰掏錢。張青青沉默了。海安也明白了——這是張青青自掏腰包付的餐費啊。

  海安嘆青青啊,高大日後若是能東山再起,你就是三朝元老啊。

  張青青說姐,你和高老闆是提攜我給我發展機會的人,我不會負你們的,我也早把高大當做自己的家了。

  海安說要是高大多幾個像你這樣的人就好了,可惜大部分都是朝三暮四搖擺不定一切唯我最大的人。他們想的都是大樹底下好乘涼,殊不知這是大樹犧牲自我靠蒸騰作用改變環境溫度,帶來眾人想要的清涼感。一旦大樹倒了,猢猻就散了,難道這就是那些有異心的人想要的結局嗎。人心不齊,還能成就什麼事。這樣還不如早點解散公司算了。高仰止今天賣個賓利慕尚,明天再賣個半山別墅,能解決什麼問題,該來的風雨照樣會來。不找到原罪,就不能解決任何問題。青青,你不要去賣車,你去勸高仰止抓緊解散公司,公司散了,你讓他繼續去禪修,可能這一次他會真正開悟。

  張青青無語,她能說些什麼呢,海安那麼睿智從容的一個人都準備放棄了,她還能做些什麼。她從來都不是做決策者,她也不是提建議的人,她從來都是執行命令的人。任何一個領導者他想培養的是聽他話的人,而不是給他諫言的人,自古以來,豪門貴族身邊的門客就是食客,給你飯吃的人你怎麼可以喧賓奪主,越位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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