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往事已成空，還如一夢中

  海安把車開回寫字樓，二人進了辦公室，曹天宇這才一五一十地把剛才與安妮的對話告訴海安。海安聽後思考了一會兒，對曹天宇說她基本上相信你了，接下來你得想好怎麼跟她進一步發展。

  曹天宇苦思冥想著如何進一步發展。這幾個字的含義太深了，進一步意味著他這個富二代泡妞的手段要更往前一步，如何更往前一步呢，還是跟個職業外圍女。女神姐姐不會讓他去跟安妮上床吧，這不是把他往火坑裡推嗎。

  曹天宇一臉的愁眉苦臉。海安看得真切，問他想啥呢。

  曹天宇欲言又止，愁得只剩下嘆氣了。

  海安笑，說啥事把你愁成這樣。

  曹天宇扭扭捏捏地：「姐，你不會讓我跟那個安妮——那個吧？」

  海安一怔：「什麼那個？」

  「你不是說進一步發展嗎？」曹天宇哼著。

  海安呵呵笑著：「行啊，天宇，想像力真豐富！我什麼時候說讓你跟安妮那個的？我說的進一步發展是讓她更加信任你，方式有很多種，誰說只有上床才能讓她更加信任你。跟她安妮上床的男人還少嗎？你看她信任他們嗎？跟她上床的男人她只會利用他們，只有跟她交心的男人她才會真正信任對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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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不成了負心漢？」曹天宇嘆，「她那種女人若是肯付出真心，必是十分信任對方。她付出了真心，我卻只是想利用她，我不是負心漢是啥？」

  海安哈哈大笑起來：「讓我說你啥好呢？曹天宇，你真是朵小奇葩，你們這撥年輕人中已經很少有像你這樣的人了。你知道嗎，自從把你送到會所去參加那個**盛宴我就有種罪惡感。你不是高仰止那種人，你不適合這個場合。現在你這麼想就更應證我這種想法。你是後悔了吧？」

  「姐，你不要這麼說——我不後悔，我一點都不後悔。我就是擔心那個安妮別最後真的愛上我了。」曹天宇說著大實話。

  海安看著他：「這我不能保證。而且我還覺得她愛上你的可能性挺大的。你自己想好，要不要跟我繼續幹下去？」

  曹天宇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海安是他心中的女神姐姐，是高貴不可褻瀆的，是可以讓他言聽必從的，而安妮只是個地位低下的職業外圍女，被大老婆女神姐姐見一次打一次。不站在海安的立場看這個問題，曹天宇是矛盾的，既同海安一樣憎惡她糾纏高仰止，介入人家家庭，給高大集團下套子使壞，但是他又是同情憐憫她的。尤其是近距離地接觸她時，他發現她其實就是個為了謀生不擇手段的風月女子，沒有女神姐姐那麼深的城府，就是被別人當個棋子使，她也是身不由己的。她只是想賺到更多的錢，滿足她的日常消費，滿足她的虛榮心。

  剛才海安問他是不是後悔了，他不敢承認，但是也不願否認，他就想讓事情突然就變得柳暗花明起來，大家不必這麼兵戈相見，有話好好說。

  曹天宇就是這麼一個天真得近乎不諳世事的男孩子，令海安痛心之餘又甚是心疼。

  高仰止等盛宴結束了才給海安打電話。海安一看是高仰止的電話就出去天台上接電話，他問她計劃進展得怎麼樣了。海安說還算順利，就是曹天宇涉世不深，估計不是安妮的對手。

  高仰止就說我早就看你那個小司機不上路，他就一副花皮囊，你用他，小心最後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海安說那還不是你的主意，你讓我安排他接近安妮的。

  高仰止說我那是投石問路，一是試試這小子的本事，二是讓你看看你用人究竟有沒有問題。

  海安說你爪子伸得真長，我用人關你屁事，你還以為你是我什麼人啊，我們倆現在各是各了。

  高仰止說那不見得，除非你把你高大集團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出讓，否則你和我就是打斷骨頭連著筋。

  海安說我要是把高大的股份給賣了，你不就是徹底玩完了嗎。

  高仰止說玩完就玩完，回頭等資金鍊斷了，照樣玩完。你現在賣掉股份，還能套點錢出來。

  海安說我要那樣做就等於徹底放棄高大集團，你捨得嗎？我不捨得，高大就像我第一個孩子，我這個當媽的怎麼可能不要自己的孩子。說到孩子，我得回去看看高山高水，他們想我嗎。

  高仰止一聽說海安要回半山別墅看高山高水，甚是高興，連聲說怎麼不想的，那兩個孩子天天晚上吵著要和你睡覺，我去接你吧。

  海安說我自己開車回去。

  高仰止心想也行，你總不能再帶著你那個小司機來，那傢伙我怎麼看怎麼不順眼，最好別讓我再看見他。

  海安結束通話後回到辦公室，對正在電腦前打遊戲的曹天宇說我給你叫個外賣，你喜歡吃什麼，還是炸雞漢堡？

  曹天宇眨巴著眼睛問海安你不在公司吃飯嗎？

  海安說她得回去看看高山高水。

  曹天宇點著頭說是該回去看看那兩個孩子了，他也怪想他們的。說著就放下滑鼠站起來，一副要跟海安走的意思。

  海安攔住他，示意他坐下繼續打遊戲。

  曹天宇一臉的不解。

  海安拍怕他的肩說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今晚放假，想做什麼都可以，哦，對了，要是那個安妮找你，你要先跟我商量一下才行。

  曹天宇難掩一臉的失望：「姐，你讓我一個人呆在這裡打遊戲啊？」

  海安笑笑：「即使我今天不回去看高山高水，我晚上也是要走的啊。天宇你可真逗。」

  曹天宇不好意思撓撓頭。

  「我給你訂餐。」海安拿起手機，打開訂餐APP，「還是要炸雞漢堡嗎？要不今天換個口味，我給你訂個黃燜雞米飯。」

  曹天宇點著頭：「好吧，姐你看著訂吧，你給訂啥我就吃啥。」

  海安想想掏出錢包抽出一沓子百元鈔遞給曹天宇：「要不，你今天出去吃？一樓的美食廣場好像新開了幾家小吃店，去看看有沒有你喜歡吃的？」

  曹天宇瞅著海安手中的一沓子百元鈔：「姐，你就這麼打發我嗎？」

  海安也覺得不太妥，她思考了一下，儘量語氣婉轉地說：「天宇，在我的眼裡你跟高山高水一樣，真的，我就沒把你當外人。我也希望你不要把我當外人……」

  海安還沒說完，曹天宇伸手從海安手裡接過那一沓子鈔票說：「那我就拿著唄，就當是姐給弟弟的零花錢。」

  海安怔了一下，見曹天宇一本正經的樣子，不像是在開玩笑，心想這孩子還真沒把自己當外人。也好，這樣的話他們之間以後溝通就更沒有問題了。她最不喜歡跟那些喜歡藏著掖著的人打交道，明明是好意，結果對方不溝通應是能給理解成惡意。

  曹天宇開心地數著鈔票，一邊說：「姐出手真大方。行，就算我預支薪水了。過會兒我跟你一起坐電梯下樓，我去美食廣場給高山高水買份炸雞，你幫我帶給他們。」

  海安笑道：「好的，我先替高山高水謝謝你。」

  曹天宇就是這樣一個無法讓人拒絕的大男孩。他陽光、純真、熱心、善良，就是有些頑劣，除此之外這個男孩子的身上幾乎找不到缺點。可是這個太過完美的男孩子卻讓海安擔心不已，海安知道曹天宇一定不是安妮的對手，他連張青青都對付不了，他如何能對付得了安妮。可是，她又必須讓他去接近安妮，無論於公於私，曹天宇都是最合適的人選。

  可是，海安內心深處老是有那麼一抹歉疚，她總有種對不起的感覺，恨不得自己親自出馬以暴制暴逼安妮說出幕後黑手，省得讓曹天宇去出賣色相，那麼得讓人不堪。

  坐電梯直奔一樓美食城，曹天宇開心得吹著口哨，碰見美女還跟人家打招呼，被人翻白眼也不生氣，繼續蹦蹦跳跳自己happy。由於表現得用力太猛，一不留神沒控制好尺度，一看就是在努力地掩飾著他內心深處洶湧澎湃的小情緒。

  海安默默地在內心感嘆這孩子啥時能真正成熟起來啊，我咋感覺我比擔心高山高水還要更緊張他。難道是自己母愛太過泛濫，眼前這麼大個男孩子，就比自己小几歲，她也能把他當個孩子看。難怪高仰止老是看曹天宇不順眼，在外人的眼裡，誰能理解海安對曹天宇的這份母子情感。

  估計連海安自己都不能理解吧。那就更別提曹天宇能夠理解了。在曹天宇的心裡，海安是女神姐姐，是自己的夢中情人，絕對不是燭光中的媽媽。他們倆之間要是不把這層玻璃紙捅破，不知道接下來還要搞出多少笑話。

  海安注視著眼前的這個手舞足蹈的大男孩，忍不住一聲輕嘆。曹天宇立刻回頭她，問她：「姐，你咋了？」

  海安瞅著他：「天宇，姐一定要跟你好好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