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劣化的龍脈

  我駭然的看著從那道光柱之中緩緩顯現的一個身影，直到光芒照的我睜不開眼睛，我這才駭然的反應了過來，從中緩緩浮現出來的那個人與我而言是何等熟悉，熟悉到我曾在多個噩夢之中見到過這個身影。

  此時的譫台伶和我前幾次見她時已經幾乎完全不同，換句話說，那是捨棄了為人一面之後，才會具備的形態，她的額頭上已經長出了類似角一樣的構造，而她的皮膚也已經變得蒼白不堪，眼中布滿猩紅的神色，身上則是一襲暗紅色的長裙，領口處還帶著血紅的翎毛，長發披散而下，原先的譫台伶長相併不突出，只能說有一種莫名妖艷的氣質，而現在的她則堪稱將這氣質升華到了極限，讓人目不能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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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後則是那隻妖眼，充盈著詭異的綠色，緩緩的盯向了我，而在這一瞬間，她身後的光芒也隨之黯淡了下去，但依舊能將四周照亮，我能感覺到空氣中浮動著的煞氣，那些濃郁到和鬼王如出一轍的氣息。

  「孟河。」她輕笑著開口，就算是她此時也多少有些驚訝的意味，「不得不說你的確是個能給人無限驚喜的男人，我從沒想到過還能在這裡見到你，怎麼，在從易家逃出之後，你還是決定固執的站在我的對立面嗎？」

  儘管我現在才是最應該驚訝的那個人，我從來都沒想過會在這裡撞見譫台伶，不如說在偶然躲避的情況下竟然能就這樣邂逅最終敵人，怎麼想也不是正常的展開方式，或者說我一開始就該想到，無論是象徵著蒼家的龍脈分流技術還是著只有被龐大的煞氣才能污染到如此程度的龍脈，都不會和譫台伶脫離關係。

  只是驚訝歸驚訝，我現在更應該想的事情自然是如何逃跑，我估算了一下我身後的距離，想著我的極限速度能達到多高，然而無論如何計算，眼前的譫台伶的阻止都是必然發生的結果。

  我握緊了改命尺，轉而吞咽了一口口水，如果無論如何都逃不掉的話，那麼就只有拼死一搏......

  但是出乎意料的，仿佛是看穿了我的意圖一般，譫台伶看著我輕聲笑道：「不用那麼害怕，我現在並沒有想法要取走你的性命，不如說我一開始就已經說了，我會將你留到最後，來觀看你所做的一切到底是怎樣的徒勞之物，無論是你還是沈熬，或者是石公儀，更或者是玄學會，都無法反抗我的計劃。」

  那是絕對的自信，這個女人，不，此時的她已經不能再稱之為人，因為現在的譫台伶哪怕是內核深處都已經是充斥著煞氣的模樣，那是完全墮落成鬼王的象徵。

  「你殺死了你的父親......」半晌之後，我才如此說道，「蒼濤龍，已經死了，對吧？」

  「你不是已經知道的一清二楚了嗎？」譫台伶輕聲笑道，隨後下一個瞬間，我甚至都沒眨眼，她就直接來到了我的側面，輕輕用一隻手按住了我的肩膀，「怎麼樣，看著那具屍體，你們還覺得你們有阻止我的籌碼和能力嗎？」

  我渾身都無法動彈，這是我的第一感覺，就連形氣也被封鎖了一般，而我身後的小面則驚訝的後退了幾步，恐懼的看著譫台伶，幾乎沒有反應過來的餘地。

  「曾經的鬼王，或者說，是上代鬼王，誰能想到她最終會落得這樣的下場？」譫台伶凝視著小面，輕聲說道，不過很快，她就像是察覺了什麼一樣，好奇的看了我一眼，「不過這裡面似乎丟了一些東西呢......原來如此，我是不是能稱讚一下沈熬的奇思異想呢？不過竟然願意和那種男人合作，你也算是走投無路了吧，孟河......」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我咬牙說道，「殺死蒼濤龍，奪取蒼家的主導權，對玄學會開戰，染指百鬼盛宴的勝利果實，現在又在大肆污染龍脈的支流，這一切到底有什麼樣的目的......還是說，你只是單純的在用毀滅一切的瘋子的目光，審視著周圍的一切？」

  「瘋子？不不不，相信我，和沈熬比起來，我才是正常的那個。」譫台伶一邊說著，一邊輕輕湊了過來，聲音輕聲迴蕩在我的耳畔，「放心吧，孟河，我這裡會一直歡迎你的到來，哪怕是最後一刻，你也可以選擇投效於我，在我這裡，獲得真正意義上的永生。」

  「畢竟，你是個有趣的男人。」

  下一秒，譫台伶就此消失，四周的一切也趨於黯淡，我渾身冷汗，驚訝的打量著四周，這才發現那些煞氣不知何時就已經消失了，而且我眼前的那座光柱也隨之徹底碎裂，我知道，那代表著這條龍脈的徹底廢棄。

  結束了，我驚訝的撫摸著自己的臉，這才有了我還活著的知覺，譫台伶並沒有殺我，這是處於我意料之外的事情，而且這樣也不能讓我就此輕鬆下來，她的目的完完全全已經是個謎團，或者說，在此處放我離開，是不是也是她的計劃一環。

  我轉而將小面拉了起來，而在最開始的恐懼褪去之後，她現在也稍微冷靜了一點，並且有些驚恐的看著身後的方向，儘管那裡之後一片黑暗。

  「那個人......好熟悉。」她輕聲說道，「仿佛，在哪裡見過一樣。」

  「不僅熟悉，或者說，現在的她也是另一個你的化身。」我沉聲說道，感受著四周的氛圍，靈視也能成功鋪展開來，這也意味著這裡的陣法和結界已經消失了，我能就此離開這裡，儘管到頭來，我還是什麼也沒查清楚。

  不過很快我也意識到了第二層結果，當我背著小面從窗口一躍而下時，來自四面八方的那些形氣反應也再度撲了過來，幾乎是帶著勢必要將我殺死的決心，白衣划過雨幕，就像流星一樣於空中盤旋，易家的追兵再一次捕捉到了我的痕跡。

  才出虎口，又遇狼群，我咬緊牙齒，暗罵一聲，繼續飛速逃離城市的中心部分。

  要在短時間內逃離這些人的追逐比我想像中還要更加困難，甚至我還沒來得及離開城市中西部分就已經差不多被死死咬住了，他們顯然沒有就此放過我的打算，幾乎每個人都是全速前進，而且在速度上我也和他們有著難以逾越的差距，如果說我尚且還是在依靠雙腿來進行快速移動的話，那麼他們幾乎就已經是完全的在空中飛行了，索性現在外面仍舊是暴雨傾盆，因此這些人完全不用擔心在能見度極低並且地形複雜的城市裡會被其他人所看到，而且我懷疑他們現在很有可能也並不會去在乎這種事情。

  我咬緊牙齒，隨即迅速躲過了來自我身後急速穿行而來的一把飛劍，如果速度再慢上那麼一點點，那麼我剛剛很有可能將就已經成了一隻刺蝟，這些人鐵了心要殺我，甚至都不管神玉盤到底在不在我身上這件事情。

  「抓緊了！」我沖身後的小面說道，隨即腳下猛然發力，以之前的幾倍速度再次快速移動起來，而且不知不覺間，我也已經習慣，或者說是適應了這種高速移動的方式，比原來更加熟練地成果則是不知不覺間我已經可以和他們拉開一些距離，憑藉著對城市的熟悉程度，我也可以更好的躲過他們的追捕。

  唯一的問題是無論我躲到哪裡最後都肯定會被他們所找到，畢竟現在他們的靈視很有可能已經鋪展到了這一整座小型城區的程度，加上人數優勢，各自的靈視領域再串聯起來，彼此之間形成了一座巨大的靈視網絡，換句話說，就像是行走的雷達一般，哪怕我再怎麼努力的壓制氣息，恐怕也會被他們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