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決戰前的安寧

  我狐疑的回頭，看見的是她嚴肅的表情：「你幹什麼？」

  「試試看能夠不能用形氣救活她。」

  「你以為那所謂的形氣是萬能靈藥嗎？她的死因是因為長時間的虛弱以及舊傷復發，加上各種惡劣條件的影響而已。」

  小面有些不耐煩的將我拉開，隨後自己將石璐托住，表情雖然有一絲糾結和猶豫，但是最終，還是咬了咬牙，將手輕輕放在了石璐的額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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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吃了一驚：「你這是....」

  而小面則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我只能看見一絲隱隱約約的紅色氣息順著小面的手緩緩流入了石璐的額頭之中，轉而流通到全身，我能看出那就是煞氣，而且也是小面現在為數不多的那一點煞氣，而且伴隨著煞氣的侵入，石璐身上的氣息竟然也在逐漸復原！

  沒錯，就是逐漸復原，這幾乎是讓我難以置信的一幕，雖然傷勢仍舊沒有減輕，但是原先流逝的生命和活力已經在迅速填滿，直到小面痛苦的放開手，臉色蒼白的咳嗽了兩聲，而隨之，石璐也再次緩緩掙開了眼睛。

  「這裡是....」她用茫然的雙眼看著四周，先將目光停留在了我的身上，「你是....孟河。」

  隨後才看向了正扶住她的小面：「還有....爐鼎....不對，是....小面，對吧？」

  「我更寧願你叫我前面那個名字。」小面咬牙說道，同時輕輕將石璐再次交給了我，而她自己則踉蹌的站了起來，雖然有些不穩，但還是往上方走去，「我去外面....透透氣。」

  我也從一開始的吃驚之中緩了過來，此時也只能苦笑著搖了搖頭，而石璐也隨輕輕坐了起來，一邊看著自己身上的傷勢，一邊皺著眉頭，表情痛苦。

  「你身上的傷還沒好，但是本來微弱的活力則被小面給救回來了。」

  「小面....」石璐皺眉看著我，「可我記得她不是已經變成....」

  「中間發生了很多事，她現在仍舊是鬼王，不過也可以說她是小面。」我嘆了口氣，「而且現在也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你為什麼要自己出院？並且還回到已經變成廢墟的這裡，不知道這有多危險嗎？」

  「我當然知道。」石璐低下頭去，目光也隨之黯淡了下來，那是發自內心的沉痛表情，「我在醫院裡聽到家裡出事的時候就再也坐不住了.....雖然一開始會想著蒼家會用什麼手段來對付我們，但是我從沒想過他們竟然會這麼直接....這麼歹毒，我那天早上看到了家裡失火的消息，就直接出院，可是我沒辦法接近....也什麼都做不了，甚至連靠近燃燒的宅邸都無法做到，蒼家的此刻遍地都是....就算是我這種什麼都不會的人也能看的出來，所以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我的家族被燒成一片灰燼，等到所有人都離去後，才敢自己走上廢墟....」

  石璐的眼中驀然流出了眼淚，聲音也跟著顫抖起來：「可是...殘火仍在肆虐，而且不管是多大的雨也撲滅不了，我甚至還能聽到在那些廢墟底下傳來的哭喊聲，可是沒有任何一個人肯來幫我，沒有路過的人，周圍的那些所謂的鄰居也只是閉門不出，我想要把被困住的人挖出來....可我什麼也不會，只有一雙手，最後也還是什麼都沒拯救，什麼也沒有....」

  石璐用烏黑的雙手捂住臉，痛苦的抽泣起來：「就這樣，我在這上面什麼也沒做到....直到最後一刻，我自己也已經走不動了....意識模糊的時候，我來到這間還沒被波及的小儲藏室，小時候我經常喜歡在這裡玩捉迷藏....我想著，就算我什麼也沒做到，我至少還可以死在這裡，死在我自己的家裡....於是我躺了下來，就此閉上了眼睛....」

  石家無疑已經夠徹底破敗了，哪怕我再努力尋找也不可能找到一個生還者，而我隨後則將石璐送回了醫院，作為救回她的理由，她並沒有表達明確的反對。

  不過小面的反應著實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在石璐再次入住病房之後，我在醫院外面的走廊上再度看到了小面，看樣子剛剛她也同樣在病房門口聽著石璐的情況，只是有些不願意承認而已。

  「我沒想到你竟然會主動對石璐伸出援手。」我試探性的說道，「畢竟怎麼想你似乎都沒有主動救她的理由，而且動用你那為數不多的煞氣似乎也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

  「別多想，我只是不想隨便欠著別人的恩請而已。」小面環顧著雙手，有些不屑的說道，「歸根結底，就算我不想承認，我也還有著之前的記憶，知道她曾經為了幫我做出過很多事，而且和你不同，這樣的人畢竟更加純粹一些，至於你的話，孟河，滿腦子想的都是利用別人的事情，結果到頭來卻是被別人利用的下場，我都為你感到害臊。」

  我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就算你這麼說，也改變不了本質嘛，而且我想我們現在也不是鬥嘴的時候，沈熬剛剛發來了消息，讓我們晚上去西城區匯合，現在還有差不多一個下午的時間，他讓我最好把手頭的事情全部幹完，如果有機會的話，也可以料理一下後事，寫封遺書什麼的。」

  「人類還真是悲觀的生物啊。」小面冷笑著說道，「這話對於我來說就像是沒說一樣，我沒有任何需要留戀的東西，說白了，你們的失敗與我而言不過也就是接受既定的命運而已，一直這麼鬧下去我都已經感覺到有些煩躁了。」

  嚴格意義上我們現在實際上也算是無處可去，因此我也沒有選擇離開醫院，只是坐在醫院外面的長廊上坐了一個下午，手中拿著手機的手上一直在冒著冷汗，我的確沒有任何需要留戀的對象，想要給母親打個電話，然而這句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我已經害她擔心的夠久的了，現在我也還沒有找到活下去的方法，雖然她嚴格意義上不知道這件事，但是這樣類似於交代後事一樣的口吻真的會讓她放心嗎？

  還是說....我仍舊在害怕著，在猶豫著？

  我深吸一口氣，靠著牆壁，閉上眼睛，不多時，便睡了過去，這算是我為數不多的薩摩耶不用想，能夠安心睡覺的時間。

  等我再次睜眼時，外面已經到了黃昏，而我則是被鬧鐘吵醒的，一方面立刻擦了擦睡覺的時候流出的口水，想著四周應該沒有人發現我這幅模樣，一邊站了起來，臨走前還不忘查看了一下石璐的狀態，現在已經基本脫離了大危險，可以安心靜養。

  我鬆了口氣，轉而在醫院外面的街道上找到了小面，她正百無聊賴的坐在一個公交亭里，一邊嚼著口香糖，一邊無聊的瞥了我一眼。

  「你哪來的錢？」我走過去狐疑的問道，轉而才想起來自己的錢包似乎一早就被她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