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破滅的家族

  「真好呢，可以隨時隨地的為這種事情而分心。」小面像是嘲諷的笑了笑，同時也搖了搖頭，「不過話說回來，你真的打算信任那個黑衣人嗎？雖然不知道在那座山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不過從你自從下山之後就沒舒展開來的眉頭來看，想必也不是什麼好事才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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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指的是沈熬？」我想起了沈熬那一身黑色的風衣，兜帽，那雙腥紅的眼睛，以及隱藏在口罩下的那張猙獰的臉，雖然以貌取人是一件很蠢的事情，但是這並不妨礙我將其作為看人標準之一，「直言不諱的說，我從來都沒有打算相信過他，甚至步承澤也是如此，我們三個人本質上只是因為一些突發條件以及共同利益而臨時組成的同盟而已，如你所見，這並不堅固，而且也並不牢靠。」

  「互相都不信任，結果還是能這樣堂而皇之的走在一起嗎？」小面繼續笑了兩聲，同時靠在牆壁上輕輕閉上過了眼睛，「人類還真是可怕的生物呢，不過就這點來說，先不論你的看法正確與否，我可不覺得你能做到像你說的那樣時刻警惕著一個人，換句話說，在合作完成的時候，你會有能背刺他的勇氣和果斷嗎？」

  我狐疑的皺起了眉頭：「我為什麼要背刺他？」

  「算了算了。」小面轉而站了起來，一邊伸了個懶腰，一邊對著外面潮濕的雨幕和空氣深深吸了口氣，「有些事情現在說了也沒有意義，還有一些時間，你打算做點什麼事呢？」

  我沉思了一下，最終還是有些放心不下石璐：「我想去一趟石家看看，雖然在之前的遭遇戰里已經慘敗，但是我想石家應該也不會就此斷絕才是，肯定還會有一些有生力量存在，如果可以的話，將他們作為潛在的盟友也是一個不錯的選項。」

  小面並沒有表達明確的反對，因此我們直接離開了醫院，轉而前往石家的宅邸，不過一路上我們必須更加小心，因為石家無論是什麼情況，一定都會引起蒼家的高度注意，因此我也只能在很遠的距離先選擇登上一座高樓，隨後小心翼翼的站在天台之上，一邊遠距離觀察著石家宅邸的動靜，一邊留心著四周有沒有蒼家的人。

  「看到了。」出乎意料的，反倒是小面率先觀察到了石家宅邸的動向，「不過這還真是悽慘呢....怎麼，如今你連視力都減弱到這種程度了嗎？」

  我沒好氣的搖了搖頭：「我在這裡開啟靈視的話，等於是讓周圍的那些潛在的監視著感知到我的存在，現在可是關鍵時刻，我們如果暴露的話，可能耽誤的就是整個計劃的過程，必須小心謹慎....」

  「行了行了。」小面不耐煩的站了起來，絲毫不在意雨幕將她渾身上下都淋得濕透，「沒有人會特意時刻觀察著一堆廢墟的，而且這四周一也沒有你所說的監視者，不如說可能現在的所謂石家根本就入不了蒼家的眼了。」

  我狐疑的皺起了眉頭，而順著小面的指引，我則選擇用肉眼去觀察著石家的宅邸，很快，我看到的則是一座隱隱約約的廢墟，還在雨幕之中散發著一縷縷黑煙，似乎剛被剷平不久的樣子。

  我吃了一驚，如果說石家大本營都是這樣的下場，那麼石家現在的確已經......

  沒有猶豫，我迅速沿著小路來到了石家宅邸的後方，而且結果的確和我在遠處所勉強看到的情況大抵相同，幾乎所有宅邸地基上面的部分都已經被剷平，而且還遍布著焦黑的痕跡，一眼看過去幾乎是荒無人煙，而在我的印象之中，這座宅邸曾經可是大的出奇的存在。

  我找到了一個路過正在掃垃圾的老爺爺，向他詢問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而老人則一邊抽著煙，一邊默默的嘆了口氣。

  「別提了，前幾天一場大火好像把這裡都給燒盡了，你是不知道，那天晚上還下著很大的雨，可是愣是對這火沒有任何印象，消防隊也熄滅不了，少了一天一夜，據說啊，裡面死了差不多四十多個人，還有小孩子，造孽啊！」

  我吃了一驚，心想就算是蒼家也不用做到如此地步吧？而小面則在我身後環顧著雙手，接著問道：「你確定是全都死了？沒有一個倖存者？」

  「我也不清楚，反正我是不敢去那裡面看看，畢竟都說啊，晚上還能聽到那地方傳來小孩子的哭聲呢！唉....這家人在這裡幾十年了，怎麼會碰上這樣的事.....」

  老大爺一邊掃著地，一邊嘆氣走遠，而我則轉頭看著雨幕之下陰鬱的廢墟，最終還是決心要親自進去看看。

  「你認真的嗎？」小面跟在我身後好奇的問道，「一開始還在擔心會不會有什麼監視者之類的，結果現在的心卻大得很嘛。」

  「也許總會有些收穫的。」我嘆了口氣，小面則不屑的笑了兩聲，似乎已經看出了我的真實想法。

  我在廢墟之中徒勞的搜索著，而且廢墟比我想像中還要大上許多，加上數不清的還未燒盡的建築部分，這使得我的搜索更加難上加難，很多時候都必須想辦法穿過那些徹底毀壞的建築部分才能繼續前進，而在雨幕之下，我所見到的無非是各種慘狀而已。

  空氣之中遍布著死亡的氣息，就連我也有些想要放棄的念頭，直到我來到最底部的一個已經燒焦的平台之上，本來只是最後看一眼而已，然而下一秒，我卻在地上驀然發現了一絲縫隙。

  我很確定那就是縫隙，當然，與其說是縫隙，或者說是一道裂縫也更為妥當，總之作為如人工存在的部分，這裡和其他地方的一片狼藉顯得極為衝突，甚至當我靠近時，也能感知到裡面傳來的一絲生者的氣息。

  「噢，看來這裡面還有活人啊。」小面站在我身後漫不經心的說道，而我則立刻蹲下去，將那塊板子強行先掀開，隨後通過一段濕滑的樓梯，順著焦黑的氣味，我最終才在走廊地步的一間極其狹小的地下室里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我一開始甚至還沒認出來，渾身上下都遍布著傷痕，原先的頭髮被燒去了打扮，甚至就連身上的衣服也破爛不堪，滿是燒焦的痕跡，只是當我看到那張奄奄一息的臉時，我尚且還能想起來那副英氣的面孔，這無疑就是石璐本人！

  我吃了一驚，立刻走了過去，搖了她兩下，但是她卻毫無反應，不如說她現在渾身上下都冷得出奇，氣息極為微弱，而且也沒有明顯的生命跡象。

  小面不知何時也來到了我的身後，看著石璐的狀態，輕輕搖了搖頭：「不過看來你好像晚了一步，現在的她已經不行了，恐怕就算你將她送到醫院裡，也不會有生存下來的可能了。」

  「怎麼會....」我搖了搖頭，還是有些不解，「當時並不在場的她為什麼也會變成這幅模樣。」

  「誰知道呢，也許是執意要來這裡尋找還有救的家人吧，畢竟救她而言，似乎挺看重那名為家族的概念的，當然，她的家族到底對她如何，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我將石璐輕輕扶了起來，直到確定她現在的確生命垂危之後，我才絕望的搖了搖頭，雖然和她的相處時間並不算長，也並不算感情多麼深厚，但畢竟看著一個曾經熟悉的人就這麼死在我的面前，心情還是難以言明的，我嘆了口氣，本打算再次將她輕輕放下，試試看能不能靠灌輸形氣來救活她，然而還沒等我動手，小面就直接按住了我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