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夜襲

  直到第四天，顧青山回來之後，才面色凝重的給我帶來了好消息。

  「左歐已經把那一大台設備給轉移到了他自己的大廈，就在頂層，並且在整棟大廈下層布下了層層大陣，別說是普通人，現在恐怕就連玄學會出動也攻不上去。」

  我聽著直犯糊塗：「您不是說帶來了好消息嗎？這怎麼看都是壞消息才對吧？」

  「你聽我說完。」顧青山一邊興奮地笑著，一邊喝了一大口水潤嗓子，「就是因為如此，他在其它方面的防備才會特別薄弱，我已經聯繫到了我以前的一個朋友，他現在就在荊峰市郊區，而他今晚可以把我們送進左歐的大廈，直取他的本營！」

  看顧青山似乎胸有成竹的樣子，我心裡多少也已經有了一絲底氣，在收拾好一切之後，當天深夜，我才和顧青山一起準備外出，臨行前江曉蝶也再一次叫住了我，儘管我並沒有告訴她我這陣子到底在做些什麼，不過哪怕是她也能知道我今晚要去的地方很危險這一事實。

  「孟河哥哥....你一定要平安回來，一定。」她的眼中充盈著淚光，臉上寫滿了不舍，我也握住了她的手，堅定地點了點頭。

  「我一定會回來的，我和你約定好了。」

  「嗯，我還有一件事情想要告訴你....所以在那之前，你一定要成功平安回來。」

  我離開時最後看到的是江曉蝶帶著一絲羞怯的臉頰，對我來說，那就是這場豪賭必須獲勝的理由之一。

  我和顧青山一路來到了郊區，然而除了一片荒涼的草地和丘陵之外我什麼也沒看到，直到不遠處走來一個黑漆漆的身影，顧青山再和他對視一眼之後，才露出了驚喜的笑容：「曾老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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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顧青山喚作曾老表的男人看上去和我差不多年紀，但是身材卻健壯的多，滿身肌肉，利落的短髮下是一張有些虛浮的臉：「你們怎麼才到？我都已經等了兩個多小時了！」

  「路上耽擱了點時間，這位是孟河。這位是曾老表，我當年的朋友。」

  「是債主才對，你欠我的錢都夠我再買一架飛機了。」曾老表有些煩躁的說道，「就你們兩個吧？」

  「對，話說你的東西呢？」

  「停在那邊的空地上，跟我走。」

  來到那座空地上，我才終於知道了顧青山為什麼這麼有信心。

  在我眼前的是一架碩長的黑色旋翼直升機，儘管型號是觀光型號，外形卻像極了軍用，尤其是通體漆黑的造型讓它在黑暗中幾乎很難被人察覺，當我們上去之後，曾老表也立刻發動了直升機，緩緩升了上去。

  「這就是我的計劃。」顧青山一邊穿戴著滑翔和降落設備，一邊和我說道，「咱們悄無聲息的空降到大廈頂層的天台，再潛入進去，直接連同那台設備破壞之後，再迅速通過滑翔翼離開大廈，聽懂了嗎？」

  我點了點頭，只是看著那一大堆設備以及腳下千餘米的高空，雙腿也有些不住的發軟。

  無論是滑翔翼還是降落傘都比我預想中的要更加難以穿上，當我穿戴完畢之後，左歐的大廈也出現在了腳下斜下方的方向。

  「孟河，以前跳過傘嗎？」顧青山站在我旁邊大聲問道，來自高空的狂風讓他的聲音更加難以聽清。

  我果斷搖了搖頭，以前別說跳傘，我連直升機也沒坐過，還驚訝於自己現在竟然還能保持這樣的鎮定。

  「我也沒有，等下就聽天由命了，哈哈！」顧青山的大笑反倒是把我嚇了一跳，在我的印象中他大多數時候都是比較謹慎的人才對，沒想到也會有這種豪賭的狂野一面。

  「預定十秒鐘後到達最佳降落位置，準備滑行降落，祝你們順利。」曾老表的聲音在直升機的廣播裡響了起來，而我和顧青山站在直升機邊緣，看著下方對我們來說只有一個指尖大小的大廈頂層，就算是一開始再怎麼鎮定，現在心裡也忍不住打起了退堂鼓。

  可惜騎虎難下，當廣播裡的一聲「跳」猛然傳來時，顧青山已經率先撲了出去，我也只能咬著牙跟上去，在荊峰市深夜的狂風大作中，我們努力的控制著自己的方向，往大廈天台移動。

  事實上剛跳下去時我的心跳甚至都停止了幾秒，渾身上下的血液也都在迅速凝固，然而這短暫的緊張期過後，我又感到了一股由衷的快感，那種難得的刺激感相比於任何運動項目來說都非常難得可貴，當我竭力操縱著滑翔翼控制方向時，前方的顧青山也已經打開了降落傘控制速度，隨後往天台落去。

  就像是奇蹟一般，我和顧青山都成功的降落到了天台之上，並且沒有受一點傷，只是我們也沒有多少時間用來慶幸或者回味剛剛的刺激，在落地的一瞬間我們便立刻收起了降落傘和滑翔翼，轉而躲到了天台的一角，觀察這裡的動靜。

  直升機已經開離了城市上空，這就意味著我們已經徹底沒有了退路，只能想辦法攻破左歐的大廈。顧青山在探查良久之後，也肯定的點了點頭：「和我想的一樣，他並沒有將天台視為必須要防禦的地點，可能也是想不到我們會來這麼一手吧。」

  我們接下來從天台上方的小門溜了進去，打開了一扇通風口管道的閘門，沿著通道緩緩爬行了進去，透過下方的換氣口，我還能看見數不清的保鏢和陰陽師正在四處巡邏，看來左歐的勢力確實比我們想像中的還要更大，一個人幾乎就已經養起了一支軍隊。

  一路無聲的爬行，直到抵達盡頭位置，顧青山才用手勢示意我停下來不要出聲，而我則聽到了一個有些不耐煩的男聲，那正是左歐的聲音。

  「......我已經說過了，我絕不會允許其他陰陽師家繫到荊峰市來活動，這裡是我的地界，哪怕是玄學會也別想把它拿走！」

  在左歐暴躁的咆哮過後，是一個有些蒼老的聲音，聽上去無比熟悉，而我很快就想了起來，這是玄學會會長史威的聲音：「左歐，不要忘了你自己的位置，你，連同你的家族也都是玄學會的一員，我不管你怎麼想，在之前從來都沒有一個家系霸占一整座城市的例子，你必須交出一部分地盤給其他家系，作為回報，你所尋求的理事位置並不是大問題。」

  「我想要的東西不需要你給，我也可以自己去拿。」左歐冷笑著說道，「就這樣吧，史會長。順便再給你一個忠告，如果我是你，我會更擔心敕命封印的問題，畢竟下達了這麼久卻一點消息也沒有，時間越長，玄學會就更加顏面無存。」

  左歐冷笑著掛斷了電話，伴隨著一陣沉默，他再一次煩躁的屏退了其他人：「都出去吧，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我隨之聽到了一陣外出的腳步聲，顧青山同時也在繼續往前爬行，當我來到顧青山原來的位置時，還能看到左歐正背對著大門的方向獨自一人俯瞰城市，手裡還拿著一杯紅酒，而在他旁邊是一扇緊緊關閉的玻璃門，從裡面透出的怨氣來看，那無疑就是之前我們見到過的那個煉化嬰靈的裝置。

  唯一可惜的是雖然我們離左歐的位置並不遠，卻沒有辦法離開管道，這裡並沒有通風口的出口，而顧青山在權衡一下之後，用手對我做了個準備好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