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 美人蛇

  「容淵？」顧靈之疑惑地叫了聲。

  容淵的態度算不上友好，眼中也有明顯的嫌棄之意，可那語氣，怎麼聽怎麼帶著點憐惜。該不會……

  顧靈之的臉色立刻拉了下來，陰沉地看著容淵。

  「你可是對我的做法不滿意？」

  「不是不滿意，只是……」容淵皺眉，似在思索合適的用詞，嘆息道：「小玉畢竟是女兒家，總歸是……」

  「你這是怪我嘍？」沒等容淵說完，顧靈之就冷笑道。說完也不給容淵解釋的機會，轉身就往外走，「好！我這個惡婆娘，就不妨礙你憐香惜玉了！」

  容淵連忙追了上去，「靈之，你別生氣啊，我這不是也為了你的聲譽著想嗎？傳出去說你虐待小玉不也不好嗎？你聽我解釋，你……」

  「滾開，我不聽！跟你的小玉你儂我儂去吧！」

  兩人爭吵的聲音漸行漸遠。客廳內，看著堪稱模範夫婦的小城主夫妻竟然鬧了矛盾，春桃呆愣了好久，才反應過來地猛地尖叫一聲，「小城主居然跟小姑爺吵架了！」她要趕緊將這件事情告訴城主才行，免得小城主被小姑爺欺負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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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桃剛往外跑了兩步，想起了什麼猛地轉身。一指樂瑤道：「你走！我們這裡不歡迎你！」

  「走就走。」樂瑤嗤笑，「這男人吶，都是喜新厭舊，貪歡的主。你防得了這個就防不了那個，還能將全天下的女人都隔絕了不成？」說完對小玉拋了個媚眼，一步三晃地走了。

  春桃看著還在原地抹眼淚的小玉，怎麼都說不出趕人的話。

  說來也怪，對於往小姑爺身上湊的女人，她向來都是不假以辭色的，看偏偏面對小玉的時候總是忍不住心軟，就算是發生了剛才那種小姑爺疑似被小玉誘惑的情況，她也狠不下心說出難聽的話，指著小玉半天，才憋出一句，「你，你回屋裡好生休息吧，沒事這幾天就別在小城主和小姑爺面前晃悠了。」

  小玉抬起含著兩泡眼淚的杏眸可憐巴巴道：「為什麼？我只是想要為小城主和小姑爺做點力所能及的事，難道這也不行嗎？」

  「不是不行，而是……唉，總之你聽我的，這幾天就呆在屋裡別出來了。」

  再說另一邊，顧靈之負氣出了門，容淵在後面好說歹說地勸慰著，一路上看到這情況的人都震驚地瞧著這一幕，懷疑是不是自己看錯了。小城主和小姑爺什麼時候鬧過矛盾了？還真是稀奇了。

  不知不覺地，兩人就來到了城主府。城主府的侍衛看到來人是顧靈之，直接就放行了。兩人就這麼暢通無阻地進了城主府。

  林仲遠正在跟靈城的幾個管事開會，商討應對凶獸的事宜，見顧靈之拉著臉進來，容淵在後面伏低做小，知是兩人鬧了矛盾，也沒太在意，商量完正事，各自散開忙活去了，才詢問二人是怎麼了。

  顧靈之眼眶一紅，卻倔強地什麼也沒說。倒是容淵有些為難地將之前發生的事說了一遍，惹得林仲遠搖頭失笑，讚嘆年輕就是好啊，多大的事都能鬧上一場。

  許是那天顧靈之的負氣給了容淵警戒，接下來的幾天，不論顧靈之再怎麼給小玉臉色看，容淵都沒敢再替小玉說話，愈發襯得小玉楚楚可憐。

  在這種氣氛下，退走的凶獸群再一次捲土重來，包圍在靈城的四周。

  「怎麼又沒能找到子體？你不是半神強者嗎？怎麼連這點事都做不好？」顧靈之揉著脹痛的太陽穴抱怨著。

  這是凶獸群圍城的第三天，連日的抵禦讓眾人都有些疲乏，疲憊之餘，顧靈之想起從前對付凶獸群的輕鬆，就忍不住抓著容淵抱怨。

  「你怎麼這麼沒用？連一隻蟲子都搞不定，搞得城內人心惶惶地，就不能想想辦法嗎？」

  容淵無奈地解釋，「那子體有意隱藏起來不讓我發現，我也沒有辦法，總不能……」

  「……別為你的無能找藉口！」顧靈之不耐煩地打斷了他的話，隨後意識到自己的語氣不太好，又拉不下臉服軟，抿了抿唇，丟下一句，「我去外公那兒看看。」就轉身離開了。

  「靈之……唉。」容淵收回想要挽留的手，頹喪地坐回椅子中，看著面前的茶盞發呆。

  突然，一雙柔嫩的小手覆上了茶盞，為空了的茶杯蓄上一杯香茶，柔聲道：「容大哥，喝口水吧。」

  容淵下意識接過茶水一口飲盡，才反應過來為自己倒茶的是誰，緊張地看了眼沒了人影的大門，才淡然道：「小玉，回你的房間吧。」

  沒想到向來柔弱沒啥主見的小玉竟然矢口拒絕了，「我不！」

  「為何？」容淵不滿，「難道連你我也命令不了了？」

  小玉急道：「容大哥讓小玉做什麼，小玉自然是十分願意的，只是……」小玉頓了頓，心疼地看了容淵一眼，接著道：「只是小玉實在是不忍心看容大哥這樣失落的樣子。凶獸攻城本就不是一個人的事，你就算找不到子體，也不是你的錯。小玉實在是替您難過啊！」

  「有什麼好難過的？」容淵深吸了口氣，「我身為這遺失之地最強之人，就要承擔起比旁人更重的責任。靈之說得沒錯，的確是我沒用，若是我能再強一些，就不會……」

  「噓……這不是你的錯。」小玉伸出一根指頭抵在了容淵唇上，「我之前就說過了凶獸攻城本就不是一個人的事，怎能將所有的過錯都往你一個人身上堆？容大哥，為了靈城的安危，你都三天沒合眼了，眼下獸群好不容易退去，就別想那些掃興的事了。應當好好休息才是。」

  「小玉……」容淵嘆息一聲，將小玉的手從唇上挪開，神色複雜道：「若是靈之也如你這般想就好了。」

  小玉看了眼被容淵順勢握在手中的柔荑，羞怯地笑了，「小城主也是急不擇言，才會說出傷了容大哥的話，小玉相信她不是有意的……」

  「嘖，還真是朵善解人意的解語花啊。」門外拐角處，顧靈之豎著耳朵偷聽裡面的談話，搖頭點評著，「從前怎麼沒發現這潘文還是個演戲的好苗子？這臉上的無奈，我看了都忍不住心疼。」

  「不准心疼！」顧靈之的眼睛上立刻覆上了一雙大手，容淵的聲音霸道道：「你只能心疼我一個。」

  顧靈之嘴角抽了抽，將容淵的手從眼睛上挪開，無語道：「你無不無聊？」

  「不無聊。」容淵的大手再次覆上顧靈之的眼睛，「媳婦看別的男人都不吃醋才是真無聊。」

  顧靈之翻了個白眼，長長的睫毛掃過容淵的手掌。酥酥麻麻地。容淵看著近在咫尺的紅唇，忍不住低下頭，輕輕覆了上去。

  屋內的談話還在繼續，不被理解的失意男遇到溫柔多情的解語花，自然而然就會發生一些浪漫的事。品嘗著口中的軟玉溫香，容淵也沒了看下去的興致，身子一彎，就將顧靈之抱了個滿懷，急匆匆地往臥房的方向奔去。看別人談情說愛，哪有自己親身上陣來的爽快？

  接下來的幾日，顧靈之和「容淵」都處在冷戰之中。

  「容淵」本就不是個拉的下面子的人，對顧靈之的種種縱容，都是基於對她的寵愛。可顧靈之這一次的做法實在是太傷他的心了。竟然一點都不站在他的立場考慮。特別是在有了小玉這多解語花的襯托下，更顯得顧靈之驕縱無理取鬧。幾次碰壁之下，「容淵」乾脆也不想著和好了。兩人就這麼不上不下地吊著，讓旁觀的春桃看在眼裡，急在心裡。不得不將這件事告知了林仲遠。

  可想而知，疼愛外孫的林仲遠在得知此時的時候有多震怒，當即就帶著楚江等人浩浩蕩蕩地殺入兩人的住處，明里暗裡地警告了「容淵」一番，讓他善待自己的外孫，若是真讓顧靈之傷心了，他林仲遠就算豁出去這條老命不要，也要讓「容淵」付出相應的代價。說的「容淵」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在林仲遠帶人走後惱怒地一把掀翻了桌子。紅著眼睛低吼道：「錯的又不是我？憑什麼讓我道歉？」

  「容大哥……」小玉捂著嘴巴，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你就去找小城主服個軟吧，夫妻哪有隔夜的仇啊。小城主一定是也想跟你和好，才會讓城主來勸你的，你就去找她道個歉吧。」

  「憑什麼我去道歉？」「容淵」咬牙，「明明就是她故意刁難。」

  小玉哽咽，「不道歉又能如何呢？你總不能跟整個靈城為敵呀，城主可是不會放過你的啊。」

  「額滴乖乖，這女人可真夠厲害的啊，這才是真正的殺人不見血，不說一句壞話就能將髒水潑的人滿身都是。當初我怎麼會認為她純真可人，良善可欺呢？分明就是一條吃人不吐骨頭的毒蛇，被她害死了都還感激涕零的。」楚江聽著屋內傳出的聲音嘆為觀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