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西聆的清醒和恍惚
2025-05-07 19:05:55
作者: 潔白的翅
魚蝶兒心裡有了主張,煩躁便也跟著消散不少。
沒急於回答西聆,反問道,「那你說我做過那些事,你又有什麼證明?」
「你……」西聆氣結,這些事本就是她的猜測,能有什麼證據。但她還是堅定她的猜測,「你別跟我說這些沒用的。你能當上王妃這就是證明。」
反正她就是認定了,魚蝶兒能當王妃一定用了手段,沒用手段是不可能的,就這麼簡單,無需證明。
「你無法證明,可我能。我能證明我沒必要這麼做。」魚蝶兒胸有成竹。
「怎麼證明?」雖然不信,西聆卻還是下意識問道。
「如果在我被劫以前,王爺就已經打定主意娶我了。是不是就可以證明我根本沒必要設計什麼,做什麼來達到讓他娶我的目的了?也就能證明你說的都不是真的。我根本沒有欺騙王爺,威脅王爺。」
西聆眸色狐疑的盯著魚蝶兒。
這樣的確是可以證明的,目的是讓王爺娶。王爺若是一早就願意娶了,那還何苦多此一舉去設計呢?可是這絕對不可能,王爺怎麼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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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聆是絕對不相信的。
「王爺早就打定主意娶你了?魚蝶兒,我看你不僅是失憶,你是腦子也壞掉了吧?」
魚蝶兒卻笑了笑,「或許你覺得我是痴心妄想。可是王爺親口說的,那日我們之所以共同出現在宮外,是因為我過生辰,而他是帶著聘禮向我爹娘提親的。既然他能去提親,就說明他當時就已決定了要娶我。我又何苦在回程路上設計自己被劫一事呢?這不是捨近求遠,多此一舉嗎?」
「王爺去你家提親?不可能!絕不可能!我看你是瘋了,被我拆穿了,就在這說些胡話!我告訴你,趁早離開王爺,別跟我這裝神弄鬼的。」西聆覺得魚蝶兒一定是受了刺激,說的瘋話。
「那你說王爺怎會與我一同出現在宮外的?」
「反正王爺不會向你爹娘提親的,一定是王爺為了讓你安心,說的謊話哄騙你。」西聆是無論如何不會信的,王爺怎麼會去向魚蝶兒行三媒六聘呢?
他的婚事應由皇上或太后做主的啊,可太后從未向她透漏過鶴泰對魚蝶兒有情的訊息。怎麼可能就去提親?就算是有情,他堂堂王爺也不會親自去向一戶平民去求親的。
她魚蝶兒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一個女官嗎?憑什麼王爺對她這樣?毫無道理!反正她就是不信,不信!
「其實,起初王爺告訴我時,我也是不信的,我何德何能能得王爺如此厚愛?可是昨兒個王爺帶我出宮見了爹娘,爹娘也說到了此事,那些聘禮現在還在呢?真的由不得我不信。而且,王爺他待我真的很好,不像是哄騙我的。」魚蝶兒想了想,又道,「若你實在不信,我可以將王爺找來,親自對你說清楚。」
魚蝶兒盡力的解釋,可是這些話在西聆聽來,只覺得是在無盡的嘲諷她。
她猩紅了雙目,「將王爺找來對我說?你是在威脅我嗎?是在炫耀王爺對你的寵嗎?你讓王爺做什麼他就會聽你的?」
西聆話說的似乎很有底氣,心內也恨恨的,將王爺的名頭搬出來,是要威脅她嗎?西聆不禁冷笑,那她也不怕,好歹太后會幫她的,王爺也不至於會將她怎樣。
終究是不受寵,情形再壞還能壞到哪兒去。
「我沒有炫耀,我只是想既然你有誤會,既然你不信。與其在心中猜疑不如直接說明白,也免得以後再生不愉快。」魚蝶兒平靜道。
「是啊,我就是不信。你讓王爺找來又怎樣?王爺已經被你迷惑了,為了迎合你這個病美人,他什麼話說不出來?說些謊話又有什麼不可以。」想起奴才們說的王爺對魚蝶兒的好,西聆的聲音有了些淒楚之意。
「不會的,王爺不是那種人。你是他的夫人,他就更不會騙你了。」魚蝶兒皺眉道。不明白西聆為什麼之前振振有詞的,現在要跟她說明白,他怎麼反而排斥了。
「我是他的夫人,呵!夫人。」西聆笑的淒涼。
頂著個夫人的名頭,可王爺卻幾年未進過後院。說出去都要笑死人。
都說侍妾低賤,是暖床的而已。可是她卻連暖床都沒福分。
若說王爺中間是出去了幾年,領兵打仗出遠門那是沒辦法,可是出去之前呢?回來之後呢?
後院形同虛設!她的日子如一潭死水,人像個活死人一樣。除了吃飯睡覺不知道還有什麼盼頭。
她厭煩過,也絕望過。不過後來也想開了,雖然王爺不寵她,也沒寵別人不是嗎?後院裡另外兩位還不是一樣的光景?
人家還不是照樣過日子,她又有什麼不能忍受的。
大家都不受寵,說明王爺可能本就是個冷情的人,不熱衷女人和房事。人無完人,也不好太鑽牛角尖。
王爺不進後院,三個女人間也不必費盡心思爭寵,倒是少了陰謀算計,相處起來也和睦的多。
不像後宮裡,後宮的女人常年見不到皇上面的多了去了。不但不受寵,相互殘害的也數不勝數,那才叫可怕!想一想,這皓月齋里倒是平靜,這樣想想也沒什麼不好。
她的心也慢慢平復了。
可是想不到怎麼就來了個魚蝶兒,王爺竟對她如此不同?
自魚蝶兒回來這些天,王爺對她的所有,奴才里都傳遍了,西聆不想聽到也都不可避免的聽到了。她口口聲聲對魚蝶兒說這是王爺在可憐她。在哄騙她。遲早有一天這些寵愛都會不在。
可是誰能知道她心裡是如何的含淚泣血,是如何的嫉妒。她嫉妒的快要發狂!
如果這是可憐,這是哄騙,她真的希望能得到這樣的可憐和哄騙。
如果這種寵愛有一天會不在,她也願意。哪怕只有一天這樣的日子也好。
王爺能餵她吃飯,喝水時先嘗一下燙不燙再給她。能看她梳妝,對她親密無間。給她親手泡茶,帶她遊覽景致,帶她出宮遊玩……這些只會在夢中出現吧。
可這些夢中才會有的事情,憑什麼他就會對魚蝶兒做!還不惜用民間方式去其家中求親?憑什麼!她不甘心!
她是侍妾,可她也有她的驕傲,只是這些驕傲本在王爺對後院的冷淡中,早已經粉碎殆盡了。現在卻被魚蝶兒輕易的給點燃了。
賜婚聖旨下達以後,西聆像是入了魔怔。一直不願相信王爺會要娶魚蝶兒為妃。
可是府中布置的一片喜氣,紅艷的刺目。一切都在表明著這件事的真實性。
她覺得王爺一定是被魚蝶兒給矇騙了,卻不自知。根本不是真心要娶的。可她懾於王爺的氣勢,是斷然不敢去說的,而且她也毫無證據。
於是一股妒火鬱氣堵在胸口出不來,整夜睡不著,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便邀楚茵出來走走散散心,不想就在這兒碰到了魚蝶兒。
心頭的火氣使她無法自控,便上前找麻煩,鬧了這麼一出。
本來將魚蝶兒說的啞口無言,西聆覺得她所想的一切都是順理成章,一定能打垮魚蝶兒,拆穿魚蝶兒,不能讓她這個心機重的女人得逞,不能讓她嫁給王爺。
可萬萬沒想到,魚蝶兒竟說王爺去向她提親了,還是在被劫之前。無疑就將她的一切說辭全部推翻了。這可是西聆質問指責魚蝶兒的砝碼,也是支撐她的理由。
如今卻轟然坍塌。
她能接受王爺是被騙的,卻不願意接受王爺是真心愛魚蝶兒。
難道真是她錯了嗎?一切都是她的無端臆想。魚蝶兒根本沒用什麼心機,王爺他也是真的喜歡魚蝶兒。
而她,只不過是在自欺欺人!自以為是的覺得這一切是陰謀。
是啊!怎麼會是陰謀呢?魚蝶兒何必要用計謀呢?不需要啊!
她怎麼就不記得了呢?她也曾在太后那裡見過王爺看魚蝶兒的眼神,她也聽說了王爺一趟趟的派人往喜棉宮送東西。
還為她去狩獵,整頭鹿的送。後院裡卻連個鹿毛都沒見過。
男人對一個女人的愛不就是體現在細微關照上嗎?
而現在還要娶她為妃。
難道這一切還不清楚嗎?
西聆突然發覺,原來失憶的是她,還是選擇性失憶。
一直不願意去想王爺從前就對魚蝶兒的那些好,不願意去正視,反而更願意相信他娶她是因為內疚,更願意相信這是魚蝶兒的陰謀。
可是有些事不是不去想就不存在的。也不是只要怎樣想就會真的怎樣的。
看著面前神情恢復淡然的魚蝶兒,聽著她說要將王爺找來對質。西聆再不願意承認也不由得要信了,魚蝶兒敢這樣說,一定是真的了。她所猜測的都不成立,王爺是真的愛魚蝶兒,真心的要娶她。
西聆頓時覺得失去了所有的依託。
這種失去令她突然覺得清醒,她清醒的發現她是因為嫉妒而刻意忘卻王爺之前對魚蝶兒的用心。
她又突然恍惚起來,她覺得自己快要被怒火和嫉火燒的神志不清。
頭痛欲裂!
反正她不能接受王爺今後一直這樣,一直一如既往的寵愛魚蝶兒。
這會讓她比死還難受。
她寧願王爺是從前那個不進後院,高高在上的王爺。
可是這一切平靜都被這個女人打破了,該死的女人!
西聆再看向魚蝶兒的時候,神情有些呆滯,眸中卻閃著惡狠狠的光芒。
魚蝶兒有些驚訝,也有些害怕,小心翼翼問道,「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