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死者的秘密

  林九和許慕對視一眼，然後馬不停蹄的回到了警局。

  剛回警局，付曼絲就帶著補充的屍檢報告和手腕傷口的照片來到了許慕也的辦公室。

  

  付曼絲：「手腕上的傷，經過檢驗，並非是舊傷，而是被膠水塗過的新傷，因為當時在現場的時候，扼殺傷比較明顯，就沒有對手腕上的傷進行檢驗。」

  付曼絲說話的時候，語氣裡帶著一絲愧疚，作為一名專業法醫，漏掉這麼重要的信息實在是不應該。

  許慕：「王斌說過，因為錢美前幾個月剛剛學會攝影，照的照片也還不錯，最近的心情很好，幾乎沒有自殺的可能，那手腕上的傷，難道是李肖行兇的時候故意做的？」

  付曼絲：「按照現在屍檢的情況推斷，是這樣的，大動脈在皮下6~8毫米，但是顯然錢美手腕上的傷口，深度不足，不足以致死，自殺的傷口應該是從外側到內側，刀口有傾斜，而錢美手上的傷口，是從內側到外側，切刀口沒有傾斜，而且傷口被膠水封起來並且纏上了繃帶偽造成舊傷，所以，根據傷口可以合理懷疑兇手是想利用割腕傷製造被害人自殺的假象，但是因為割腕有一定的技術難度，一般不會一次割到位，製造自殺現場失敗，才會用膠水和繃帶掩飾。」

  許慕：「我立刻派人去案發現場做魯米諾檢測，要是真是這樣的話，那這個案子，就並非是激情殺人，而是有預謀的故意殺人，這在量刑上可是有很大不同的。」

  付曼絲：「可李肖已經認罪，如果真是有預謀的殺人，那李肖作為錢美的愛慕者，為什麼要計劃殺了錢美呢？」

  林九：「關於殺人動機，咱們還要去找當日的目擊者、錢美的好友趙樂樂談談。」

  下午五點半，林九和許慕站在ONE酒吧門口，時間還早，店裡除了趙樂樂和幾個服務生以外，沒有任何客人。

  林九拿出自己的警官證，將趙樂樂叫到了靠門口的卡座，然後林九示意許慕進行問詢。

  許慕：「趙樂樂，關於錢美的事情，我們還需要跟你了解一些情況。」

  趙樂樂雙腿交疊坐在沙發上，聽到錢美的名字時，臉上露出難過的神情，看的出來，錢樂樂與死者的關係很不錯。

  錢樂樂：「警官，你們想知道什麼，儘管問，我都會如實回答，不過，不是已經找到兇手了嗎？難道小美的死，還有其他的情況？」

  許慕：「李肖平時經常來這裡找錢美是不是？」

  趙樂樂：「李肖那個呆子，前一個月幾乎每天都來這裡找小美，來了也不喝酒，也不跟別人聊天，就那麼呆呆的坐著盯著小美，不過小美是不可能喜歡他的，也很少搭理他。」

  許慕：「你為什麼這麼確定錢美不可能喜歡李肖？」

  趙樂樂：「他們倆根本不是一路人，小美平時買個包都要萬八千的，那李肖看著就沒什麼錢，而且兩個人也沒什麼共同語言，小美喜歡攝影、喜歡一些獵奇故事，之前跟他聊天的時候，小美就說自己拍照照到了什麼靈異事件，他都是一副不相信的樣子，其實我和王斌也不信，可是王斌就會對著小美拿來的照片讚嘆，所以小美更喜歡王斌。」

  錢美最喜歡的錢和攝影，李肖都不沾邊，錢美不喜歡李肖也說得過去，可是錢美這樣的女人，又有哪裡吸引了李肖呢？

  許慕：「這酒吧給你們開的工資應該不足以讓錢美買個包就花萬八千吧，你知道她的錢是從哪兒來的嗎？」

  趙樂樂：「靠我們的工資哪兒夠啊，錢都是小美在借款平台上借的小額貸款，之前她還和我抱怨欠了不少的債務呢，少說有一百萬呢，不過最近倒是沒聽她抱怨了，看起來心情也好了不少，還說什麼自己拍到了「幸運照片」，估計是那照片給她帶來了好運。」

  許慕想到，之前王斌也是說錢美因為學會了攝影，最近幾個月心情都很好，一個欠了那麼多債務的人，會因為發現了一個新愛好、而且還是會不斷燒錢的愛好而高興嗎？

  又或許，讓她高興的，不是會攝影這件事，而是她拍出來的那張「幸運照片」。

  許慕：「照片在哪，我們想看看。」

  趙樂樂低頭扣了扣自己的手，然後有些猶豫的看著許慕和林九。

  趙樂樂：「小美對那張照片十分重視，我問了好幾次，她都沒給我看，照片可能在她家吧，我也不知道。」

  之前在案發現場並沒有發現任何像趙樂樂說的那樣的照片，許慕趕緊出門去給丁樂打電話，讓他趕緊到錢美家對照片進行搜查。

  林九坐在沙發上，順了順現有的證詞和線索，然後看著面前的趙樂樂。

  林九：「你知道錢美一般都去哪兒拍照嗎？」

  按理來說，李肖這樣的性格應該一輩子也不會遇上錢美才對，一個那樣性格的男人，會輕易對一個虛榮物質又幾乎不正眼看自己的女人動心嗎？

  案發現場既然沒有發現錢美那張珍重的照片，是不是李肖在行兇的時候拿走了呢？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照片一定對李肖十分重要，重要到即便是殺了人也要帶走的地步。

  趙樂樂仔細想了想林九的問題，然後恍然大悟的樣子。

  趙樂樂：「前幾個月小美給我看的照片都是一些風景之類的，也沒什麼特殊的，不過最近一個月，她給我看了幾個照片，竟然是在城鄉交界的一片墳地拍的，現在想起來我還是會起雞皮疙瘩，她還說那片墳地是什麼風水寶地，能給她帶來好運氣之類的，她膽子真是不小。」

  林九：「那張照片什麼時候拍的？」

  趙樂樂：「6月8號，那天我們正好店慶，晚上聚餐的時候小美自己說的。」

  事情似乎變得越來越清晰，而那個大家都以為的錢美的「鬼魂」，也即將要藏不住了。

  正想著，許慕打電話回來，就對上了林九的那雙深邃的眼。

  看見許慕也進來，許慕直接起身。

  林九：「我們該走了。」

  回到警局，林九第一件事就是打開電腦，搜索本地最詳細的地圖，將光標放在錢美拍攝的那片墳地附近的位置，然後慢慢在周圍搜索著什麼。

  許慕看見林九的一通操作，有點兒蒙圈，自己出去打電話的時候，林九究竟掌握了哪些線索？

  林九：「之前在李肖家發現的支教的合影，那個學校，是不是在這附近？」

  許慕也仔細的搜索著，地圖上的位置十分詳細，那片墳地就在城鄉交界處。

  突然許慕眼前一亮。

  許慕：「找到了，就是這個學校，師兄你搜的這是什麼地方？」

  林九心中的猜想再一次被肯定，如果錢美拍照的位置就在這兒，那李肖和錢美之間關聯的必然性，就找到了。

  林九：「這是錢美那張「幸運照片」拍攝的位置，那張照片，恐怕不簡單。」

  許慕也似乎想到了些什麼。

  許慕：「錢美照的照片就在李肖下鄉調研的學校附近，那個看起來跟李肖十分親密的女人就在那個學校，而根據前面妍姐的屍檢結果，判定是預謀殺人，也就是說李肖是有目的的接近錢美，這個目的，恐怕就跟這個照片和那個女人有關！」

  林九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許慕的腦子，還是很好用的。

  林九：「還記得我們在李肖家裡時候，聽到的那個有雜音的音響嗎？那麼新的音響卻出現了雜音，真正的源頭就是矽化合物，是音響旋鈕內的潤滑劑和空氣中的矽粒子發生作用產生的，李肖是個不喜打扮的直男，寸頭，所以也不可能是用髮膠，那麼出現在他臥室的矽粒子，最有可能就是女士的定妝噴霧，可錢美甚至不願意用正眼看他，自然不可能與他同居，只能說明，他另有喜歡的女人，而這個女人是誰呢...」

  許慕：「就是他唯一能順暢溝通的、合影里他挨得很近、很偏向的那位女教師！」

  林九：「沒錯，那李肖有了一位心儀的對象，為什麼還要接近錢美呢？恐怕就和那張照片脫不開干係了，所以現在，我們要趕緊找到照片，查一查6月8號當周的凌晨，那片墳地附近究竟發生了什麼，當時那位女教師在什麼地方，還有錢美那一大筆債務，現在究竟情況如何，我想等這些調查清楚了，事情也就水落石出了。」

  許慕：「我這就去查！」

  許慕和林九各自負責，許慕也調查錢美的債務問題，許慕則是調查6月8號當周的事故信息，兩個人用了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就把關鍵信息找了出來。

  許慕：「錢美果然是有問題的，之前因為喜歡奢侈品，在網上大量貸款，最多的時候欠下了將近兩百萬的債務，不過在6月8號中午十二點半的時候，錢美一次性還清了一百萬，根據銀行流水的跟蹤，發現還款帳戶的錢，是6月8號上午一個銀行帳戶打過來的，註冊帳戶的人叫孫芳芳，根據調查，孫芳芳是下營村公立小學的英文老師，也就是和李肖合照的那位。」

  林九點了點頭，看著手上的事故報導，又看了看許慕也電腦上那位孫芳芳的資料上的照片，一切都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