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4章契丹

  李辰嘆了口氣，鬆開懷抱，認真看著她輕聲道：「我活了半輩子，大多時候都是孤身一人，從未和女子談情說愛過，所以我也不清楚自己喜不喜歡你，只知道打心底里不想和你分開，看到你流淚的時候會心疼。」他說著伸手替秋彤拭去眼淚，「我答應你，以後都不提這事了，咱不哭了，好不好？」

  秋彤點點頭，沒再說話。

  李辰知道，從族地出來以後，她雖然很少表現出什麼消極情緒，但心裡肯定是不好受的，離開了自己從小到大成長的環境，離開了親人，忽然來到一個陌生的世界，心中的惶恐、不安和低落肯定有的，和自己相處了一個月，好不容易算是有了個依靠，現在又說要離開她，換做任何人都難以接受。

  牽起秋彤的手，轉過頭，李辰看向風不語，「前輩，剛才的話你也聽到了，我不想離開她，你放心，秋彤在我身邊，要是遇到危險，即便拼了性命，我也會護她周全。」

  風不語望了他半晌，「情愛能讓人迷失心智，這話果然不假，我一直覺得，你應該是一個理智的人，但沒想到最終還是做了不理智的決定。」

  雖然他對這個結果並不滿意，但從剛才二人的話聽來，只要他們不想分開，就沒人能帶走秋彤，畢竟是自己的親外孫，他也不想做這個惡人。

  略一沉吟後說道：「罷了，既然你們兩個堅持，老夫也無話可說，那你之後的打算是什麼？」

  李辰正色道：「我打算去百濟，那裡遠離中原，不管是朝廷還是符平居，一時半會兒都想不到，我也有時間恢復修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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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廷？」風不語聽到這話有些不解，「你和李唐的關係素來密切，為什麼現在反而要躲著朝廷？」

  「這事說來話長。」李辰無奈道：「當朝太子李承乾跟我反目成仇，這次如果死在符族族地，李世民心中必定對我有所猜忌，要是不死，為了防止我報復，他也一定會先下手為強，所以對我來說，現在的李唐，已經不是個安全之地了。」

  他隱隱覺得，李承乾應該沒這麼容易死，只要族長几個人沒殺了他，符平居很有可能會將他帶出來，畢竟是一國太子，現在又有共同的目標，聯起手來，可以做的事情太多了。

  風不語皺起眉頭，「這麼說來，你還真不能在大唐的國土待下去，百濟倒是一個可去之處，只是我現在沒辦法護送你們，到那裡之後，人生地不熟的，自己能應對嗎？」

  李辰露出笑容，「前輩放心吧，百濟不過一島國，縱然我沒有修為，只要有錢，自然就有路子。」

  「那好。」風不語從懷裡拿出一顆石頭樣的東西，「這是子母石，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可以將其捏碎，屆時5不管我在任何地方，都會第一時間趕過來。」

  李辰伸手接過，這玩意兒他見過，現在身上還有一顆子石，是當初溫華給小二的，只是暫時還沒派上什麼用場。

  「天馬上就快亮了，我們打算現在就啟程。」李辰收起石頭，衝風不語抱拳道：「就此別過，前輩自己保重。」

  風不語擺擺手，看了眼秋彤，嘆口氣道：「記住，一定要保護好她，要是她出了什麼事，天涯海角，我也一定追殺你。」

  秋彤聽得雲裡霧裡，不知道這老者怎麼會扯到自己身上。

  李辰點點頭，「前輩放心，我明白的。」

  在帳篷里找到馬鞍，給白馬安上後，李辰又在馬廄里牽了一匹看上去不錯的黑馬出來，和秋彤一同踏上了征程。

  二人一路往東而行，由於馬的腳力不錯，再加上人沒怎麼休息，半個多月後，總算是走出了單于都護府，到了契丹地界。

  以前的契丹臣服於突厥，自從突厥被李靖打得一蹶不振之後，契丹就和大唐修好，李世民甚至在此地建立了羈縻府州，還賜契丹首領李姓，因此契丹對於李唐而言，已經不是屬國，倒些有臣屬的意思了。

  不過這也正常，畢竟契丹一彈丸之地，自然是誰的大腿粗就抱誰，好在此地遠離長安，李唐的手暫時還沒有伸到這麼長，李辰倒也不擔心暴露。

  找了個客棧，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休息一晚後，第二天倒也不著急趕路，先帶著秋彤出去好好逛了一圈。

  契丹不如長安繁華，但這裡的集市還算熱鬧，有不少中原的商人來此做生意，熙熙攘攘的街道，叫賣聲、呼喝聲不絕於耳。

  秋彤看得新奇，感慨道：「這麼多人呢。」

  李辰笑笑道：「這還不算多的，以後有機會，我帶你去長安，到時候就知道什麼是人山人海了。」

  二人說話間，來到一個雜貨櫃前，李辰見上面掛著的一支步搖很是漂亮，取下來在秋彤頭上比劃了一下，問道：「喜歡嗎？」

  秋彤接過來把玩了一下，忍不住問：「這是用來束頭髮的？」

  旁邊的雜貨郎是個漢人，一聽這話笑道：「二位也是中原來的吧，這可巧，你們要是喜歡，我給你們便宜點，十文錢拿走怎麼樣？」

  李辰微微一笑，從懷裡摸出銀錢付了帳，「那多謝了。」

  二人繼續沿著街道走，路上看到不少麵食點心，什麼桂花糕、榛子酥什麼的，李辰知道秋彤沒吃過，都想買來給她嘗嘗。

  但秋彤最鍾愛的，還是糖葫蘆。

  據她說，在族地雖然養著蜜蜂，但糖也是很少能吃到的，而且每次都只能冒著被蟄的風險，跑去蜂巢偷一點點。

  李辰有點意外，問她為什麼只能偷一點點，秋彤說要是取得太多，到了冬天，蜜蜂們沒吃的就得餓死了。

  他這才想起，族地除了蜂蜜以外，沒有其它的糖來源，取了蜂蜜後，沒有東西餵養蜜蜂，自然就得餓死。

  不過出來後，糖肯定是管夠，雖然蔗糖的製作方法，應該還沒有流入契丹，但沙糖還是不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