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破除天幕與訣別之時

  「茅山最終墮落的罪魁禍首，想必就是你吧？」鍾馗冷聲質問道，「我在這段時間裡幾乎一直都在進行著調查，你根本就不是什麼年輕一代的翹楚，幾十年前的記錄上就已經有你的名字，而且也正是從你出現開始，茅山的行事風格才發生了變化！」

  我驚訝的看著蔣卿，而後者竟然完全沒有要否認的樣子：「只能說你發現的太晚了，而且我也一直在好奇著你的身份，鍾馗？我從來都不相信真的會有這種事情，但是現在看到你本人之後我卻打算放棄之前的想法，的確，你和普通人不同，就像那邊的那個人一樣，作為特殊的存在，我的確應該儘早消滅你們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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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蔣卿驀然舉起手來，而隨之那些黑氣就像是有自己的意識一般，直接衝破了屏障，將其他人盡數絞殺吞噬，我也是盡全力拉著陳落櫻躲開才總算是逃過了一劫，然而一直在黑霧之中維持著陣法的鐘馗卻也在這一擊之下被徹底束縛，渾身上下的力量都在迅速朝著蔣卿的身體之中涌去。

  「我花了這麼多年的時間才將茅山改造成了我想要的樣子，而我的追求也比你們想像中的要簡單的多，通過鎖魂陣將這萬物靈氣盡數吸收，而我則可以成為這世上唯一的主宰和君臨者，你難道沒有看到這空氣之中的力量嗎，瀰漫這如同大海一般，取之不盡用之不竭——這就是真正的力量啊！」

  蔣卿展開雙手，已經在黑霧的加持之下逐漸浮空，而在關鍵時刻，我則迅速從懷裡拿出了四大神器，然而現在神器卻在黑暗之中逐漸黯淡，毫無光芒。

  「這怎麼可能......」我詫異的看著手中的一切，「一直以來的心血和目的就是為了現在，可是，這是為什麼......」

  「可憐的人，以為靠那些廢銅爛鐵就能阻止鎖魂陣了嗎？」蔣卿不屑的冷笑道，鍾馗也隨之掉到了地上，而在煞氣和黑霧的旋渦之中，蔣卿逐漸騰空到了我們頭頂，而在頭上唯一可以看見的那血色的天空之下，則只有蔣卿一人的身影而已。

  「感受這無上的力量，隨後就此湮滅吧！」

  黑霧如同長矛一般逐漸凝固，朝我飛了過來，我無法抵擋或者躲避，在這黑色的旋渦之中，我已然無處可逃。

  然而直到那個身影出現在了我的面前——無法遇見的事實，儘管早就有了這種不詳的預感，但是我卻從未想到過這種可能性。

  「落櫻......？」我駭然的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的陳落櫻，她應自己的身體替我擋住了那一發黑霧和煞氣凝成的長矛，而在肆虐的黑氣之中，我只能感覺到從她身體之中流出來的鮮血四溢。

  「不！」我立刻站了起來，抱住了隨之下墜的陳落櫻，「這不可能......我追尋的並不是這樣的結果，這不應該發生在你身上才對......！」

  她的鮮血滴落在神器之上，也正是這時，神器才綻放出了我曾見到過的那種光芒，在黑霧之中緩緩騰空而起，驅散了四周的陰霾。

  「心無雜念，唯愛真一，這樣的鮮血方才能喚醒神器之上的神靈......」鍾馗倒在我身後，儘管氣息微弱，但他還是詫異的看著那些光芒，眼中赫然出現了淚光，「她做到了，浩天，現在正是時候......！」

  我只能吶喊著，看著陳落櫻的軀體在我眼前逐漸倒下，而在神器的光芒照耀下，所有的黑霧都在此時蕩然無存，天空之中的血光也再一次被陽光所驅散，唯有蔣卿的身影——那扭曲而醜陋的身形，仍舊在天空之中肆意的橫行。

  我也騰空而起，從未感受到如此之強大的力量在我體內涌動，而蔣卿則難以置信的看著我，直到我與他面面相覷，近在咫尺。

  「這不可能......我的計劃！」蔣卿怒吼著朝我撲了過來，然而在那無上的光芒照耀下，一切都只是徒勞而已。

  「妖邪，你的計劃——」

  我怒吼著，用盡所有的力氣，在萬丈光華之中，竭盡全力揮出了這一拳。

  「——結束了！」

  蔣卿的身形在這一拳下徹底粉碎殆盡，最後僅剩下來的那一絲黑氣也在陽光之下逐漸消散，而我則再度落到了地上，萬里陽光重新照耀在了雲盟之頂，其他曾被黑氣沾染的人們也在逐一醒來，在劫後餘生的光芒之中仰望天空，直到一切靜止在這一刻。

  我輕輕抱住了落櫻，將她託了起來，而她也在陽光下緩緩睜開眼睛，儘管氣息微弱，但我依舊看到了她的笑容。

  「成功了......」她顫抖的抬起手，撫上了我的臉龐，「最後的旅途，我終於陪在了你的身邊......」

  我咬緊牙關，然而眼淚依舊滴落了下去，背對著陽光，讓我能更加看清她的面容：「對不起，對不起......一切本不該是這樣的，不該是這樣的......」

  「你拯救了這裡的所有人......」她輕笑著說道，擦去了我的眼淚，而我則看著她的身形逐漸黯淡消散，「你該自豪才對呀......」

  「可我沒能拯救你。」我哽咽的說道，只能不斷搖著頭，「我什麼也沒做到，哪怕是到了最後......也什麼也抓不住。」

  「也許我還可以問你最後那個問題......」她艱難的將頭靠近了我的耳畔，輕聲說道，「那個答案，可以告訴我了嗎。」

  僅僅是這一瞬間，我心中的某個地方仿佛就此破碎了一般，我咬緊牙關，任由眼淚不斷的流了下來：「我願意......我願意和你一起度過今後的時光，願意和你一起踏上那些未知的旅途，願意在未來的無數個日夜守在你的身邊......」

  「所以，請不要離開我......」

  陽光下，萬點光華就此消散，在我懷中，已然空無一物。

  最後的最後，她也沒聽到我的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