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再次啟程

  「阿爾斯楞？」就連牧雲瀧也被嚇了一跳，「為什麼，為什麼你會出現在這裡？！」

  阿爾斯楞一步步朝我們走來，的確在那些繃帶盡數消去之後，現在的他和之前的變化簡直是天差地別，渾身上下幾乎都遍布著一股讓人膽寒的陰霾，長發逐漸捲曲起來，披散在腦後，原本黝黑的皮膚也逐漸變得蒼白起來，身上還有那些燒傷帶來的痕跡，甚至皮膚上的經絡也變成了邪綠色的經脈，半張臉幾乎都已經嚴重燒傷，但就像我之前看到過得那樣，唯有那雙眼睛依舊不清澈，或者說還未被陰霾徹底覆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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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我自己也在找理由呢，明明這不關我的事情，但是我一開始就差不多想了起來，想起來你的本性，你的人格，都不是會允許坐視這些發生的類型，沒錯吧？」

  阿爾斯楞沉聲說道，站在離我們大概只有十多米的距離，由於地形原因，他只能站在草地上仰視著我們：「為什麼，牧雲瀧，為什麼要幫助他，幫助這個曾經欺騙過你我的人？」

  「這不是欺騙與否的問題，阿爾。」牧雲瀧低聲說道，轉而站到了我的前面，「我到現在也沒有原諒這個人，原諒這個將你拖入火坑，並且欺騙了我的人，但是這並不代表他的立場是錯的，他當然犯下過過錯，但是也只有他們能阻止茅山的計劃和陰謀。你也清楚吧，墮神已經被茅山所控制，而你們很快也會成為那邪惡計劃的推手。」

  阿爾斯楞頓了頓，緊接著才抬起頭來：「這不關我的事情，現在的我只是一具行屍走肉而已，而現在我要做的，則是阻止你們，並且將你們抓回去帶給墮神。」

  「你不會這麼做的。」出乎意料的，在深夜的晚風之中，站在漆黑一片的草地上，牧雲瀧仍舊如此堅決的說道，「你不會這麼做，因為我了解阿爾斯楞，知道那個阿爾斯楞，哪怕是在窮凶極惡的環境中長大也未曾失去本心，也依舊懷著善意和對未來的嚮往走下去的阿爾斯楞，絕對不會就這麼輕易的成為別人的傀儡。」

  「夠了！」阿爾斯楞的聲音驀然大了幾分，這也是在我印象里他墮入鬼道之後第一次展露出激動的情緒，「你又知道些什麼？知道我遭到了什麼樣的折磨，知道我之前多麼信任它，而他回報我的代價就是這樣......」

  「我知道我的過錯。」我沉聲說道，緩緩低下了頭，「我也知道自己的罪孽和劣根性，為此我願意付出一切代價去補償你所遭受的損失和痛苦，但是現在，整個草原的無辜的人們，乃至更多地區的人們都在面臨著茅山的威脅，如果我們不能阻止他們的話，那麼這個世界都將籠罩在和你一樣的陰霾之中，這才是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啊......」

  阿爾斯楞沉默的看著我們，直到他緩緩咬緊牙齒，我這才看見在那雙眼睛裡仍舊能看見清晰的淚光：「一切都已經晚了，現在的我只是個怪物而已是，完成不了復仇，也拯救不了任何人......」

  「不。」

  我詫異的看著牧雲瀧輕輕上前一步，抱住了阿爾斯楞，隨後就連夜幕之中的烏雲都被撥開了一般，露出了皎潔的月光，照耀在這片土地之上。

  阿爾斯楞痛苦的緊閉雙眼，而牧雲瀧就這麼輕輕的抱住了他，低聲說道：「我相信你，你的眼中仍舊有我當初相信的那種光芒，只要你的心還沒有破碎，那麼這一切就都還有救，放心吧，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我也會和當初一樣信任你，你可以拯救自己，不需要任何人，只靠自己就可以拯救自己。」

  「我可以......」阿爾斯楞顫抖的說道，「我可以拯救自己？」

  「和他一起走吧。」牧雲瀧再度輕聲說道，「現在的墮神只不過是茅山的傀儡和玩物，他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樣自由行動，也不可能追查到你的蹤跡，他們是唯一能救你的人，也只有這樣，你才能完成自己的救贖啊，阿爾斯楞。」

  的確，當牧雲瀧放開阿爾斯楞的時候，他身上的陰霾已經逐漸退卻，皮膚也再次恢復了血色，只是那些綠色的經絡仍舊沒有就此恢復過來，不過這已經無關緊要了，從那雙眼睛裡，我能看出他已經完全恢復了人性，至少這樣，暫時就已經足夠了。

  「可是，你怎麼辦？」阿爾斯楞沉聲問道，「和我們一起走吧，你在這裡一定會被懷疑的。」

  「正是因為如此，我才不能走。」牧雲瀧堅決的搖了搖頭，「我的家族還在這裡，我的家人也還在這裡，儘管我從未對他們回報過什麼，但是我至少不能讓他們為我的行為而遭到報復，我也會儘可能的在今晚破壞阻止他們追查你們的蹤跡，快走吧。」

  我最後也沖牧雲瀧感激的點了點頭，而阿爾斯楞則選擇了做出自己的承諾：「我絕對會回來救你的，我發誓，絕對......」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了夜幕之中，在晚風拂過的郊野之中，我才沉沉的嘆了口氣，哀嘆著命運的多變。

  再次前往扶雅泊的道路漫長且充滿了危險，但是阿爾斯楞熟知草原，儘管在這段時間裡他並沒有怎麼和我說話，看樣子仍舊沒有從之前的芥蒂之中走出去，不過他仍舊藉助豐富的經驗憑藉著那些沿途的廢棄據點，讓我們硬是靠著兩雙腳，花了將近五天的時間走出了草原，再次回到了我所熟悉的扶雅泊邊境。

  五天，我無法想像在這種局勢下的五天時間裡能發生些什麼。

  的確，這些天裡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事我完全不清楚，我的手機也早就沒電了，情報的缺失意味著事情很有可能在我們還在艱苦跋涉的時候就發生了某種劇變，而現在，面對著黃沙滾滾的大漠，也意味著我們離我們的最終目的地也不算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