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雲盟的暗面

  我之前倒是從來都沒有想到過雲盟竟然還會有賭場這種東西，現在想來的話，這裡在很多層面上都有些超乎我的預料，無論是這裡的習俗還是我在這裡經歷的一切，我在之前甚至都還以為這裡同樣只是一座稍微大一些的縣城而已。

  而且城市裡明顯在這樣的夜晚也熱鬧了許多，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的錯覺，我能夠感覺到路上的行人和車輛都多了很多，而且還多了不少明顯就是來自草原上的人，而孔迪林也解答到：「素英所節臨近的時候草原上的人就會陸陸續續的聚集到雲盟了，這也算是一項習俗，如你所見，在這幾天裡，雲盟都會熱鬧非凡，無論日夜，而且這幾天也是雲盟最為忙碌的時候。」

  「所以牧雲家才會這麼大敵當頭一樣，對吧？」我狐疑的說道，的確，牧雲家族有理由感到危機感，畢竟在這樣的時節，一旦稍有差錯，影響到的都是他們家族的根基，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就是這樣的道理而已。

  至於那座賭場的地段則比我想像中的還要豪華許多，而且出人意料的，在還舉例目的地的有一整條街道的時候路上就已經堵得滿滿當當了，行人你和車輛似乎都聚集到了這裡，而且前方明顯還有著非常喧鬧和嘈雜的聲音，像是起鬨聲，又像是歡呼聲。

  「這是怎麼一回事？」我狐疑的問道，「不是說賭場裡正在爆發騷亂嗎？為什麼還會有這麼多人圍在這裡？」

  「這就是雲盟和葉亞草原的風俗。」孔迪林嘆了口氣，「素英所節也被稱之為草原狂歡節，在這段時間裡城市裡幾乎時時刻刻都在爆發大小不一的騷亂，人們也樂於見到這樣的比試，將自己無處發泄的精力宣洩在這座承載了草原所有夢想的城市裡，就是這裡的習俗，只是這些人明顯不知道賭場裡正在大打出手的到底是什麼存在，才會這樣抱著看熱鬧的心態一路湊近吧。」

  呼延琳也接著說道，聲音依舊淡然：「正門似乎無法進入，能感覺到那邊似乎已經全都被封鎖住了，而且我們也很難穿過擁擠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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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怎麼辦？」我皺眉說道，「這附近還有其他路可以通往那座賭場嗎？」

  給我們開車的司機猶豫的點了點頭：「在賭場後面的那條街區里應該有一條小巷子可以進入賭場，不過我只能試試看......」

  車輛隨即向另一條街區駛去，儘管這裡同樣熱鬧非凡，不是看熱鬧的人群就是擺在路邊的攤販，以及那些已經支撐起來的帳篷，甚至我還看到了很多羊群和牛群，就這麼直接放在街道上，只是稍加控制而已，讓我不由得一陣咋舌。

  「素英所節就是這樣的，現在知道為什麼都說素英所節算是狂歡節了吧，一切都很瘋狂，一切也都很混亂你，在節日正式開始的那幾天裡，這裡才是最熱鬧的時候。」

  沒辦法，汽車開不進去，我們只能在小巷邊緣下車，司機會在這裡待命，我們也可以隨時聯繫他，而當我們走進漆黑的小巷之後，才發現這裡其實算得上是別有洞天。

  一開始我以為漆黑的小巷裡會非常狹窄而且昏暗，然而只是走了幾步，便豁然看到小巷深處還有很多在旁邊複雜的建築之中硬生生開闢出來的小隔間，而在那些濕漉漉的空地上，則會擠滿了棚屋和簡陋的帳篷，骯髒的溝壑貫穿我們的腳下，而在這近乎於封閉而且陰暗的空間裡，只有一絲來自城市的燈光能微弱的勉強照射進來。

  而那些棚屋裡則擠滿了人，儘管聲音很小，但是我也能聽到其中傳來的哭聲，類似孩童的聲音，以及艱苦的呻吟，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讓人窒息的味道，潮濕而又發霉，我也能看到在那些棚屋的黑暗之中，很多目光正在黑暗之中打量著我們，讓我感到了一陣不舒服。

  「這些是什麼人？」我看著那些躺在黑暗的角落裡，蜷縮在骯髒腐爛的被子和毛皮里的人們，驚訝的問道，而孔迪林則輕輕搖了搖頭。

  「這些人在雲盟本地被稱為素嘎，意味著水溝人，實際上指的是那些生活在城市最下層的人們，沒有自己的方式，在草原了也無法生存下去，只能寄希望於在城市的角落裡取得一席之地，艱苦求生，大概類似於乞丐吧，但是也許乞丐都比他們好一些，如你所見，雲盟的人們並不喜歡他們的存在，他們也只能蝸居在這裡，靠撿垃圾之類的事情為生而已。」

  呼延琳看著那些人，眼中似乎划過了一絲痛苦和陰霾：「同樣是草原的造物，草原的孩子，為什麼他們會淪落到這種境地？我雖然從小在中原長大，可是我回來之後也從來都沒有見過這種場面......」

  「因為你接觸到的都是有錢人和貴人，而這些人，甚至在雲盟連人都算不上，由於各種疾病和貧困的煎熬，他們也只能在這裡品嘗折磨而已，作為城市的陰暗面，他們是不被允許出現在這座城市的燈光之下的，雲盟一共有十多萬常住人口，而那些人之中是不包括素嘎的，一旦將他們也算進去的話，人口可能還能增長几倍呢。」

  「竟然會有那麼多嗎......」

  「當然，你見到的每一處街道，每一處複雜的建築物，那些後面都有著這樣的角落，而在這裡面則是這些人，在水溝之中出生，在水溝之中死去，這就是他們的宿命，不過有趣的是牧雲家的那間大會館卻豪華的像是城堡一樣，仔細想想，還挺諷刺的吧？」

  我不忍心繼續呆在這裡，不如說呆在這裡也只會讓我感覺到不舒服而已，隨之加快了腳下的步伐，而當我們抵達小巷的盡頭之後，才知道剛剛那司機告訴我們的入口是什麼地方。

  一條樓梯就這麼從我們眼前延伸了下去，在小巷深處更複雜的層層疊疊的建築迷宮之中，一條下水道就這麼赫然出現在了我們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