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引蛇出洞

  周胖子也被海通的話嚇得臉都白了。

  我估計他沒想到，自己家族助紂為虐，幫著獨眼道人哄騙村民供奉血肉給龍神，結果自己家的人還被龍神惦記著。

  他聽到海通說要他幫忙，立刻站了出來道：「大師，只要你能讓我家裡人平安，不論你要我做什麼，我都配合！」

  「這件事情兇險至極，現在那個人又在你身上種了蛇蠱，可偏偏蛇蠱和柳仙血脈相連……」海通看著他的眼神里，滿是遺憾，「只怕我們不僅得用你引出那條大蛇，而且除掉它之後，你的命或許保不住了。」

  「除掉柳仙，我家裡人平安無恙就行了。」周胖子咧著嘴角，笑得比哭還難看，「我這條命搭上不要緊，就當是為周家祖祖輩輩做的錯事還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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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能這麼想，那再好不過了，阿彌陀佛……」

  海通豎起手掌，對周胖子微微頷首，然後又對林風眠說：「村長，咱們得仔細謀劃這個事情。柳仙雖說在鎖龍村被供奉了兩百年有餘，但那之前就已經成了精怪，只怕本事不會小，咱們每一步都得想清楚，考慮仔細。」

  林風眠被接二連三的真相暴擊，此時的痛苦已經被怒火徹底點燃，他點點頭說：「大師隨便吩咐，咱們村子的人不僅是為了活下去，也要為了自己家裡被迫失去的那些人報仇雪恨！」

  「對，反正逃也沒用，跟那怪物拼了！」

  「拼了！」

  看著群情激昂的村民，我心裡也燃起了熊熊的火焰。

  跟柳仙拼了，跟那個壞蛋拼了！

  想要跟一條不知道活了幾百年的老蛇斗，海通沒藏著掖著，開出了需要的東西，讓林風眠他們去買。

  林風眠拿著村子裡的拖拉機，帶了青壯小伙子，去買海通要的東西。

  在此期間，海通帶著我離開了鎖龍村，去了一趟附近的寺廟買東西。

  燃燒到只剩下一點香的殘香木棍，還有堆積在鼎爐裡面不知道多長時間的香灰，這些在佛前被供奉許久東西在海通的巧舌下全被弄到了手裡。

  不到兩天工夫，我們所有人把各自需要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

  周胖子被放開了也沒逃，而是一門心思地幫忙做準備，生怕蛇蠱會吃了他兒子。

  他們周家人自私自利，為了自己的私利不惜害人性命，可是對於自己的兒子來說，他是一個好父親。

  村民們一開始還因為憤怒揍他，後來想到要收拾柳仙，也就暫時算了。

  畢竟周家人是倀鬼，獨眼道人和柳仙才是吃人的虎。

  傍晚的時候，周胖子找上門來了。

  「海通師父，這柳仙出來的時間極少，除開在蛻皮的時候會上岸，就是每年中秋吃童男童女的時候會現身。現在中秋都過了，也不是它蛻皮的時候，咱們要怎麼引它出來？」

  「周施主，到時候要引出柳仙，恐怕只能從你身上做文章了，那會很痛苦，貧僧先給你道個歉了。」

  「這是我們周家人做的孽，能除掉這個心腹大患，別說痛苦，就是要我這條命，我也是心甘情願的。」

  「你先去休息吧，晚一點到龍湖匯合。」

  送走了周胖子，海通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那獨眼道人真是厲害，不僅借壽，還讓人心甘情願做了家仙的活傀儡……只是這些手段很惡毒，也不知道他這是在做什麼。」

  這兩天跟著海通跑來跑去，我們沒少討論過獨眼道人的作為。

  不論是這裡騙人供奉的柳仙，還是之前在張家村的借壽，這個人明明擁有天大的能耐，可偏偏走了歪門邪道。

  討論中，我們兩個人最想不通的是，這柳仙如果真的出蛟了，受益的又不是他，為什麼要做這種缺德不討好得利的事情？

  「老海，或許只有找到他，才能知道原因了。」

  這個結論讓我們都不約而同地閉上了嘴巴，繼續忙活晚上需要的準備。

  天色漸漸晚去，月亮也出來了。

  比不上十五的圓月，天上的月亮就像個被壓扁了一些的圓盤掛在天邊。

  皎潔的月光灑在大地上，讓沒有燈火照耀的龍湖，也被這銀白映得通明。

  海通一直在掐指推算著時辰，等了一會兒後，他對我吩咐：「小陽，布陣！」

  我點點頭，把求來的香棒，一根一根插到了地上。

  配合著步法，我每插上一根香棒，天上的月色就黑了一分。

  而這時，海通走到了周胖子面前，對他點點頭：「對不住了。」

  周胖子脫下了上衣，撕下一隻袖子咬在了嘴巴裡面。

  海通伸出兩根指頭夾住他身上的一塊鱗片，用力地拔了下來！

  這些鱗片在種蛇蠱的時候，就跟周胖子的皮肉融為了一體，硬生生拔下鱗片，比拔指甲疼多了。

  鱗片拔下來，一道鮮血就從傷口流了下來，淌在了身上。

  血腥味一下就遍布了周圍。

  周胖子痛得眼睛都紅了，但一聲沒吭，硬是挺了下來。

  海通沒有停手，繼續拔鱗片，周胖子臉色都痛得發白了，要不是還有人扶著他，只怕他都站不住了。

  然而這時，龍湖裡傳來了動靜！

  「咕嚕咕嚕咕嚕——」

  我回頭看了一眼，龍湖的湖面冒出了一個又一個的泡，這些泡很快又變成了密集的水花。

  沒多會兒，這龍湖就跟燒開水的鍋一樣，徹底沸騰了起來！

  這時，我瞧見了湖裡翻湧過了一道白色。

  仔細看去，頓時驚出了我一身冷汗。

  乖乖，這蛇肯定不止兩百年了！

  龍湖邊上停著兩艘小船，以前供奉龍神，這小船是村里人留著清理湖泊里的水藻這些用的。

  可翻滾在水面的白蛇跟小船比起來，壓根差不多粗細！

  「嘶！」

  白蛇發出了怪異的聲音，這聲音直擊耳膜，我嚇得手一抖，差點沒拿穩香棒。

  「小陽！心別亂，繼續！」

  我點點頭，繼續往地上插香棒，而這時，我發現那白蛇的腹部鱗片竟然也開始緩緩流血。

  鮮血流淌下來，染紅了湖面，但很快這些血就被湖水給稀釋了。

  我不由一驚，明白了那個蛇蠱的血脈相通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