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氣場有問題

  林風眠鬆了口，之前站出來說話的苦瓜臉女人卻喊了起來。

  「村長，你讓他們這麼胡亂查，難道不怕得罪蛟龍嗎？！如果蛟龍發怒了怎麼辦！」

  苦瓜臉女人的話立刻引來了其他幾個村民的附和。

  「是啊，當初說要咱們家出人的時候，我媳婦兒都快哭瞎了，不也把孩子乖乖送出來了嗎？」

  「憑什麼給巧兒他們兩家人機會？」

  

  「沒錯，咱們家可不能白死人！」

  他們越說越起勁，一個個臉紅脖子粗的。

  尤其是已經把自己孩子獻祭的人，看著我的眼神惡狠狠的，就像淬毒的刀。

  海通皺起了眉頭，抓住了我的手，把我護在了身後。

  「這鎖龍村，是你們做了村長，還是我林風眠做了村長？！吵什麼！」

  突然，林風眠發作了起來，聲音就跟驚雷一樣，震得所有人都不吭聲了。

  他圓瞪著眼睛，掃視了在場的所有人一眼，沉聲說：「這麼多年，咱們祭祀的時候從來沒外人來過，今天這位大師能進來，是菩薩給咱們一個機會！」

  「你們以為我是給了巧兒家活路？不，我是想給咱們村子裡的人一條活路！」

  「咱們村子能進不能出，每年都得獻祭童男童女！這些年普查人口的時候，要不是我通了硬路子，能糊弄得過去？」

  「可糊弄了過去又能怎樣！你們想想，咱們村子已經有多少年沒能從周圍村子討媳婦兒了！」

  「你們怕的是今年蛟龍發怒！我怕的是鎖龍村斷子絕孫！」說著，林風眠看向苦瓜臉女人，「王寡婦，你兒子都三十二了，你還想他討媳婦兒，給你老謝家留個種不？」

  王寡婦一聽林風眠提到自己兒子，一下就閉上了嘴巴。

  其他幾個人也一樣，剛才還蹦躂的厲害，可聽到了林風眠的話，一個個都消停了下來。

  鎖龍村能進不能出，如果真的跟林風眠說的一樣，沒人敢嫁進鎖龍村，那麼這個村子早晚都會斷子絕孫。

  林風眠環視了眾人一圈，看沒人再說話，他也朝海通看了過去。

  「這個祭祀必須在今天完成，晚上十二點是最後期限，如果這之前你們要是找不出問題，那就只能一切照舊了。」

  海通點點頭：「我一定會盡力而為。」

  林風眠對我們揮揮手說：「你們需要什麼幫助只管說。」

  「我先在村子裡面轉轉。」

  海通帶著我從眾人面前離開，然後在村子裡面轉悠了起來。

  在村子裡面走完一圈，海通皺起了眉頭。

  「奇怪，我在這個村子裡面沒有發現邪祟的存在……」

  海通精通《天書殘卷》，天書殘卷上有不少關於發現邪祟的法子，跟著他轉悠的這一會兒，我也仔細地觀察了環境。

  《天書殘卷》上說過，邪祟出現的地方，樹木或者土地等環境往往會出現一些改變，比如泥土的顏色、氣味，又或者牲畜的驟然死亡、小動物的奇怪反應。

  可是這個村子裡面土地豐沃，牲畜也長得膘肥體壯，花花草草也生得漂亮。

  怎麼看也不像是有邪祟的村子。

  我想起林風眠說的話，抿了抿髮乾的嘴唇，苦著臉問海通。

  「老海，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龍嗎？」

  從古到今，咱們龍夏人都自稱龍的傳人，可我覺得那不過是精神象徵，並不是真的會有龍的存在。

  但是從那個獨眼老道的借壽之後，跟老海轉悠的這段時間裡，我突然沒那麼堅定了。

  海通撇了我一眼，嘿嘿笑了起來。

  「不說這個世界上有沒有龍，就算有，也是這麼個村子，這麼點大的池塘能鎖住的？那可是神獸。」

  海通這話說了跟沒說一樣，始終沒有正面解釋這個世界上有沒有龍。

  這時候，他對我說：「小陽，你去那邊要一碗水過來。」

  「好嘞。」

  我立刻蹬蹬小跑到了那戶敞開門的人家。

  沒想到這屋裡住的人就是王寡。婦，她聽到我說要碗水，臉拉得老長，吩咐屋裡一個三十來歲的癩子頭找了個邊角碎了的破碗給我裝了一碗水。

  「碗用完不用還回來了。」

  王寡。婦半推地把我搡出了屋子，砰地一下關上了門，就像躲什麼髒東西一樣。

  看著面上飄了一層灰，碗底還有厚厚污垢的破碗，我氣得說不出話來。

  海通走了過來，從我手裡接過了碗，摸摸。我的頭說：「氣啥呢？咱們又不喝這碗裡的水。」

  我氣樂了。

  「不喝水你讓我去受什麼氣？」

  「今天給你長長眼。」

  海通沖我笑了笑，然後把碗拿到了村子裡那條主路上，把碗放到了地上。

  他隨手抓起了一把土，手懸空在碗上面正三圈倒三圈比劃了一下，然後鬆開了手。

  泥土稀稀拉拉就跟下雨一樣落了下來，掉進了碗裡。

  可是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泥土和裡面的碎石子並沒有沉入水底，而是浮在了水面上。

  不對！

  仔細看，我發現那泥土並沒有跟水接觸，而是懸在了水的上面！

  我知道海通有本事，可看著眼前神奇的一幕，我還是驚訝地倒抽了一口冷氣！

  就在這時，泥土突然表面出現了一層波浪，很快落入了碗裡。

  碗裡的水在沒有攪動下形成了一個漩渦，將泥土和碗底的污垢攪和在了一起。

  「老海，這是咋回事？」

  「《天書殘卷》裡面不是有個氣海平衡術麼？我借用了這個法術，測試這個村子的氣場。」

  「氣海平衡術？」

  海通這麼一說，我也想起來了這個法術。

  可這個法術的用法不是這樣的啊！

  氣海平衡術是《天書殘卷》裡面給地師勘測陰宅風水的簡單法術。

  地師找到一個好的陰宅後，可以用氣海平衡術來鑑定這個陰宅布置之後是否能氣場平衡。

  因為如果一個陰宅布置了會打亂整個氣場，無法融進去，哪怕尋得一個真龍穴也會給後人引來災禍。

  我驚訝問道：「老海，陰宅法術還能這麼用？」

  「當然了，法術是死的，但用法術的人是活的，靈活應變很重要。」

  說到這裡，海通皺起了眉頭，半眯著眼睛對我說：「這村子雖然看起來沒有邪祟，可從氣海平衡術來看，這裡氣場不穩，明明應該四季不穩定的才是……」

  他把那碗水倒在了路邊，站起身對我說：「小陽，你四柱特別，你在村里逛逛，看看能不能探到不對勁的地方。咱們得快點，不然救不下人了！」

  想到那兩個被扔進龍湖的孩子，我抿嘴了嘴巴，用力地點點頭，轉身就在村子裡逛了起來，和海通暫時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