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倒戈

  「陸公子，我可否問一句，如今你在朝中，官拜五品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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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陸淵用了三年的時間，才升了一品。

  若是按照其他人升遷的速度來看的話，他還算不錯的了，只是，陸淵對此，實在是不甘心。

  花初也看出了陸淵眉心處的不甘。

  遂道：「三年升一品，這對於陸公子來說，慢了些。」

  陸淵看向花初，而後道：「你怎麼會這麼覺得？」

  「五品的蠱術師在江湖上雖然算不得頂尖，可是在朝堂之上，既懂蠱術，又懂為官之道的，少之又少，若是你跟對了主子的話，只怕現在，應該已經是四品侍郎了。」

  花初若是對別人說這話的話，那還有拍馬屁的嫌疑，可對方是陸淵，她說這話，就是最真實的，陸淵的能力，的確是不一般，雖然只是相處了一日不到，可花初也能感覺到他是一個正人君子，如此性情，還能在蠱術上有如此造詣，是個可造之材，他雖然不如之前花初所遇到的夜寒那般天賦異凜，可也算得上上乘之選了。

  三年升兩品，的確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其實，不瞞小兄弟來說，我這一次回來，除了為了我爺爺的事情外，也是為了逃避一下官場的那些爾虞我詐，暗箱操作。」

  「哦？願聞其詳。」

  陸淵這才將他在官場的一些事說與花初聽。

  他本來以為，一個人，只要行得正坐得端，肯努力，有上進心，那麼上天，必定不會辜負你的努力，你所做的一切，都會被世人所看到。

  一開始的時候，確實如此，陸淵無論遇到什麼事都做得極其優秀。

  後來被他上司看重，調到了他門下做事。

  陸淵本來以為，這會成為自己更進一步的開端，倒是沒想到，自己會止步於此。

  他的那位「恩師」，也就是他的上級，根本就沒打算提攜陸淵，他之所以將陸淵調到自己門下，只是為了多一個能人為他出力罷了，而那所謂的「恩師」，當起了甩手掌柜，將最危險的事都交給他們來做，不顧他們的生死還是小事，最主要的事，最後就算該事做成功了之後，他們也不會得到任何獎勵。

  對外。

  那些功績，全都都是他們上級一人的功勞。

  陸淵之所以入官場，那是因為他覺得民生之命，他能以一己之力讓那些貧民的生活得到保障。

  可是。

  如今在他「恩師」手下做事，他應該，再無出頭之日。

  這一次回鄉為爺爺的事情奔波，按照慣例，他最多只能請一個月的長假，可他卻將所有的假都用在這件事上，與其說他是一片孝心，不如說是他在官場之上感受到了真正的迷茫，想要找個避風港暫時躲避一下。

  「沒想到吧，其實，我也是一個懦夫。」

  「我以前覺得奶奶說得不對，我覺得，男兒志在四方，當有理想，當為之拼搏，我曾以為，憑我一己之力，能夠撼動南羽乾坤，從未想過，我連一個四品官員那座大山，都越不過去。」

  花初聽著陸淵說話。

  也為之感覺遺憾。

  「若是沒有這樣的上級為所謂的恩師的話，陸公子，你覺得，你能走多遠？」

  陸淵回頭。

  正好對上花初的雙眸，花初十分認真，他半晌，終是對她說出了內心所想。

  「官拜右相，以一肩之力，扛起南羽部分責任。」

  「你對貧民，有何看法？或者說，若你成了右相，你將如何處置南羽那些流離失所的貧民？」

  「尋其地，開其荒，提供其吃住酬勞，讓他們依靠自己的雙手掙錢。」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陸淵點頭，他便是如此想的。

  「可若是對於那些沒有勞動能力的人來說呢？」

  陸淵思考片刻，便道：「我願為之建立起一座貧民院，專門收容那些身殘志堅之人，若對於那些自暴自棄，只想混吃等死的，我便不會管，他們如何，就是他們的造化，我相信，我收容進貧民院的那些人，他們只要有理想，不用靠著雙手，憑著這裡——」陸淵指了指腦袋。

  而後繼續道：「也能成為一方人傑。」

  花初笑了。

  陸淵，當真是一個極好的人才。

  他所作所為，皆是為了萬民。

  若是阿澈得到這樣的人才，於阿澈而言，也是一大好事。

  「陸公子有沒有想過，投奔小南侯爺，成為其門生？」

  花初此話一出，陸淵都為之震驚不已。

  「可小南侯爺……」

  「小南侯爺如今剛入駐侯府，身邊沒有幫手，甚至可以說，還得罪了不少大官，如今孤立無援，這是缺點，卻也是你投奔他的最佳時機。」

  「此時若是你能投身與南小侯爺的陣營，與其並肩奮鬥，他日，等絳候穩住了地位，你的身份，也會水漲船高，畢竟，在最患難的時候，是你與他一起拼搏過來的，不管是誰，都不會忘了這一份情誼。」

  「話是這樣說沒錯，可是我身後有整個陸家，我若是一招不慎，會連累陸家上下幾百人口。」

  花初淺淺一笑。

  「陸公子真是正人君子，可投靠，並不是只有明投這一條路。」

  陸淵不語，因花初這一句話，也引起了他的思考。

  「如今你乃五品官員，所能接觸的大臣，也不算頂尖，可是其中，定不乏一些對南小侯爺有仇的人，你不用特意的投靠侯爺，只需要在其官員要對南小侯爺使絆之前，偷偷告知絳候即可。」

  「可是——」

  「陸公子覺得這方法不夠光明磊落？」

  陸淵點點頭。

  「陸公子是覺得，你那些偷奸耍滑，將屬下功績全部占為己有的上級是好人？」

  「自然不是。」

  「既然不是的話，那他們若是要對別人使絆，你預先提醒一下，也不算卑鄙吧？」

  良久，陸淵笑了。

  他端起桌上的茶杯，敬了花初一杯。

  「今日聽小兄弟一席話，實在是讓陸某茅塞頓開，能夠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想出今日這計策對付我奶奶，又能與我說出這許多交心之話，你讓陸某，實在是好奇。」

  花初飲了一口茶。

  看向不遠處茶樓門口。

  幽幽道：「你爺爺奶奶出來了。」